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申脚定在原地。
他当初施法,就预料到,若是保护不好凤倾城,他日,她定会情绪奔溃,变得疯疯癫癫。
却不想他一直悉心呵护,阻挡了外敌,却忽略了内鬼。
“倾城,我……”
“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别杀我,我,我,我不想死……”
祁宏申瞧着,后悔了。
宁愿她像当初,威风凛凛,算计一波又一波,胆子大的出奇,计谋花样百出,一颦一笑,都是无限风情。
如今,她胆小如鼠,一丁点动静,都吓得她心慌失措。
“好,好,你别怕,我这就走,这就走!”
祁宏申说完,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夜空又开始下雪。
祁宏申闭眼。
伸手沾雪,轻轻放入口中。
舌尖瞬间冰凉,然后消失,雪水毫无味道。祁宏申却觉得,如黄连,苦涩难以下咽。
大殿之内,时不时传来凤倾城尖叫声。
天亮。
凤倾城躲在床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祁宏申站在大殿外,“传令下去,命各种奴才过来,谁若是把这碗药端进去,喂倾城喝了,朕许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那是一碗安神的药。
只是,进去了不少人,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凤倾城。
祁宏申瞧着,怒急,“拖下去,乱棍打死!”
暗处。
龙无忧心急如焚,想要出去,肩膀忽地被人按住。
龙无忧回头,祁宏尧。
“别去,你去,不是帮她,是在害她!”
“可……”
祁宏尧淡淡勾唇,“我去!”
“你……”
祁宏尧点头,“对,我,你且记住了,赶紧准备,撤离,君羽玥要回来了!”
龙无忧大喜。
“你怎么知道?”
“刚刚得到消息!”祁宏尧说完,起身,朝凤栖殿走去。
祁宏申在瞧见祁宏尧的时候,眉头蹙起。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她,好歹相识一场!”
祁宏申冷冷一哼,“她不用你看,滚吧!”
祁宏尧瘪嘴,“皇上,给你支个招如何?”
“说……”
“有条件的!”
祁宏申看向祁宏尧,快速出手,祁宏尧连反击都来不及,便被掐住了脖子。
“祁宏尧,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祁宏尧呵呵一笑,“我知道你敢,如今的你,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菅,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若真爱她,就放她走,你这么禁锢着她,迟早一日,她……”
香消玉殒。
这句话,祁宏尧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祁宏申闻言,却慢慢的松了手,凄凄一笑,“我待她那般好,那般宠,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眼里没有他。
如今,她最怕的人,是他。
或许,那种害怕,根深蒂固,哪怕失去了记忆,也磨灭不掉。
“真的好吗?”祁宏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画卷,递给祁宏申,“你看看,曾经的她!”
祁宏申接过。
画中女子,白衣胜雪,手执长剑,风采翩翩,嘴角含笑,眸中含情,万千风华,顾盼生辉,倾国倾城。
浑身洋溢着幸福。
祁宏申瞧着,紧紧捏住画卷。
“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派人去浩瀚京城,摄政王府拿的,去拿花卷的人说,那一个屋子里,全是画像,挂在墙壁上的,或者卷着的,他为了图方便,才拿了这副!”
“滚……”祁宏申冷喝。
祁宏尧撇嘴,往前走,“你可以请个道士来,或许……”
祁宏申没有应声,祁宏尧却知道,祁宏申听进去了。
凤倾城卷缩在床脚,又饿又冷,又害怕。
又觉得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很多事情,模模糊糊,涨的她脑子疼。
大殿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凤倾城一紧张,拉了被子盖住自己。
“姑娘莫怕,贫道是来捉鬼的……”
“咦?”凤倾城掀开被子一角,露出水润润的双眸,“真的吗?”
“嗯,贫道不止会捉鬼,还会抓妖,更会驱魔!”
凤倾城大喜,“那你快,快动手,这大殿里,好多鬼,张牙舞爪的,好可怕!”
“嗯,抓鬼可以,不过,姑娘你得先喝了这药,贫道才能把鬼捉住!”
“真的?”凤倾城问。
“千真万确!”
“我和!”凤倾城爬到床边,伸手接过道士递过来的药碗,一口喝尽,眉头蹙起,“好苦啊!”
“良药苦口!”
凤倾城点头,“药我喝了,你快捉鬼吧!”
“好!”
只是,药一下肚,倦意渐渐袭来,凤倾城慢慢闭上眼睛,往床上倒去。
祁宏申快速闪进大殿,坐在床榻上,握住凤倾城冰冷的小手。
“来人,备炭火!”
那道士立在一边,“皇上,皇宫之中,向来多冤魂,如果可以,还是把姑娘带去一个干净清澈的地方,静养才好!”
祁宏申看向那道士,“继续说!”
“姑娘命格极贵,才不至于一命呜呼,但,长此下去,大罗神仙,也难救……”
祁宏申蹙眉,“来人,备马车,出宫……”
别院。
积雪覆盖了树枝。
祁宏申抱着凤倾城一步一步沿着阶梯而上,而凤倾城,从皇宫出来,到现在三天,都不曾醒来。
不是她醒不来,而是祁宏申一直用安神药,阻止她醒来。
半山腰中,一小院落。
早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屋子里,大床早已经铺好,祁宏申把凤倾城放在床上,看着凤倾城惨白的脸,神色晦暗莫名。
“倾城……”
“你是恨我,怨我的吧……”
“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命,来换你曾经,可……”
“来不及了!”
当初为了断掉后路,他施法之后,就把凤倾城的头发和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