老鸨看了看我,不敢多说其它,害怕地回答:“有些是认识的。”
“那国舅爷是不是你们的老板。”
“别听他们胡说,国舅爷哪里会跟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打交道呢!”老鸨慌张。
“这样啊。”我懒得去纠根纠底,便解开了这群人的定身术:“你们走吧。”
“大仙…”菡萏欲言又止。
“别再来烦这些村民了,菡萏这事我担下了,告诉你的知府大人,别娶那么多姨太太,小心****呀。”我跟老鸨吩咐着:“这村子里的人都要给我征了,欺负他们就是跟我过不去,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妇人这就走,这就走。”老鸨边说话边带着一群人退到了门口,眼神闪烁。这些人的习性我倒是还清楚的,叫他们不来,必定还会再来。
“对了,把上次卖掉我那个采花客叫来。”我说。
门口的村民欲要拦住他们,看到那些打手,却有点惧怕,这群人便这样离开了。
“菡萏,阿虎,你们能给我去弄点红萝卜糕,或者其他啥的来吃吃也好?”待老鸨他们都走掉以后,我问。
“姑娘,你还是先走吧。”菡萏的父亲叹了口气,说。
我不解地看了看他:“他们这几日应该还要来惹事的,我若不在,谁护你们安全啊。况且,我吃了你们的红萝卜。”
都说那人钱财替人消灾,那我吃了人家红萝卜,也得多少消个灾。
“姑娘有所不知,那国舅爷不是一般人,他的亲姐淩贵妃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此事一旦传了出去,这国舅爷必定不肯就此罢休的,虽然姑娘…我听阿虎说,姑娘是…”老人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大伯但说无妨,妖精也有我这么可爱的啊。”就像我那兔子一家。
“纵然姑娘神通再广,却也未必抵得住国舅爷的门生,据说其中就不凡收妖师,捉鬼道士的。”
“为什么?”我好奇的是,一个凡人的家里养着那么多收妖师和捉鬼道士,做什么呢?
“他们平日里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多少有一些冤魂纠缠,不养一些道士和尚,哪里睡得安稳!”年轻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我笑了笑:“大伯不必担心,收妖师捉鬼道士什么的,还治不了我。”我身上没有妖气,收妖师是耐我不了的,又不是鬼,何来惧怕捉鬼道士。想不到我在忘川修炼了千年,居然还是跟凡人来练手。
“大仙…”阿虎也想说什么,却垂下头来。
“再说我若走了,你们不就遭殃了?”想想,站的有些久了,便幻变出几张椅子出来,坐了下去:“大伯,大婶,你也坐。”
门口的村民还没散去,还在窃窃私语。
我朝他们笑了笑:“若不介意的,都进来罢。”
然后,门口的村民速度散了。
菡萏有些不安地看着我说:“都是我不好,累了上仙。”
“也不太关你的事,我也是被一采花客骗去飘红楼的,所以我跟他们也是多少有些仇怨。”我笑。
“之前我只想着跟阿虎离开,却不想事情会牵连这样广。”菡萏有些哽咽:“若村子里的人和大仙再因为我们而出些什么事,可怎样好。”
“他们算是这里的祸害不?”我转移了个话题,问。
“那当然是算的,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平日里偷抢拐骗,逼良为娼,欺压百姓的事干的可不少。”菡萏的兄弟说。看来,应该上过几年学。
“那就好,我也是祸害,这祸害遇上祸害,总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大仙说笑了。”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厚一笑。
这左一句又一句的大仙大仙,真把我给叫晕了,一摇手:“都别叫我大仙了,就叫我幺儿吧。”
“妖儿?”年轻人大抵听成了妖精的妖,又不好意思了:“这样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大仙大仙的,都折了我不少寿了。”我唬道:“再叫大仙,我就吃了你们全村子里的人。”
“晨儿,妖儿这样说,你就这样叫好了。”还是老伯明事理。
“是,爹。”叫晨儿的年轻人脸红了。
“菡萏,我的萝卜糕。”我再次提醒了下。
菡萏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跟阿虎进屋开始忙活我的萝卜糕了。不知道小昕是否喜欢吃萝卜糕,到时候我要带那么多萝卜糕给他吃,会不会又拉肚子呢?
