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玥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飘散,远远的。
浑身泛着一股死寂般的孤独。
那种日子,太难熬了。
凤倾城忽然心疼君羽玥,只得伸手,环住君羽玥的腰,“那年你几岁了?”
“十二岁!”
十二岁。
却要背负这么多。
“可是,倾城你知道吗,我前几日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是母后和皇兄的阴谋。那糕点上的毒,是母后下的,二哥离家出走,是因为母后给了他解药,他吃了解药,愧对于我,才离家出走,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所有人都站在阴谋外,笑看我一个人无助挣扎!”
凤倾城忽然醒悟。
原来,这才是他那夜哭泣的原因。
背负沉重罪恶这么多年,一朝卸下,却只是一个阴谋。
多么可笑。
“羽玥……”
“倾城,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君羽玥说的悲戚,抱着凤倾城的手臂,微微发抖。
极力压抑,才不让自己奔溃。
“羽玥,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离开你!”
真的不会。
这么一个男人,却还有这么悲苦的经历。
她怎么舍得丢下他离开。
若是有那么一天,真的要离开,她会带着他一起离开。
恍惚间,君羽玥安心了。
“倾城,睡会吧!”
凤倾城点头,窝在君羽玥怀中,睡去。
待凤倾城发现浅浅的呼吸声,君羽玥才松了口气。
这一仗,打的极其艰难。
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从此,再也不会拥有。
所幸,还好,还好。
嘴角渐渐勾起笑意。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君羽玥,凤倾城伸出手摸了摸枕头,冰冷一片。
疑惑的起身,下床,穿衣,朝外面走去。却见湖泊边,君羽玥支起鱼竿,在钓鱼。
凤倾城慢慢的走过去,小声问道,“有钓到鱼吗?”
君羽玥闻声回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凤倾城坐下。
凤倾城依言坐下。
“有啊,不止有鱼,还有几只野鸡,几只野兔,晚膳可丰盛!”
“的确丰盛,山珍海味呢!”
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可不是山珍海味么。
君羽玥勾唇,扬起大手,把凤倾城拥入怀中,“墨涵,茉舞,应该也快到了!”
“怎么说?”
“按时间算!”
“你就不怕那两孩子来,找你算账?”凤倾城问。
要是墨涵茉舞来了,和君羽玥斗起来,那还真是精彩之极。
君羽玥闻言,剑眉微拧,“我的确要小心,这两娃可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你怕了?”
“怕到不曾,只要你到时候,帮着那两娃,不帮我!”君羽玥说的委屈。
若是凤倾城真帮两娃,一起对付他,他还真是雪上加霜。
凤倾城呵呵呵直笑,“你放心,我保持中立,那是你们父子女之间的事儿,我不管!”
一句父子女,君羽玥激动不已。
“你总算承认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就连墨涵茉舞,我也告诉了他们!”
以前,她不告诉君羽玥,是怕君羽玥和她抢两娃。
如今,君羽玥表明了态度,她已经吃了定心丸,又何必隐瞒。
“倾城,你是个好母亲,真的,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母亲,你把墨涵茉舞教的很好,好的,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自愧不如!”
当初,他还死捏着天山雪莲不肯给。
真是可恶之极。
凤倾城微微叹息。
君羽玥会是一个好父亲,她深信。
凤倾城刚想说话,君羽玥用力一拉鱼杆,一条鱼挂在鱼钩上不停的跳。
“哇,好大一条鱼!”
“都养了五年,肯定大!”
这个湖泊,挖好以后,他就命人往里面养了鱼虾,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厌倦了权势财富,来这过过闲散人的生活。
“哇,这么大条鱼,晚上,我们烤鱼吧!”
“好主意!”
凤倾城起身,打了个响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晚上烤鱼,烤鸡,烤野兔,我想着,墨涵茉舞要是来了,红袖添香一定会跟来,在让红袖添香做几个小菜,在来一壶好酒,啧啧啧,真是妙极!”
“依你!”君羽玥说完,招了招手,立即有两个胖嘟嘟的男子从竹屋后走来。
“属下参见王爷,见过凤姑娘!”
“把这鱼拿下去,杀了洗干净,腌制起来,野鸡野兔也腌制一下,晚上烤!”
“是!”那两男子接了鱼下去。
凤倾城眯起眼眸,看着那两男子离去。
恍然大悟。
原来,君羽玥最强大的势力,不在摄政王府,而是在这郊区别院。
那些只看见摄政王府的人,真是可怜。怕是到头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继续钓鱼,无聊,屋子里有书籍,你去找找看,可有喜欢的?”
凤倾城闻言,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在书架上一瞧,随手拿起几本,都是游记,散记。
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小说。
就是文言文了些。
随手挑了一本拿着走出屋子,才发现已经有人摆了桌子摇椅,桌子上,有水果点心,还有茶水。
啧啧啧,真是好速度。
好轻功,她在屋子里,居然一丁点都没发现。
看来,这西郊别院还真是卧虎藏龙。
一书,一茶,一水果,点心,悠闲翻页,倒也惬意。
君羽玥偶尔回头,瞧上一眼,见凤倾城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偶有不解,询问他几句,心情大好。
“就知道三从四德,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理论不适合你!”
凤倾城闻言,微微错愕,抬头,眸子璀璨生辉,“然后呢?”
“然后,觉得,在家,父从你,出嫁,夫从你,夫死,子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