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条狼试探地往前作势一扑,把狼犬的视线吸引了之后又马上停住。接着,在狼犬后面的狼也作势一扑,狼犬只是把头稍稍往后瞥了一瞥,仍然没动。
它不是不想动,而是要保留力气来加强防守。
但是狼群把它围住,一个进就一个退,并渐渐向它逼近。它再不作出反应就可能处于极端被动的地位了。
终于,狼群的前扑不只是试探了,而是带着侵略性的进攻了。
它们很聪明地两条同时前扑,当狼犬的注意力稍稍向其中一条狼转移的时候,另一条就开始进攻它的侧面,使它不得不移动身体防御。
一次,两次,
看来它们是想把狼犬折磨到自己倒下为止,因为它们都知道这条狼犬不同于其他的狗,它有非一般的伤害力,使得它们不敢与它近身搏斗。
狼犬的移动速度越来越缓慢了,不时脚步还踉跄几下,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这时,一条狼觉得时机已到,在另一条狼的掩护下猛地一口咬住了狼犬的右后腿,然后放开,退回自己的位置。
见自己的同伴咬到了它而它却没太大的反应,狼群兴奋了起来,认为它们的猎物已经快到口了。马上就有两条狼扑向狼犬。
令群狼吃惊的是,狼犬竟然一反刚才的迟钝与缓慢,迅猛异常地一闪,紧接着一嘴一抓,锋利的牙齿穿破了一条狼的咽喉,鲜红的血喷了它满脸;那一抓也准确地命中另一条狼的眼睛,顿时,一声惨厉的狼嗷穿破这阴暗的天空,传出去很远。
原来这条狼犬竟是那样聪明,居然会用骄兵之计。
看到它那骇人的进攻和听到同类的惨叫,其余的狼都惊惧地闪出了一块空地来。那只骑在狼背上是狈狠狠地盯了它一眼,嘴里又发出一连串吼叫声,似乎极为愤怒。
狼群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又一次缩小了包围圈,同时向狼犬扑去。
刚才它们不敢一起进攻它,是因为一开始它便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将领头那条最凶的狼前腿咬断了,使得它们都不敢轻易向它发起进攻。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这群狼一同进攻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模样了。毕竟这条狼犬已经是精疲力竭的平阳之“虎”。
不一会,狼犬就被抓咬得遍体鳞伤,没了反击之力。但在狼群开始进攻的时候,它还是飞快地给予了两条狼沉重的伤害,使自己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阿飞心里很是欣赏这条狼犬,不忍心就这样看它落入狼群之口,他要出手了。
他手一伸,折断了眼前一根较粗的枝干,跃下丈多高的杉树,又顺手从地上拣起一块碗口大的石块,向那条骑在狼背上的狈跑去。
“打蛇打七寸。”
这是他老家流传的老话,就是说要解决一件麻烦的事情就必须抓关键。
而眼前这场混战,只有把那条狈解决了才能解决一切。
近了。
离狈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狈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它骑着的那条狼也似乎与它有心灵感应似的往远处移动了几丈。
可是它们都没注意到阿飞右手那块碗口般的大石头,等它们发现时,已经晚了。
因为阿飞出手了。
手中的石头流星般地向狈飞去,“啪”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声,狈被击中了,掉下了狼背。
阿飞还没等其他狼醒悟过来,上前就是一棍狠狠地击在狈的脑袋上,这条狡猾的狈顿时脑浆四射,死了。
听到狈的惨叫声,群狼发生了骚动。它们不知道“军师”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转过头来察看,恰好看见阿飞将它们的“军师”击毙。顿时,他们惊惶起来。
没了狈的指示,他们队伍也乱了,再加上这时的阿飞又一棍击毙了那条刚才背着狈、并向他袭击的雄狼,使它们心里烙下了惧怕的印子。于是,发了声吼,飞快地逃入树林之中,受伤的狼也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只留下几条死狼的尸体,而那条被狼犬抓瞎了眼的狼也早不知去向。
阿飞快步向那条狼犬走去。
它已经没有了丝毫抵抗的能力,但仍倔强地站在那里。它清楚地知道是眼前的这人救了它,所以见他走来,并没有吠叫,也没力气吠叫了。
阿飞站在它身边,仔细检查着它的伤势。
他发现它最大的伤势在右后腿,已经折断了,看来还是在很久以前就折断的,难怪它有机会跑而并没有跑。其他的伤都是外伤,但如果不为它止血包扎的话,小伤也会送了它的命。
作为一个独立的“旅行者”,阿飞的包里有几种防范于未然的止血的土方药。他取了出来,小心地敷在它的伤口上。狼犬这时候才缓缓地卧倒在地上,它实在是太累了,如果不是为了生存,如果不是它意志坚强,早就支撑不下去了。这时见眼前这人对它并无恶意,也就放心大胆地任由他给自己包扎。
很快,一切包扎妥当,阿飞便试探着想抱起这条骨架极大但又瘦得变形般的狼犬。但它猛地把嘴一张,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阿飞知道它不准自己碰他,便说:“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养伤啊!”
它像是听懂了似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阿飞,表情似是在说:“走呀,怎么不走?”
阿飞很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它怎么能以如此丰富的表情向人表达它的想法,同时也暗暗欣赏它的意志和耐力,能以受这样重的伤的身体支持着不要自己的帮助。奇怪归奇怪,他还是迈开步子向前面走去,他知道,他有个极热情的舅舅便住在那里,他是这方圆数十里山寨最有名的接骨医生。
狼犬紧紧跟在他身后。
在舅舅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之后,狼犬的伤势好了大半,旧伤折断了的右后腿也能着地了,虽仍不能用力,但也无甚大碍了。阿飞便带着它往自己的目的地上海出发。
在这期间,为了方便叫它,阿飞给狼犬取了个名,叫小灰。当然,聪明的它也很快就适应了这个名字。
听到这里,龙纹不禁喃喃地说:“两年啊!两年!”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呀?”
白倩儿这时问道。
龙纹回过神来,看了病房内的几人一眼,说:“这事以后再给你说,我们先去看看来福的手术做得怎么样了。”说着便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来看了阿飞一眼,说:“非常感谢你救了来福,如果你愿意,它今后就有两个主人。”
听到这,阿飞的眼睛一亮。在刚才龙纹承认自己就是小灰的主人的时候,他心里就开始沉了下去,以为自己今后再不能见到它,毕竟它的主人不是自己啊。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已经和小灰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对这分难得的、特殊的友情,他实在是难以割舍。想不到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好事,他怎能不高兴?
这时,龙纹又说:“还有,你很像我的一位同学,很像。”说完,与白倩儿一起向外面走去。
病房内,只留下正喃喃地说:“很像他的同学?”的阿飞和“流浪族”的头人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