那一筐子的红萝卜,这村子里的人真够厚道的。
“妖儿,你当真能应付那些收妖师和捉鬼道士吗?”大伯有不安地问了句:“以前有不少被国舅他们害死的女鬼去索命,都被他们打发掉了。”
“相信我吧,虽然我好些年没干架了,若我打不过,还有我师父呢。”我淡淡地说。
“看来妖儿的师父很厉害了。”大伯笑了笑。说。
“大伯,你怎么不怕我呢?”不是说凡人都挺害怕妖精鬼魂之类的吗,怎么这会儿如此淡定?我有点疑惑。
大伯又继续笑了笑:“老朽的祖上便跟妖精有过渊源。”
“哦?”我立马发挥了下我的八卦精神:“莫非,大伯祖上曾跟妖精相恋过?”
“我们这个村子里,有一半的血缘是妖精。”老伯说了句让我有些惊讶的话:“虽没有多少法力,却都是习过武的。若只是唐老鸨那几个人,我们倒可应付。”
“原来如此。”我开了天眼,看了一眼老伯,果然溢着一些妖气。
人妖相恋也是三界的禁忌,多数是没什么好结果,却还是留下了部分半妖半人血统的后裔。而妖跟人类的后代多数像人,只是比平常人力气要大些,本相也是人,开了天眼才能看到一些绿色的淡薄的妖气。
“银家老伯,我们大伙儿商量过了,让女人带着小孩连夜离开这,壮男们留下跟他们耗到死为止。”刚散去的村民又聚集过来,还带了武器,一下子都涌进院子里来,本来不大的院子,这会儿更是拥挤了。其中一个壮年跟老伯说。
我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吗?
“老朽在这里谢过大家了,不过这是老朽一家子的事,还请大伙儿不要参与进来,若是能走的,都走了吧。”老伯朝大家鞠了一躬,脸上泛出泪光说。
“这说的什么话呢?我们救不了晴晴,也救不了菡萏,已经够愧疚了,若是这会儿再抛下你们,还算是人吗?”壮年说:“再说了,以其被他们这样欺负下去,比如冒死一搏,输了,不过头一颗,命一条,赢了,我们就挣了!”那个晴晴,应该是之前被采花客掳走,一家惨死刀下的女子。
我打了个喷嚏,看来,我这样子实在给不了人安全感啊。
“老朽怎能让大伙儿为小女冒险呢?”老伯动容:“大家的心意老朽心领了,就听老朽一劝,能走的都走吧。”
我站了起来,清清嗓子:“大伙儿听我说,都回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事我就带你们跑,没事就继续过你们的日子,我还不至于吃了你们的萝卜不干活。”
“妖儿,这…”晨儿看了看我,欲言还休。
“都说了,还有我呢。你们敢不相信我,我第一个拿你们来进补。”我又唬他们。
“妖儿真爱说笑。”老伯大笑:“好吧,老朽活到这个年纪也知足了,大伙儿也都回去吧,若真有事,大伙儿不必理会我们,自己逃生去。这会儿都吃好喝好,趁他们还没来,咱村子里好好热闹一下!”
“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晚点你们都来晒谷场吧。”壮年拍了拍手掌:“大伙儿听着,各家各户都回去,有好吃的准备好吃的,有好喝的准备好喝的,我们今晚来个不醉不休!”
