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的来到洞穴里,红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略有一丝喘息的巴洛菲,被死神诅咒过的刀砍伤的伤口还是没有复原,正一点一点的溃烂下去,只是巴洛菲的体质能暂缓溃烂的趋势,几乎没有自我愈合的可能性。
他心疼的抚摸着男爵愈发苍白的面容,银发如寒草草原上的枯草一般,毫无生气,他的身体正逐渐的干瘪下去,最多再过半个月,英俊的巴洛菲男爵就会变成一具漆黑的木乃伊。他的身体必须要得到鲜血的补充。
残翼者抬起唯一能用的左手,狠狠的抓住镰刀的利刃,他的伤口涌出了血液,他把伤口覆在男爵干瘪的唇上,天生对鲜血的渴望让男爵无力的舌头轻轻的蠕动,*着他的鲜血。残翼者对着自己的左臂用力,让更多的鲜血从伤口里涌出,巴洛菲只有有足够的血量的储存,他就不会轻易死去,可是死神之血的诅咒会不断的夺取他的力量。残翼者止住了血,此时的他和男爵一样苍白。
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加百列的血液,在他成为加百列的残翼者之时,她就给予他一支装着自己血液的瓶子,在危难时刻能暂时性的获得自己的力量,帮助他逃出生天。加百列之影本身就是个实力极强的天使,数百年来这支瓶子里的血液从来没有使用过。
“巴洛菲,你被称为是最完美的吸血鬼,能在他人的血液里获得他人的知识和力量,这是加百列的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得到她的这部分力量……”
打开盖子,静静的看着男爵喝下瓶子里的血液。在众多吸血鬼里,男爵的能力可谓是最可怕的,可以通过血液来继承对方的知识和能力,这是两种不同的血液结合起来的最强变异。巴洛菲的母亲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她本身似乎也是某种魔物和人类的混血。巴洛菲自身就集结了多种魔物的能力,包括那可怕的骨化术和尸舞,在饮下夏洛克的鲜血时又获得了和尸狼交流的能力。残翼者相信,巴洛菲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主天使级,和哈斯麦尔不相上下。
空掉的瓶子被丢在地上,黑影悄悄的消失在夜色里,男爵的伤口已经在悄悄的愈合。
哈斯麦尔的斥候们选择撤退,他们也受到了不轻的烧伤,王子紧紧搂着昏睡过去的亚妮,时不时的抚摸着她平静的容颜,身上的几处烧伤让王子自责不已。年幼时他烧死了替他挡下一剑的加卡,现在又烧伤了关心爱护他的亚妮。八足马沉默的驮着他们到暂时的栖身之所,先后使用了虹桥旋律、海姆达尔的凝视,以及使用冰巨人的最强圣器所使用出的冰系最强魔法——神之气息来冻结黑炎,不论是哪一个魔法都足够耗尽任何一个神明的全部力量,单单是驱动蕴含了所有冰巨人怨念的圣器就需要至少三个撒旦级魔王的力量,此时的八足马已经是疲惫不堪。
黑色的火焰连天际的乌云也烧掉了些许,这片旷野的天第一次变得亮起来了,这是王子内心对蓝天的执念使得火焰连乌云也一起烧掉,但并没有烧透,可是阳光已经从变薄的云层里透出来了,那种暖暖的感觉是斯卡雷从小到大出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阳光,很温暖吧……”怀里的亚妮虚弱的睁开眼睛,她感觉到斯卡雷加大了手臂的力量,幸福的笑了一下,和他那颗羞涩不安的心靠的更近了,斯卡雷害怕失去亚妮,就像失去加卡时一样。王子觉得追寻自己的爱情,而不是接受安排,和自己既不爱也不讨厌的贝尔希娅或者艾德露结婚。贝尔希娅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但是艾德露,则只有数面之缘。
“不要说话,继续睡……”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绿色头发,心疼的将她搂紧,八足马呼了口气,他跑向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所消耗的力量只有在那里能得到补充。那是这片地域最神秘的地方——除了路西法、哈迪斯之外,没人知道的地方,同时也是连路西法、哈迪斯的力量无法达到的地方——世界树,它的另一个称呼就是创世山。有两个强大的守护者在那儿,一个是刀枪不入的战士——屠龙者其格弗雷德;另一个是睿智的泰坦——先知普罗米修斯!
说道这两个人,路西法不会不知道,在堕天的最初一刻,救了他的就是这两位,而且其格弗雷德更是斩杀了前来追杀路西法的座天使——风之爵士诺拉尔。
世界树被一阵强烈的旋风给保护着,这是诺拉尔的那把风系最强的剑风之殇所释放出的强力结界——烈风壁垒!如果说魔法等级,烈风壁垒不过是中级的魔法,但普罗米修斯为了保护世界树和创世山,他把风之殇插在世界树的主根之上,利用世界树无限的能力来驱动烈风壁垒。这把剑有其格弗雷德看守,面对拥有不死之身的屠龙者,天使也无能为力,而且被世界树无限大的力量驱动的烈风壁垒比普通的裂缝壁垒要强上数百万倍,强行突破只会被烈风撕碎,而且能不能靠近风的屏障还是另一码事。因此,想要到地狱的天使们只能从断翼平台下界,而且每次最多只能负载500人,每次负载后,要让断翼平台的时空涡流花上七天的时间来恢复。
所以哈斯麦尔才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援军的补给很困难,真正要是打起来了,守护“封印之茧”的天使们只能使用防御的战法,等待一点一点的援军。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拔掉风之殇,可是天堂的天使们谁都无法突破足以撕裂一切的强大旋风,因此对于失踪的亚纳尔有这样一个传说:天国之副君、光之领主、摩羯宫的宫守,伟大的亚纳尔大人穿上了金色的盔甲,将神圣而华丽的光之山收入剑鞘。威严而冷静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士们,光子领主露出了赞许的微笑,湖绿色的头发迎风扬起,像指引着战士们走向胜利的旌旗一般。
看着满目疮痍的伊甸园,伟大的亚纳尔大人收起了笑容,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悲伤的天空!所有的光聚集在天国副君的剑上,那温暖的光芒抚平了战士们心中的创伤……
“英勇的战士们!为了这片蔚蓝的天空,为了浴血奋战守护伊甸园而战死的勇士们,今日,我们要踏上征程,讨伐那些堕落的恶魔,将邪恶从世界上抒情!”
