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肩走着,共用一把伞。
愚溪第一次觉得这条通往教学楼的长廊是那么那么的长;第一次和除哥哥以外的男生共用一把雨伞;第一次把嘴巴紧闭了那么那么久;第一次……
今天怎么那么多第一次啊。呼,可真难受。不过,却又有点莫名的开心。她矛盾地想着。
他尽量把伞往她的那一端倾斜,以保证她那边有足够的遮蔽空间,“上一次……在车上……我……不好意思。”怎么,我要道歉呢?我应该要继续保持冷漠的。他不满自己地皱了皱眉。
“嗯?”他的开场白吓倒了她,令她来不及准备台词,“你……噢,没关系的!”她笑着说。
“没关系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呃……我是说,我不想被人误会。”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嗯?……哦。”愚溪抬头望了一眼他的眼睛,忽然脑袋一片空白。
待走进温暖的教学楼时,愚溪一晃眼注意到了他淋湿的手臂,既惊奇又感动,“你的手臂……淋湿了……”她一边轻声说,一边掏出纸巾,为他擦拭着因露在伞外而被淋湿的左臂。
等到干得差不多时,她忽然地停了手,一面瞅了瞅四周,一面低声问他,“哎,你有没有觉得,周围好像怪怪的?”
他却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有吗?我怎么没看到。”
“没有吗?”她坚信自己的第六感。
“有吗?”
“难道没有吗?”她又反驳。
“好像没有吧。”
“当然有了!”愚溪的心就快起火了。
见她焦躁得想动手的可爱模样,他不禁浅浅一笑,“好了,不跟你争了,你说有就有吧!”
愚溪却顿感害羞,“不管怎么样,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的名字,可是转眼间,他却已经不见了,“天哪,没那么夸张吧?好神奇啊!”她环顾着四周。
“啪!”
正当她迷惑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左肩,她便向左转过头去:没人?!
“啪!!”
这回被拍的肩膀换成了右侧,不过,她这次可没那么笨了,便向左边转过头去:还是没人?!
“啪!!!”
紧接着又是一下,而且力道更为重了!真是撞邪了,莫名其妙。愚溪咕哝地抱怨着,整个人向左侧转了大半圈:依旧没人?!再180°、360°超大转弯:还是没见个人影!!
“是哪个无聊的大蠢蛋啊?还是说,我昨晚没睡好,一大清早的产生错觉了?天啊,真是神奇的早上……”愚溪嘀嘀咕咕地向后转去,准备去教室。
“哇——!”愚溪一转过脸来,鼻子就撞到小白的肩膀,差点没站稳,“你干嘛吓我啊?莫名其妙。”
“是你吓我吧?我还没投诉呢,你在那儿大呼小叫个什么啊?眼镜公主。”小白一副神气样。
“咚——!”
愚溪一弯手指,狠狠地敲了一下小白的脑袋,“为什么有事没事地找我茬啊?你真的很讨人厌!”
见愚溪生气的模样,小白忍不住想笑,“敲我头已经是死罪了,还骂我。”他凑近愚溪的耳朵,威胁地说,“你死定了。”
小白这一秒还斗劲十足地夸下要报仇的海口,下一秒却又先溜之大吉了。
“哎,你给我站住!”
“哈,不跑才是大傻瓜呢。呼,幸好我的腿比‘猪蹄’长那么一点点。哈哈。”
“切!‘短腿动物’也有飞奔起来的时候啊。”愚溪寻找着消失不见的小白,不屑地发着感叹。
教室里,学习委员正威风地站在讲台上,手上捧着语文书,颇有气势地发表着讲话,“现在是早读时间,请‘小朋友们’安静一点!”
愚溪被“小朋友”一词搞得晕头转向,“怎么听起来像处在幼儿园小班啊?你们班一贯都是这样吗?”她偷偷转过头问小白。
“怎么,你这样的正常人也会有请教‘猪头’的时候啊?”
愚溪无语地瞟了小白一眼,余光瞟到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她指着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说,“哎,其实,那个人长得也还不错,比你帅多了。对了,他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井吧?”
“他?!”小白瞪了瞪眼,颇为一惊,“哈……哎,你讲这话可千万别让不该听的人听到了,否则啊……嘿嘿……推出校门斩首示众!”
愚溪被他突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哎,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她瞄瞄四周,大家都在各忙各地,于是,她用对暗号般的语调问小白,“难道说,井没他帅?”
“当然不是!他——”小白顿了顿,转眼瞅了瞅被愚溪误以为井的那个人,一脸笑意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看上你!”说完,又看了那个男同学一眼。
“喂,你说这话也太绝对了吧,什么叫‘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啊?莫名其妙!”愚溪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损你,就算世界上女生都不在了,他也不会瞄你一眼的!”小白就差发毒誓了。
“切!我跟你真是无话可说!”愚溪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男生,气得转过头去,拿起书便大声朗读。
小白却一脸无辜,自言自语着,“我说错什么了吗?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呀。”嘿,他喜欢男的,怎么看得上作为女生的愚溪啊。除非他兴趣转变……
“哇,你的这句话更具杀伤力。”旁边小左的声音突然窜出来。
“早读课你乱发什么杂音啊?读你的书!”小白却对着无辜的小左发起了脾气。
“叮铃铃铃——!”
上课铃忽然奏响,这让愚溪意识到:好好的一节早读课,又被白白给浪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