“好!”村民们又散了。
我想了想,捏了个诀,在阿虎家里施了个结界,然后跟老伯说:“老伯,我离开一会儿,去去就来。”想起没带多少东西出来,又怕小昕惦挂,还是先回忘川一趟。来来回,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应该没事。
“去吧。”老伯点点头,说。
“若有危险,你让村子里的人全部到这里来,我给这施了结界,有杀气的人是过不了结界的。”我交代了下,就离开了。
回到忘川,倒是见到了千落。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小昕在旁很认真地给过往的鬼魂递上孟婆汤,见到我回来了,眼睛朝千落那看了看:“这妖孽说有急事要找你。”
我看了看千落,心乱了乱,想到凡间还有事,便说:“我有些事,你若等得了,便在这里等着,若等不了,你就先回去。我要办些事。”
急忙取出放在忘川的一些小玩意,都是平时修炼用的武器,心想这样应该够了,准备离开。
“我跟你一起去。”千落握住了我的手,定定地看着我。
被他握住手,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没想太多,点了点头,跟小昕交代了句:“你主子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一会就回来了。”说完拦腰抱着千落,施了个法,回到了阿虎家。
阿虎家已聚集了不少人,见我凭空带了一个男的出现在他们眼前,皆以为是去搬救兵,但见我抱着千落,都楞了,半响,有些男女露出些许暧昧的笑。
晨儿眼里还露出了点失望。
我没仔细众人的反应,却跟千落说:“别告诉师父,我在凡间生事了。”才想起来有些不妥,我干嘛带他来啊。
“看情况,事情完了再跟你算账。”千落凉凉地说。
“我吃了人家的红萝卜,等做点事啊。”我有些委屈,这妖孽必定又想拿这事要挟我了。
“嗯。”千落只淡淡应了声,便事不关己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待我们都沉默下来,阿虎才过来问:“大仙,哦,不,妖儿,这位是?”
“不用管他,他是过来观战的。”揉揉鼻子,跟阿虎笑道。
“一会打架的时候,别打输了。”千落又凉凉地插入话来:“要我出手的话,他们都活不了。”
我哼了一声,转过头,跟阿虎说:“这下子大家都可以放心了,我没打过架,但是他可是三界之中的战神。”
千落除了擅长教兔子弹琴,还擅长打架,我遇见他时,三界还算平静,所以没机会见到,但仙载里说,千落一千岁便修成上仙,如今已经有六千三百多岁,出道至今,打架没输过,还甚少出示武器。
“你没打过架?”千落一笑,就连菡萏这有心上人的姑娘都给笑得一时间呆了,我再看了四周,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姑娘家,千落果真是妖孽。
听千落这一问,我有些心虚。在做千落宠物的时候,是打过不少架的,跟虾兵蟹将,千落说我术法低微,需要些实践经验,所以时常教会我一两个术法后便叫虾兵蟹将跟我打架。胜的时候少,输的时候多,可怜我一白兔子,不是给虾兵的爪子给搁倒,便是给蟹将的剪刀手伤到,每次都要挂彩,更是掉了不少毛。
我是陆地的哺乳动物,天生的旱兔子,那时候术法低微,又怎么能在水里怎么打得过虾兵蟹将?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好歹我也修炼了一千多年,怎能跟旧日相比?”我呐呐地说,神仙保佑,这些村民已经对我很没信心了,千万别让千落再打击一下啊。
“那是,我也想看看我的小宠物长进了多少。”千落一笑。
我又一疼,不知从何时起,千落口中说出来的宠物二字,会刺得我心生痛。情之一字,念之一瞬,悲喜常缱绻。
抬头看天色,已有些灰暗,犹如心情,亦有些阴霾。
众人皆忙活起来,我只觉越发沉闷,不太愿意说话了。千落更是话少,菡萏很贴心地给我一盘萝卜糕,我接了过来,却食而无味,一会儿便弃之一旁。
再过了一会儿,村民们把我跟千落带去了他们的晒谷场,晒谷场中间是一堆火,明亮亮地照着四周,在火把的四周,有一些青年在跳舞,周围摆了一些凳子桌子的,坐了不少人,看情况,整个村子里无论男女老少都来了。
我婉拒了老伯给安排的位子,选了最为偏僻的角落,幻变出一台一凳,千落毫不客气地在我旁边坐了下去。
“仙君,我真觉得你很有做面首的潜力。”我瘪瘪嘴说。
“是么?那月牙儿包了我吧。”千落笑,递过来一杯酒。
神仙也爱喝酒,但我例外,我不爱喝酒,主要还是因为我沾酒必醉。这点千落是清楚得很的,而且我喝酒容易忘掉正事,在洛水殿的时候,千洛若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就会用酒灌我,等我醉了就都忘记了。醒来,就算记得,那些事也不能算是事儿了。就比如我每次被虾兵蟹将打败后,垂头丧气的时候…后来在忘川,每每想到千落,无法克制的时候,我便使小昕去拿一壶酒,咕噜灌下去,就能暂时忘记他了。
“我不喝酒。”想到我沾酒就醉得本性,便推掉了千落递过来的酒。
“先拿着,要不要和一会再说。”千落又把酒放在了我面前,我想了下,我是斗不过他的,便没再坚持。
过了一会儿,晨儿过来了。
“妖儿,你跟这位…”晨儿不知道千落叫什么,我也一直没有告诉大家,这会儿他拿过来一些烤肉,递给了我跟千落,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一笑,解释:“不用管他的,他纯属路人甲罢,若你们欢喜,叫他一声仙君,若不喜欢,叫他妖孽也罢。”
晨儿亦笑了笑:“那么,妖儿跟仙君可尽兴才好,若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们说,这村子虽不富裕,也倒不缺粗茶淡饭。”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不怎么吃肉的,你不用太客气,让大伙儿都吃饱些,好看戏。”若我没猜错,唐老鸨他们必定是入夜过来,要看热闹,也需些力气。
“嗯,我知道了。”晨儿点点头,离开。
千落不说话,定定看着我,待晨儿离开后,才问我:“你这些日子有些奇怪,是因为曼罗?”
