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再次静悄悄。
凤倾城端着碗,走到床边,“君羽玥,药来了,你喝点药吧!”
无声。
“君羽玥,你赶紧起来啊,药还是趁热喝比较好!”
依旧无声。
凤倾城耐性也快磨尽。
墨涵,茉舞也没这么难哄。
素手一挥,掀开床幔,凤倾城大喝,“叫你喝药呢,你聋了是不是?”
这一次,君羽玥眼皮子动了动,依旧不吱声。
凤倾城恼,伸手去推君羽玥,“叫你呢,起来,喝药!”
在君羽玥不懂,凤倾城是真冒火了,端着药碗的手一扬,一碗苦涩的药汤便泼在君羽玥的脸上。
药汤虽不是滚烫,但也不凉。
君羽玥的脸,一下子便被烫红,药汁把他的脸,头发,衣襟,身下被褥,枕头,床单弄得湿漉漉一片。
但……
他依旧半死不活,不动,也不吱声。
凤倾城气的。
一下子把碗砸地上,指着君羽玥,“君羽玥,你这般半死不活,作贱自己给谁看?你当真以为我一定要管你死活啊,我告诉你,要作死给我滚远一点,别死在我面前,碍眼!”
可君羽玥只是眼睑微动。
也不睁开眼睛,而那被药汤烫过的脸,越发红。
凤倾城蓦地想着,莫非,他病的太严重了?
看着和墨涵茉舞几分相似的脸,凤倾城一时间泄了气,坐到床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偏偏君羽玥不吱声,不动,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人气。
凤倾城急了。
难道,真的快要死了?
心思微转,凤倾城才说道,“好吧,既然你要这般作践自己,我也不劝你了,我这就让红袖添香收拾东西,带着墨涵,茉舞回江南去,至于你,是死是活,我瞧不见,便眼为净了!”
说着,起身。
手腕蓦地被抓住,很紧很紧,捏的她生疼。
忍住,不语,盯着君羽玥。
君羽玥微微睁开眼眸,眸子内,血红一片,毫不掩饰的伤痛,憎恨,绝望,让凤倾城吓了一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君羽玥变成这个样子?
昨夜,她离开的时候,他心情明明不错的。
“倾城……”
低低的,带着无限的痛苦,压抑。
仿佛从地狱带来,深深的绝望。
“你衣裳都脏了,我让人弄些热水,你洗洗,喝点药,吃些东西,如果你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听,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便不问,但是君羽玥,我最见不得人在我面前寻死觅活!”
沉默。
死寂。
好一会之后,君羽玥才哑着嗓子,“好!”
凤倾城起身,吩咐下人准备热水,让红袖添香去熬药,煮粥,想着君羽玥的身材,让他们去拿了一套衣裳过来。
热水送入隔壁房间。
“要不要让欧阳前来帮你?”
君羽玥摇摇头,起身,接过凤倾城手中的衣裳,自己去了隔壁房间。
稀里哗啦的水声。
凤倾城坐在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在桌子上,红袖添香手脚利索的把床上被褥换掉,又重新铺了上去。
待君羽玥洗好出来,桌子上。
一碗药,一碗淡粥,三样小菜。
凤倾城看了一眼君羽玥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散在身后,起身拿了一张布巾,递给他。
君羽玥摇摇头,“这样子挺好!”
凤倾城挑眉,不置与否,“先喝药,再喝粥,最后头发干了睡一觉!”
君羽玥这次倒是听话了。
喝药,喝粥,拿了布巾笨手笨脚擦头发。
待头发干了,君羽玥才去起身,准备去床上睡一会,却一个踉跄。
凤倾城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
“叫你硬撑,活该!”
君羽玥不语。
倒在床上,凤倾城给君羽玥拉了被子,给他盖了,让他捂汗,准备离开。
君羽玥却拉住凤倾城的手,“倾城,别走,求你!”
声音嘶哑,隐忍剧痛,像被至亲至爱的人抛弃,伤害,带着沉重伤痛,绝望,压得人喘不过气。
凤倾城心底,那隐藏的很深很深的歉意,瞬间滋长。
“到底怎么了?”凤倾城问,坐在床沿。
不问还好,一问,君羽玥身子微动,头搁在凤倾城腿上,脸埋在凤倾城怀中。
低泣。
很隐忍,但也很伤心。
无声,却痛苦。
凤倾城犹豫许久,才抬手,轻轻放在君羽玥后背,轻拍,像安慰茉舞,墨涵一般。
“倾城,倾城……”
君羽玥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喊着凤倾城的名字,似要刻入骨髓,流入血脉。
凤倾城也不问,只是这么默默的安慰着他。
他说,她便听。
他不说,她便不问。
因为像君羽玥这种人,他若是不想说,你就是拿剑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她才懒得浪费口水。
或许觉得好受多了。
君羽玥轻轻从凤倾城怀中起身,眼眶发红,脸上还有被药汤烫过的红,下床,整理衣裳。
“倾城,我有要事去办,昂儿在你这小住几日,我过几日亲自来接他!”
说完,也不待凤倾城回答,离开。
凤倾城张着嘴巴,阴沉沉笑了几声。
呼出一口气。
她真是劳碌命,忙完了茉舞,墨涵,现在又来了一个君昂。
起身去书房。
府中下人见着凤倾城,连忙行礼,“小姐!”
“去,喊欧阳,戴云,红袖添香书房见我!”
“是!”
书房。
红袖添香,欧阳浩,戴云皆到。
凤倾城坐在书桌手,轻轻把玩手中玉佩,谁也没有开口,因为他们知道,凤倾城思考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
好一会,凤倾城才淡淡开口,“欧阳,把影卫调遣过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另外,调查木长老的人回来了叫他来见我,另外,传令下去,绝杀门京城所有门众,严阵待命,没有我的命令,敢妄动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