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凤倾城一入眠,便噩梦连连。
梦中,君羽玥染血的脸,那般痛苦深情的看着她,一句一句要她好好的,好好的。
那种牵挂,那种担忧,凤倾城一瞧着,就心如刀绞。
疼的她浑身痉挛,呼吸都疼。
君羽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陷在这沼泽池里多久了,他只知道,他要活着。
一定要活着。
倾城不能没有他,不能……
倾城没心没肺,要是他不在,若是某一天出现了一个男子,比他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再也不会记得他了。
饿了,沼泽四周有什么吃什么。
而沼泽四周的东西都有剧毒,却奇异的让他碎掉的五脏六腑慢慢愈合。
沼泽内,有吸血蚂蝗无数,每日吸他的血,顺便也吸走他身上的毒。
如此反反复复。
终于有一天,君羽玥爬上了沼泽,才发现双腿根本无法行走。
“啊哈哈,老天爷,你一定要这般折磨我吗?”
君羽玥仰天大笑。
却努力朝外面爬,就算是爬,他也要爬到倾城身边去。
潼关。
凤倾城依旧坐在主位,歪头,沉睡。
偶尔还打鼾。
下首,是潼关众大将,还有封念深。
却没有人敢打扰,因为他们明白了一点,皇太后,夜间失眠,白日也偶尔能够入眠。
一个个静坐,就连尿急,也只能憋着。
他们忘记不了,凤倾城那一日从乱军之中,救回封念深,更忘记不了,凤倾城铁血手腕,斩了右副将,以儆效尤。
更佩服凤倾城的计谋和决断。
至少凤倾城来潼关一个月,沧溟不再来犯,退兵十里。
沧溟大营。
沧瑾瑜昏睡不醒。
众大将忧心忡忡,一个个愁眉不展,更不敢吧沧瑾瑜中毒一事传出去。
“来了,藏家当家的来了!”
众大将呼出一口气,连忙出去迎接。
藏家,沧溟的用毒世家。
藏轻痕迈步走入大营,给沧瑾瑜把脉,“咦?”
“藏公子?”
藏轻痕眉头微拧,“这种毒,我还从未见过!”
“藏公子,可有解?”
藏轻痕浅笑,“先拿天山雪莲试试!”
从怀中拿出一颗天山雪莲,喂入沧瑾瑜口中,藏轻痕奇怪,世间还有谁,能够制出这般厉害的毒药?
他一定要见一见。
“唔……”
沧瑾瑜低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见是藏轻痕,“你怎么来了?”
藏轻痕失笑,“你昏迷不醒,我得到消息,就赶来了!”
轻轻给沧瑾瑜把脉,藏轻痕眉头瞬间紧蹙。
“怎么了?”沧瑾瑜问。
藏轻痕静默不语,沧瑾瑜摆手,示意众大将下去。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原本以为天山雪莲可以解你的毒,但是……”
“然后?”
“解了一种毒,又延伸出另外一种毒!”
沧瑾瑜恨极,“那个女人真是恶毒!”
“女人?那个女人?”藏轻痕问。
“浩瀚王朝的太后,凤倾城!”
藏轻痕笑了起来,“皇上,那个女人,按辈分来说,还算是我们的表妹!”
“什么?”沧瑾瑜不可置信。
“她是灵儿姑姑的女儿!”
“怎么可能?”
沧瑾瑜的母后是藏家的女儿,当初进宫的人本应该是藏灵儿,却因为藏灵儿和一个侍卫有染,私奔。
“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子的!”
“她知道了吗?”
“知道,龙无忧在浩瀚王朝!”藏轻痕说道。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认祖归宗?为什么不把浩瀚王朝捧手奉上!”
沧瑾瑜说的理所当然。
藏轻痕闻言不语。
依得到的消息,凤倾城,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人,比起他的姑姑藏灵儿,厉害,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不知道多少倍。
这样子一个女子,叫她双手奉上浩瀚王朝,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轻痕,你去见她,叫她认祖归宗,更要她交出解药!”
藏轻痕闻言,像见鬼一般看向沧瑾瑜。
这家伙,中毒之后,智商为零了吗?
是的,藏轻痕猜的不错,沧瑾瑜中毒,这毒里面,凤倾城就加了破坏神经,破坏脑髓的剧毒,慢慢的,智商下降,最后变成一个笨蛋,白痴。
“轻痕,你干嘛这样看着朕,速度去见凤倾城,你不知道,这凤倾城真美,美的倾国倾城,你去见她,顺便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朕不嫌弃她嫁过人,生过子,愿意在沧溟后宫,给她一席之地!”
藏轻痕更是错愕。
一席之地?
她如今是浩瀚王朝的皇太后,早已经高高在上,万万人之上。
更听说,君羽玥宠她如命,她要什么,给什么,她不高兴,千方百计哄她高兴,疼她入骨。
有这么个男人在前,世间男子,谁能入她眼?
藏轻痕点头,“好,我去见她!”
潼关大营。
凤倾城一手执酒杯,看着下首,刚刚说完话的藏轻痕。她名义上表哥的话时,笑的嚣张霸气。
“啊哈哈!”
“有句话说的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我凤倾城今日,偏要破破例,杀了你这个侮辱浩瀚王朝皇太后,众将士,你们说,哀家这么做,对不对?”
凤倾城说着,浅尝杯中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了却怪相思苦。
凤倾城歪头,眯眼,看着藏轻痕。
嗯,一个不错的俊美男子,可惜,是敌人。
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他们是敌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那种。
再好看,以后,也会死在她的手下,成为一堆白骨。
而他今日来,是给来跟她谈什么狗屁亲戚,人性道义。狗屎的认祖归宗,不要手足相残。
去他祖宗的手足相残,她都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