我摇摇头,是我越来越无法克制自己了,但怎好跟千落说呢,想了想,便说:“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正常的,你不巧碰上罢。”说完,我才觉得懊悔,我这,又说了什么啊!
“是么,以前怎么不觉。”千落:“难道月牙儿跟凡间女人一样,葵水至?”
仙女是没这种烦恼的,我只是听来往忘川的女人偶尔闲扯得知,所以刚刚顺手扯了这段话出来。
“千落仙君怎么连女人这些小事都知道如此清楚呢?”不觉意,眉一挑。
“月牙儿,你应该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瞒不过我的。”他牵过我的手说:“你不觉得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吗?”
“仙君要说什么呢?”我没有抽开手,手心有些颤抖。
“先说说你,今天去洛水殿明明是想见我,为什么又匆忙离开?”千落问。
我继续摇摇头不答。
“你心里必定有事。”千落又说。
“那玉琴,天尊师父告诉了我,它的来历。”我忍不住,还是说了。
“嗯,那又如何?”
“你不知道它的来历吗?”我问:“包括你所给我的琴谱,你觉得我应该清心静意去练好它吗?”
“你不想练?”千落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我读不懂的东西。
“不想。”我很老实地回答:“你的琴我还是要的,你想听,我可以给你弹其他的曲子啊。”
“那便不练它罢。”千落握紧了我的手说:“你若肯信我,天大的事我给你担着。”
“你对宠物都这么好?”我忍不住要问。
“不一样的。”千落看向了前面跳舞的人群,拉了我起来:“月牙儿,我们去跳舞吧。”
我不知道千落这不一样应该如何解释,不过听他这样说,我很高兴。便不再追问其它,站了起来,随着千落走到了人群中,跟大伙儿一起跳舞。千落向来跟神仙都没多大的交流,很难得他在凡间能如此自然,我便又觉得更高兴了。
凡间的庆祝方式颇多,就像天庭虽也颇多宴会一样,喜欢有事没事找些借口聚聚,但天庭的多数宴会都是颇为拘束的,不比这些村民的自在,随兴。刚加入舞场,多数村民都让着我们,后来,便不再拘束,还有好几个村民还有一句没一句跟我们闲聊着。
我没记得太清,只好对他们笑一笑,点一点头,假装听懂了。
几个姑娘尝试上前跟千落聊天,千落没有像对仙女一样冷漠,却也只是一笑而过。我暗中笑了笑千落不解风情,却又觉得他理应这样。
“其实做凡人也挺好的。”跳了好一会儿,千落拉我离开舞场,退至角落里坐下,笑着跟我说。
我也笑了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不答他。
“月牙儿,那时我在忘川问你,愿不愿意做一世凡人,如今,你觉得答案还一样?”千落又问。
“我不要!”我果断摇头:“不要。”
“那你为何不愿意练好伏羲琴?”千落问:“你不是想修炼成上仙吗?若能操纵伏羲琴,你要成为上仙也不远了。”
“玄冰之境,我私底下幻化过一次。”我转移了话题,能不能成为上仙我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我在忘川看过许多一同过奈何桥的男男女女,约好生生世世都要再爱,可轮回后却彼此忘记了,有些人甚至再也见不到。我不愿意像他们一样,就这样忘记千落,我怕我再也想不起。所以,就算不是做宠物,我也不愿意轮回。
“嗯。”千落淡淡应了句,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想着其他的事。
“我幻化出来的玄冰之境,应该比你这一千多年来,所受的寒冰极苦有所差距。也已经足够让我觉得难受,我心里想问你,可不敢问。”我说。
“还好。”
我越发猜不透千落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便不再问下去,又转了个话题:“我好像又一千七百岁了诶!”
