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在浩瀚王朝的地盘上,封夫人是要出来给凤倾城行礼的,可她却依旧端坐在马车内。
对凤倾城的行礼,淡漠不语。
君羽玥微微勾唇,“师弟君羽玥,见过大师姐!”
封夫人才淡淡笑了起来,“小师弟不必多礼,师傅早前寄了信到第一庄,告知我,收了一个小师弟,却不想是浩瀚摄政王!”
“师姐是专门再次等我的吗?”君羽玥道。
封夫人点头,“是!”
“师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我们去潼关,找个酒楼坐下来慢慢说,师姐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封夫人赞同道。
封夫人说完,看向封子书,“子书,那是你师叔,边上的是你师婶!”
一瞬间,喜欢的女子,变成了师婶,封子书错愕的看向封夫人。
张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但。
“子书,去给你师叔,师婶行礼!”
“娘……”封子书低唤。
明知道他爱着那个女子,明知道他这些年,一直不曾忘怀。
为什么要逼他。
“去……”封夫人冷声。
“娘……”
“去!”
封夫人说这句话,声音冷了几冷,甚至一点温情都没有了。
封子书咬牙,上前,抱拳,“晚辈,封子书,见过师叔!”又看见凤倾城,“见过师,师,师婶!”
说完,也不管君羽玥和凤倾城的神色,转身快速回了马车。
封夫人也不在意,看向君羽玥,凤倾城,“师弟,弟妹,是师姐教养无方了!”
凤倾城淡笑不语。
君羽玥抱拳,“师姐多虑了!”
马车起。
去潼关。
马车内。
封夫人看着封子书,她的小儿子。
她丈夫,封念深的遗腹子,对于这个孩子,她是爱着,疼着,宠着,却也是恨着,怨着的。
如果不是他,她的丈夫,天下第一庄庄主——封念深便还活着。
而不是,早早撒手西去。
让她为了第一庄,为了两个儿子,女儿,不得不救了一个男子回来,让他假冒封念深的名义,去军营,从此永远不得回第一庄去。
哪怕他成了浩瀚的大将军,也不能回去。
可如今,她的大儿子,封子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她也应该,还人家自由了。
“子书,你在怨我!”封夫人淡淡说道。
封子书不语。
坐在马车一角。
“子书啊,我知道,你是在怨我,你怨我救了你,却不让你去找她,如今找到她,却非要你叫她师婶!”
“你怨我,不顾你的想法!”
“可是子书啊,你是我的亲儿子,我就是害天下人,也不会害你!”
封子书闻言,看向封夫人,“你不会害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她说几句话,不让我问问她,是因为我封子书不够荣华富贵,还是因为我封子书不够好,亦或者,她本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爱权爱财的女子?”
“啪”一巴掌打在封子书脸上。
封夫人冷哼,“胡闹!”
“你以为你是谁,就是是个封子书,也配不上一个凤倾城,懂了吗?”
封子书看着封夫人,“你,你偏心,哥哥可以娶他喜欢的女子,那个女子,只是一个低贱的渔家女,而我,而我……”
“啪!”又一巴掌打在封子书脸上。
“这一巴掌,我打你糊涂,打你无知,打你恃宠而骄,打你忘恩负义,打你和你哥哥攀比,封子书,你拿什么和你哥哥比,你整日逍遥快活的时候,你哥哥他在练武读书,你到处乱跑闯祸的时候,你哥哥他在帮你收尾善后!”
“你花天酒地,装死卖活的时候,你哥哥他为你担心,为你挂忧,为你游走在生死边缘,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作死,如果你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我早一巴掌拍死你了!”
封子书被封夫人打的两脸红肿,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的娘亲,打他了。
打了又骂了。
“是,我是处处不如他,所以你嫌弃我,你憎恨我,你……”封子书说着,掀开马车帘子。
“停车,停车!”
待马车停下,快速跑走。
封夫人坐在马车内,红了眼眶。
“念深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凤倾城,君羽玥骑在马背上,凤倾城拉拉君羽玥衣袖,君羽玥抱紧凤倾城,“那是她的家事,我们管不上!”
凤倾城觉得君羽玥说的有道理,点头。
窝在君羽玥怀中,慢慢前行。
马车进入浩瀚,潼关地界。
凤倾城张开双臂,深深呼吸,扭头笑看君羽玥,“羽玥,回到浩瀚,我感觉,空气都清新多了!”
这才是家的感觉。
君羽玥笑,“天大地大,处处可为家,但,对我君羽玥来说,凤倾城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羽玥,你许我的四海为家,还算不算数?”
君羽玥点头,“算数,不过要等墨涵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才算数!”
凤倾城笑。
她的羽玥啊。
总是会说世间最美的情话。
“好,我们等墨涵茉舞,唯一长大,然后,我们便四海为家!”
“嗯,去哪里都好,只要倾城在,羽玥便在!”
凤倾城忽地尖叫,“啊……”
浩瀚,我回来了。
我的家,我的爱,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们,我回来了。
君羽玥不语,只是紧紧抱住凤倾城。
他的爱,他的家,他的温暖。
马车内,封夫人掀开马车帘子,看向马背上的凤倾城和君羽玥,羡慕。
这才是郎情妾意,鹣鲽情深。
他们历尽苦难,在一起,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情,已经被他们自己磨练成了生生世世。
放下马车帘子,封夫人看向自己的手心。
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