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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平凡而不愿平庸

说起小升初考试,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及学校的选择。其实对于初中的选择,方子明是比较纠结的。

重活了一次,似乎是应该选择往高处走,选择一所更好的初中,貌似以后的学习道路也会相对平坦点。可当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那么另外一扇窗也将不可避免地被关闭,过去经历的一些人和事也不可避免地会被错过,不过坚持当年的选择,也定是不同的感觉,大抵也能说是另一种错过?

当你站在那个教室门口。你怀念着十年前的一切,你怀念着刚刚进校时的感觉,课桌收拾得整整齐齐,就是它刚刚开始的模样。你的身旁坐着同学们,叫得上名的、不同于十年后各有成就的模样。于是你满怀激动地叫他们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可从他们眼中你只看到惊讶和茫然。是的,你变了,就如同十年后的他们一样,你或许厌恶他们想要回到十年前来,可现在的他们眼中你也是被厌恶的“十年后的你”。激动褪去,惊恐降临,你想到了那时的你,可那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你和那时的你都是你,一个永远取代不了另一个。

当你看到了邻班的她。十年后你们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别扭,可你却愚蠢的想要重新开始。你看到了十年前让你魂萦梦牵的那个背影,你的心脏猛跳,却又开始极度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她?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却还是在时间的流逝中模糊,模糊到让你不敢确定。她转过身来,你这下可以放心了。你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笑脸,却在半途惊醒,那时的你和她没有约定三生。于是你的手僵硬地收回,在痛苦地忍受着现在的关系,同时也蓦然发觉,原来缘定三生也并非连续的三生,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你们没有份,也不曾发觉缘。

你明明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大事,你也想要将一切都说出来,但往往话到嘴边却又临时改口。你不知道你说出来的这一句话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你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吧?你会被疏远吧?大家都会怕你说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于是你的“神奇的能力”反而成了负担。你终于看懂了EVA身上的拘束器是什么意思,但就连这个想法,你也不能宣之于众。这个可以说,这个不可以说。你在事件的迷宫中越陷越深,你的气场越来越深沉,十年前的大家怕你,可你除去那十年孤单的记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背负着异类的标签一步一步前行。

你或许还记得你回到过去的理由,你想改变自己,可自己却被十年前的世界所改变。你连考试都要小心翼翼地作答,是怕自己一手字体被人看出破绽,还是怕知识水平超过了学生的限度?你担负着十年,因此那最后一步你永远跨不出去,只能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勉强生存。但两个世界又各自向前流淌,你不随世界漂流,而是被世界推动着,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沟。于是你想回去,你察觉了身上背着的包袱,哪怕它能给你带来万贯家财,终有一天会把你压垮。而在过去的世界里,只有独处你才能稍微好些。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记忆。

当你决定要离开时,心态反而放宽了。你决定用一个恶作剧式的结尾来告别这个让你受到伤害的过去。你在背面黑板的角落,里写下了专门背下的彩票号码。第几期都写得清清楚楚,就等待愿意相信的人来挖掘宝藏;你抱住了她的背影,然后转身走开。你相信此刻和未来一样,她就是你的;你在班会上自作主张地做了一次讲演,以此来怀念一下过去了的、并且不想要再回来的旧时光。你没有管大家的窃窃私语,你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怀念,在讲台上哭得稀里哗啦。这是再告别一次从前。

你还是记错了几个数字,那张彩票注定中不了奖。那天下午你也抱错了人,可惜匆忙离去的你并未察觉。你自以为跟过去开了个玩笑,却在流泪时发觉自己正在时间跟你开的玩笑之中。现在,不过是玩笑结束了,梦醒了,回忆停止了。

其实对于自己重生这回事,方子明也是有过一定思量的。在重生之前也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在高三的晚自习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课间休息时的一个梦,可现在这一切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却又对自己的未来有点迷茫。

方子明知道,自己其实只是这世上芸芸众生中的平凡一个,但其实自己绝不想沦为平庸的一个。

谁不曾想过要让自己的青春牛逼闪闪?

谁不曾想过要经历一些特别的事情去一些特别的地方?

谁不曾想过要轰轰烈烈度过那几年?

可是我们更多的时候都被期望着像这世上的普通人一样,上大学为了找个好工作,找了好工作为了赚钱,赚了钱才好结婚成家,结了婚然后生孩子,然后供孩子上大学,然后儿子找个好工作,然后儿子赚钱成家……

大众化的价值观,似乎想要让我们变得都一样。

有一个很好的比喻:人生就像一场大型的摸彩,只有中大奖的人才会被看到。而所谓碌碌无为平庸的人,大概就是这场大型摸彩中,站在底下看别人中大奖的人,其实也就是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可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给了方子明,让他不在成为那百分之九十中的普通人,而成为那百分之十的有作为的人,似乎但凡有一点理智的人都会选择后者,但其实哪有那么简单的选择题。

人的涅磐跟凤凰的涅磐完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佛法中涅磐的概念最著名的应该在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涅磐只是音译,又译为般涅槃、波利昵缚男、泥洹、涅槃那。

意译圆寂、灭度、寂灭、无为、解脱、自在、安乐、不生不灭。

一句话说,就是感觉很清净。

我们每个人都能或多或少的涅磐。

这是生命的一种状态。

然而所谓的人生啊,其实就是各种经历的总和。

“如果重生会怎么样?”

“如果再来一次要怎么样?”

……

这些思考到最后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的吧。

无论自己身在怎么样的十字路口,自己过去所做出的选择都是唯一的不可逆转的。

那么自己唯一要做的也就应该是走下去,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现实存在的困难。

那些自己所认为错误的选择其实也并不是注定的结局,只是需要克服和经历,一切的劫数也只是成长道路上的一截。

自己的命运也并不会因为自己在某个十字路口做了什么选择就会轻易被改变,毕竟命运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所谓的命运啊,就是无论怎么重来,都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这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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