“是么?我的小月牙儿长大了没?”千落摸摸我的头,笑道。
“当祸害遇上祸害,你说我能不长点记性吗?”我毗牙抱怨道:“想当年,好歹我也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兔子,你却把我当成哮天犬来训练,能不一下子苍老么。这年纪若换凡间,我都称了几十祖的奶奶了。为了补偿你对我这个可爱的,善良的宠儿,你得赔我些啥。”
“那小月牙儿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告诉你。”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要什么。
“那好,你慢慢想,哪天想好了便告诉我。”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我想了下,还是觉得应该问一问:“你为什么要把伏羲琴送我呢?”
“因为你没有一件法宝防身。”千落淡淡地说了句:“你术法那么差,出去跟人打架输了丢我脸。”
我有些哀怨:“哪有,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我一会就让你看看我的进步。”
“好。”千落淡淡应了声:“你喝点酒,壮胆。”
“不喝。”我果断摇头,这关键时刻,怎能醉倒呢?
“乖,这酒蛮甜的,也很香,我看你应该没喝过。”
我狐疑地看了看千落,他在打什么主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沾酒就醉。”
“喝一点点不怕,你若喝醉了那是你的法术还不到家。”
“不喝。”我仍是摇摇头,却偷偷伸了头闻了下那酒,果然有那么点香甜。依照以往的经验,心里想着,越是甜的酒酒精度就越低。
“这样啊,我听银老伯他们说这酒酿了好些日子了,没几瓶呢,我还想着你应该会想要尝尝的。”千落拿起那酒,抿了一口:“果真是好酒,可惜了。”
我虽是沾酒即醉,却素喜欢甜食,包括甜酒。或许因为如此,所以甜酒还是能喝一杯的,又听千落说这酒不错,而自己对凡间的那些美食甜食也颇为向往,心里便有些动摇了:“那我就尝一口吧。”
千落浅笑,任由我抢过手里的杯子,浅尝了一口,果真是有点甜,像梅子汁一样,我有些怀疑:“这不是酒吧?”
“所以你应该喝不醉,喜欢可以多喝几杯。”
我点点头,便喝得见底,千落又倒过来一杯,我也不太在意,不一会就喝了好几杯。
结果是这酒喝起来没什么感觉,后劲却还蛮大,不一会儿我就醉了。这一醉,就忘了自己要解决的事情。
待我清醒过来,已是一天以后,在不知道哪个村民的屋里,菡萏和几个姑娘轮流在照顾我。
我心里觉得不妥,又说不出来的感觉,摇了摇头,仔细回想了下前日的情景,便明白了,千落是存心灌醉我的。
“你醒了,那梅子酒的后劲大,如果还是不舒服,你多睡会。”菡萏笑着跟我说。
“菡萏,那妖孽呢?”我跳下床,有些着急。
“你说那个你带来的仙君么?”菡萏一笑,递过来一湿毛巾:“他昨天帮我们解决了唐妈妈那些人,已经走了,临走前还让我照顾好你。他是你的心上人吧?”
“昨天晚上唐妈妈他们人来过?”我一愣:“他是怎么解决的?”
“你的心上人很厉害呢,几招下来就把唐妈妈带来的人都解决了,还有那国舅爷,见他出手,已经被吓得尿滚屁流了。那些采花客,收妖师,捉鬼道士,都被整惨了!一个个像得了瘟疫一样,估计再也没有心情去害人了。”
“后面呢?”我越听越觉得不妥,干预凡人的事,这不是千落的作风。
“后面,他把国舅爷带走了,还给了我们这个东西,让我们村子里的人一直往南走。”菡萏拿出一个法器,这是仙家用的路引,能指引凡人到一个特定的地方,对我说:“说是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这个东西会告诉我们。”
“菡萏,你去跟村子里的人说,现在就出发去吧,我先走了,我会再找你们的。”匆忙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那村子,往洛水殿的方向去。
这很不妥,我必须得先找到千落。
但千落不在洛水殿,倒是见到了曼罗,本想掠过,不管她。但听她叫了一声月牙儿,又实在不好意思不当听不见,只好朝她笑了笑:“千落仙君可在?”