勇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就算承受了被背叛的创伤,但是天国的战士们是不会就此消沉的!
光之领主转过身,高高举起的坚实手臂奋力挥下,正应了那句:只要是光,都是我的利刃的话,无数的光像箭一样扑向飓风的壁垒,光在风的壁垒上撕开一道口子,伟大的光之领主亚纳尔大人张开银色的双翼,耀眼的光辉让天国的战士们都睁不开眼!亚纳尔大人一马当先,扑向那道裂缝当第一队战士扑入裂缝时,亚纳尔大人的光锥破碎消失了!数十名战士被咆哮的飓风撕扯了粉碎……
冷冽的风唤醒了沉沉睡去的斯卡雷,王子有些困难的睁开睡眼,疲惫的看着周遭的世间,他的第一眼是自己的怀里——亚妮依然带着在他看来是幸福的笑容,静静的睡在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轻抚着她的绿色头发,恬静姣好的面容让王子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
他恨快意识到现在不是浪漫的时刻,蓝色的双眼警觉的看着周遭,地狱的景色没有多少变化,转过头,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峡谷,王子看不到那条路的起始在哪里。而前方则是一个巨大的风球,和巨大的山崖一样,看不到顶部,风特别的凛冽,像刀一样吹得人生痛。天穹的色彩特别的绮丽,乌云被快速旋转的风给带动,以风球为圆心转动形成一个云的龙卷,把天和风球连接在一起,呈现出更加诡异的灰白色。
“小姑娘,快给我醒来……”八足马的意识传到亚妮的脑海里。
“嗯……”亚妮痛苦的皱了皱秀气的眉头,斯卡雷立刻紧张的搂紧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怀里的佳人。终于,她睁开了金色的双瞳,依旧是那个快活的眼神,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王子和她一眼苍白的脸颊。
“很温暖的怀抱呢,一路上谢谢你了……”
亚妮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她无力的往后靠了靠,呼口气从王子的腰间抽出光十字,她回头,带着笑意看着一脸幸福的王子,“请扶住我哦!”
王子的双手加大的力量,环住她的纤腰,白皙纤细的手举起狭长的光十字,口中默念一阵咒语,她的手有力的挥下。无数的光锥从地上、天上生长出来,刺穿风的屏障。气流顿时变得狂暴,亚妮无力的放下手,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斯卡雷暴走时所释放出的“崩坏的自由羽翼”已经对她的内脏也照成了伤害。
王子紧紧的抱住亚妮,眼里闪烁着自责的泪光,金色的头发和她绿色的头发被强烈的气流搅在一起,刀锋一般的风压割开了他们的躯体,如果亚妮没有受到这样的伤,这样的风压是伤不到她分毫,又是一道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但是风的屏壁依旧完好无损。
“亚妮……”
就在光锥逐一破碎的时候,八足马再次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温度,红色的双瞳也表现出恐惧,但是黑炎则是在他们前方螺旋着前进,将袭来的风压弹开。黑炎撞到了烈风的屏壁上,渐渐烧开一个缺口,亚妮吃力的睁着金色的双眼,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黑炎的扩散。
王子的潜在力量超过了他的想象,只要他愿意,黑炎就能为他烧掉一切!
八足马红色的双眼看到四股血红的液体飘在凛冽的风里——是王子的双眼中殷红的血泪,那两道从口中涌出的鲜血。
“斯卡雷,快住手,这交给我!”亚妮撕心裂肺的喊道,但是王子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一大口鲜血从王子的口中涌出,黑色的羽翼顿时散去,风之屏壁上的黑炎失去了源头,逐渐弱下去。斯卡雷蓝色的双瞳狠狠的凝视着黑炎,又是一声闷吼,黑色的羽翼再次从他的背上冒出来。
“够了斯卡雷,你会死的!”
亚妮叫道,她奋力的摇着斯卡雷愈加虚弱的身体,但是王子的决意就是救她,在王子的念想里,只要到风的屏障的里面,就能治好亚妮身上的伤,所以他哪怕自己也要被这黑炎烧死,他也要打开风的屏障。
黑炎得到了补充,继续烧开屏壁,缺口足够大了,但是黑炎再次出现动摇,八足马瞅见了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八条强壮的腿部燃烧起蓝色的火焰,再一次使用出虹桥韵律穿过“崩坏的自由羽翼”烧开的缺口,到风之屏障的内部时顿时伏倒在地上疲惫的喘着气,在记忆里,上一次如此的疲惫不堪是在诸神的黄昏,疲惫不堪的它载着同样伤痕累累的海姆达尔来到世界树,它微微拉开灰白色的嘴角,绽开一个可以称之为“自嘲”的笑容。看了看背上的两人,努力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到前方的那个池子里,只有这个池子里的泉水才能恢复他们。
斯卡雷还是搂着亚妮,他的头无力的靠在亚妮纤细的肩上,只剩下微微的气息,再晚一点,他也将化为黑炎,他怀里的亚妮还有一丝生气,她用尽了力量来互助王子的内脏不受到黑炎的反噬,她看到了那一汪清澈的泉水,如释重负的一笑,合上了金色的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