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公司楼下，习惯性地在停车场上找寻属于他的车，***178，这个车牌号码早已经被我背得滚瓜烂熟。看到这个数字让我想起了之前和刘总在一起的种种片段：第一次坐他车的那次，一起赏日出的那次，横穿马路时差点被他撞到的那次，在高速上飙车的那次。。。。。。历历在目，却早已物是人非。
电话不失时机地响起。
“落落，在哪了？”
“在楼下了，你什么时候可以下来？”
“你上来吧？我这边还有点事。”罗娇支支吾吾地说道。
其实我的心早就在动摇了，早就想和以前每天一样乘坐电梯，打卡进公司，然后就能看见他，或者说听到他的声音。。。
“不了，我在下面等你。”终于理智战胜了情感，防线一旦破了，接着就会溃不成军。
“那好吧，可能你要等久一点了，你就在广场上的坐椅边等我吧，我尽快下来。”
挂了电话，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打开随身携带的日记本，很想写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处落笔，就这样低着头发呆。
“来了怎么都不上去？”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我猛抬头，四目相对，脑子里瞬间空白。
“你，你怎么下来了？”我语无伦次地问道，慌忙避开他犀利的眼神。
“你不上来，就只好我下来了，谁让我上辈子欠你的呢？”他边开玩笑地说着，边找了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干吗低着头，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生完气了吧。每次打你电话都说在通话中，看来你很忙啊，怎么就是不和我联系呢？”
我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手机限制了他的呼入，我知道当他认为我足够冷静的时候他会给我打电话，我好怕自己意志不坚定，只能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
我继续低着头不说话，甚至板过脸不看他。
“怎么还在生气啊，为什么总这么孩子气呢？”刘总的语气软下来，带着明显的宠腻在里面。
视线缓慢转移间还是看见了他脚上的拖鞋，手上还粘着挂点滴用的胶布，再次碰触他的眼神，看到的是一张气色不怎么好的脸。
“你怎么了？生病了？”关心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恩，老毛病，每年这个时候旧伤就会复发，总觉得缺氧，可能是后遗症吧。”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而我的心却被牵扯着，我见过他的伤口，就在心脏旁边，仅仅一厘米的偏离，要不是命大，他或许早就成了植物人或者“烈士”，还是不留名的烈士。身为国家安全局的要员，生命很多时候不在自己手里。
“前几天一直在医院重氧仓里，昨天才申请出来的，共产党对我这些退下来的人还是很不错的。”他自嘲着说道，其实我知道每次回忆起他的过往，忧伤占了绝大部分，毕竟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死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的。
“哦，那你自己好好疗养啊，干吗这么急回公司？”
“公司没我2天可以，要是1个星期不在，不乱套了，真不知道当初选择你们这帮刚毕业的人是对还是错，一个个都是不能说不能骂的，理由一个比一个多，脾气个个比我大。”说这话的时候他别有意味地看着我。
“哪有，这么多人里面你的脾气可是最大的，我们可是望尘莫及。。。”我打断他的话，为自己辩解着。
他看着我，笑了，过来抚摩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回来上班吧，记得自己答应我的，我们的口头协议还没过期。大家都批评过我了，怪我对你太严格了，以后我做错了你就惩罚我，好吗？”
他的手抚过我发丝的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曾几何时，我趴在办公桌上睡着，醒来的时候他会摸这我的头发笑着喊我傻瓜。可也是这个人在半夜把我扔在马路上，即便是我自己要求的，可他怎么能如此放心我呢？
我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刘总，我不是孩子气，我早说了，这次离开我是深思熟虑过的，而且我已经早到新的公司了，过几天就上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说完这番话，我起身离开，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的勇气。只是转身的瞬间眼泪划落，心沉到了谷底。
“喊住我啊，挽留我吧。。。”边走边听到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
但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拉住我，只是坐在那沉默着。。。。。。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阳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很单薄，优美的弧度，却是那么落寞，孤寂，一如买围巾那天大雪中行走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