“他,这会儿上天庭去了。”曼罗幽幽地说:“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我一愣,问号却已脱口而出。
“听说是干涉了许多凡人的命数,要去天庭领罪。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都去了好一会儿了。”曼罗看了看我,问:“莫非这事与月牙儿阴司有关?”
“怎么会呢,呵呵,曼罗仙子怎么会如此说呢?”我干干笑了下,我是在忘川待的太久,都忘了仙规,不可改动凡人的命格,亦不可轻易对凡人使用法术,更不可干涉凡人的生活。若有违反,视情节轻重罚之。
“作为宠物,你也算是三界无可比拟的。”这会儿,曼罗有些怨恨地看着我说:“先是闯下弥天大祸,火烧兜率宫,若非千落仙君自愿揽了那罪名,你以为,只是贬你去忘川便了事了?”
我一震,不可置信:“曼罗,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火烧兜率宫一事,我虽讶异天庭对此事的处罚比起以往,却是轻了些,可这又与千落有何关系?
“你爱惹祸也罢,可为何要扯上千落仙君?”曼罗怨怨地说:“每隔跟你贴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
“你还没说,千落怎么揽了那罪名。”我逼近了她,至于她说的其他话,拳头紧握,咬牙问了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这天庭内外,谁不知道千落仙君为你揽了火烧兜率宫的罪名,被罚去玄冰之境反省一千多年?!”
什么!千落这千年以来的极寒之苦,竟是因我而起?
我霎时间没了言语,后退了一步:“不可能,我已经被罚下忘川,这,这…”
“你以为忘川比的过玄冰之境的寒苦?”曼罗逼近,两眼有些发红,直盯着我问:“你去忘川,却因此而升了修为,可是仙君他呢?他在玄冰之境的一年一百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晓?”
“一千一百年?”我又退了一步,那他上次去忘川,还没有满期…
“本是被判了一千五百年的,天昊神君多年不理事,还专程为了此事求了玉帝一遭,才在一千年的时候放了出来,哪料,那料太上老君说,你想要拿玄冰之水练书法,仙君私自去取那玄冰之水,又被多罚了几十年方了,你倒是天真,那玄冰之境的冰水,是寻常仙子能取的么?”曼罗又逼近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定住了神,抬起头来,直视曼罗:“千落都不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到千落竟是被我所累千年,心里比起之前想到要跟他只将我当成宠物,或是他有可能对其他女子动心,又想到师尊的一番话,更为痛苦了些。既痛苦千落所受的苦,又气愤自己的不知情和无能,这番痛苦便觉得曼罗有些可恶,对她便有些气愤。
“你想我明白什么?”我拼命忍住眼泪,心继续扯着扯着,虽要用力才能说出话来,但不再退后了,问曼罗:“你是想让我知道我有多祸害,还是想让我明白千落对我有多好?”
“你实在不值得仙君对你如此上心!”曼罗恨恨说了句:“你从来都没有为仙君做过什么!”
“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曼罗仙子,还请你了断你的凡心才是。”我扯出一个笑容:“你以为我月牙儿会因为你这番说话而自动离开仙君么?那你错了,若没有这番话,我还可能会躲着仙君,但你既都说了我欠他那么多,不慢慢还,怎能了断?既要还仙君这般恩情,我又岂肯远离他!”
“你!”
“我是没为仙君做过什么,但很谢谢你的提醒,让我知道仙君为我做了什么。”我凉凉撇下话来:“你想让我不痛快,请你看清你的分量!”
说完拿出手中的扇子,用足了力气扇了一扇,将她扇出了洛水殿。这番力气用完,瘫坐在地。几个虾兵蟹将见我这样子凶狠,一时间也不敢靠近,交头接耳半响,都相互离开了。
又过了半响,挣扎起身,去了一趟玉清境。
天尊师父似乎早料到我会来,已站在殿内候着,摆了一壶茶:“坐下吧。”
我朝天尊师父行了个礼:“徒儿见过天尊师父。”便静静坐下。
“放心吧,虽洛水仙君干预了凡间的事情,但不至你想得于那么严重。”天尊师父淡淡说道:“到底是天昊神君的儿子,不会罚得太重。”
“玄冰之境一年前,也不算严重么?”见师父似乎已经知晓前情,我也不仔细说了,只问。
“那是仙君的命数,他若不在玄冰之境待上千年,伏羲琴也不会现身。”天尊师父给我递过来一杯茶:“你试试这茶汤如何?”
“为什么?”我不解,接过那茶杯,放置一旁,直直看着天尊师父。
“伏羲琴在玄冰之境也不是一两千年的事,它有它的灵性,这几千年来,玄冰之境又不止只洛水仙君一人被罚至那儿面壁,若不是有缘人自然是见不着的。大概是因为你时常在忘川施法去看千落,被伏羲琴感应到了,才会给千落发现。”天尊师父浅抿了一口茶,说:“这茶,淡了。”
“可是,伏羲琴为什么会…”
“伏羲琴乃是伏羲上神所制成,伏羲后人就是它的有缘人。”
“我都说了我不一定是无根女。”我有些郁闷地答着。
“你若不愿意承认,那洛水仙君就必须受罚了。”
我一震,急问:“为什么?”
“一来,他改了凡人命格,二来,他还干涉了凡人的生活,再说,将仙家法器私自给那些凡人,这事可大可小,但天庭的一些儒仙自然是会捉住这个让洛水仙君多受些罪的,不过也不用担心,罚几根销魂钉长长记性便好。”
销魂钉对神仙来说,是一件极为伤身伤神的处罚,已经好些年没用过了。若千落没有在玄冰之境待了千年,这也不过是痛一痛的事,可他那元神被极寒之苦吞噬了千年,尚未恢复,这样一罚,定是生生没了千年的修行,元神几百年都调养不回来。
我一愣,这样罚倒是重了些:“可是这祸是我惹下来的。”
“师父知道。”
“那师父带我去跟玉帝认错吧,要罚就罚我好了。”我小心地扯了扯天尊师父的袖子,轻轻地说:“玉帝要怎么罚我,我半句也不喊疼。”消魂钉而已,我应该还能承受几钉。
“这还是看在天昊神君的份上才如此轻判的,若换了你,夺去了仙籍和修为,让你重新做个兔子,都是极为可能的事。这还不算,你这个祸算是惹得不轻,定是会累了在天上的娘亲也没了仙籍的。”天尊师父淡淡地说。
我看他如此淡定,明白了不少:“师父,你们商量好了的。”
“嗯?”
“这是要套我入局,让我断了念想,好专心去练好伏羲琴,修补封天印。”
“这你也能看出来啊?”天尊师父淡淡一笑:“看来你还不笨。”
“我只想问,千落有没有怀疑过,我是无根女。”定了定,我问。
“应该不知道。”天尊余光瞄过,半响方说:“若是知道,大概也不肯去玄冰之境,为你寻得伏羲琴了。”
“他,当年是不是因为我所以受罚去的?”我手一颤抖,始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千落对我,是否也不仅仅是对宠物的欢喜而已?
“太上老君放出话来,说玉帝要罢了你的仙籍,取了你的仙筋,他自然就急了。”
“你们怎知道他会为我而揽下所有的过错?”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想来着千年所受的相思之苦,极寒之痛,斗不过似乎尊神们的把戏,引君入瓮,请我入局,便有些郁闷兼气愤,却发泄不开。
“你私自下凡三年,天庭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洛水仙君跟嫦娥打了招呼,嫦娥不过问,可也瞒不住上面。”
“所以?”
“那时候我跟老君便怀疑你是无根女,可苦于没有证据,只好作罢。”
“然后,只待一个时间好贬我下忘川?”
“最初不是这样打算的,只是你太冲动任性,竟为一个凡人性命火烧兜率宫,便起了这主意。”
“可是在忘川又如何可以证明我是无根女?”
很遗憾,此文已签约TX.所以不能再发下去了,我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