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大陆,大陆的北端,属于最强大的国家,格兰纳达帝国,不只占地最多,圣阶强者和魔法师远胜于其他王国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王城的东面有一座高塔,形状普通,没有什么特色,但帝国的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接近这个地方,害怕惹怒了塔里的主人,这里是整个大陆预言师的住所——观星台。
此刻正是午夜,高台的顶层,还正坐着两个人,光线昏暗,唯有一个球形的水晶,飘浮在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微光,映射出两人的身影。
“梅兰老师,您怎么了?”响起的声音极其的空灵,仿佛具有传达到人体灵魂深处的魔力,随便一句言语都会让人永生难忘,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由人类发出的。
被问话的是一位老人,清色的淡雅服饰,纯洁少女的打扮,但满脸皱纹显示出了她真实的年纪,老人听见声音,本来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让人吃惊的是,她的眼珠竟是乳白色的,如果望着她的眼睛,就像身处浩瀚无垠的天空,永远到不了尽头。
而刚刚发出声音的是一位少女,雪白色的长裙裹住了她的全身,乌黑的长发,明澈的双眼,娇美的容颜,正好衬托出她那完美的音节,看着被她尊称为老师的人,似乎对眼前这位老人的怪异特征毫不在意。
“命运终究无法阻止,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改变,黑暗的降临已经命中注定,我们只能耐心的等待”老人说出的话,和少女的提问似乎毫不相干。
“我们或许可以将他毁灭,赶在黑暗袭来之前”看似天使一般的女孩,思维方式却犹如恶魔一般残忍,而且从她口中如此平静地道出,再配上她那震撼心灵的声音,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不可置信。
老人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女孩言语中的不对,只是摇了摇头:“这是对于这片残破大陆的诅咒,我们无法改变,即使提前杀掉他,还会出现另外一个,命运早晚都会到来,我们只能遵循它的发展,期望他能做出选择。”
“兰诺,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后真实之瞳便属于你了,但你要明白,虽然我们一族被赋予了神的力量,但我们并不是神,也不是神的使者,更没有能力扭转命运的曲线,我们只是一名观察者,只是一名能够见证一切事物的人类”老人用那空洞、能穿透一切的眼睛,盯着女孩并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人类”这个词上,老人加了更重的语气,提醒女孩不要忘了初衷。
“我知道了,老师!”女孩的名字叫兰诺,兰花似诺,高洁淡雅的气质,完美地融入了她的全身,但她的表现似乎任何时候都是心在事外,显得的很淡然,并没有因为听到老师即将逝去而情殇失落,回答的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情感。
这都是因为她们特殊的力量,月族,属于人类中特殊的一族人,人数极为稀少,却天生拥有着神赐予的天赋——预言术,是这个世界里的先知,她们的眼睛能够看到所有要发生的一切,正因为如此,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事物的她们,早就丧失了属于人类该有的情感,所以即使亲人死去也丝毫不会动摇。
杨康,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异常困倦,身体绵软毫无气力,猛然杨康神经紧绷,天桥上的一幕浮现在脑海,他记得自己被雷击中,此时应该到了奈何桥才对,怎么可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难道我没死?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了?带着这样的疑虑,杨康试着动想要活动一下手臂。
第一个感觉就是,有反应,手臂传来地颤动再回应自己,只不过身子软绵绵的,似乎脱力了一般,没有余力抬起手臂,杨康内心一阵激动,不过随即黯然下来,就算活着又能怎样,自己还不是一无所有,形单影只。
杨康百感复杂,虽不情愿,但还是睁开了双眼,可是睁眼睛地瞬间,人就愣住了,因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医院,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下意识地举起手来,立马就撞到一个东西,伸手去触摸,粗糙的触感告诉他,是一个木质的东西,杨康似乎想到了什么,惶恐地用双手去探索,一个可怕的结论凝现在脑中,自己正睡在了一个,四周被木板合围起来的地方---棺材。
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和所有常人一样,杨康立刻陷入了惊恐和不安之中,第一反应就是,捶打周身的木板,大声呼救,可刚叫了一声,脑袋骤然一阵晕眩,意识里马上清醒,自己被埋在地下,氧气稀少,经不起这样剧烈消耗,况且常人听到从墓地深处发出的声响,通常都会认为是闹鬼,哪还敢逗留,肯定是逃的远远的,更不用说挖地救人了。
失望的放下双手,右手突然搁到了一件东西,刚才没有注意,此时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柄长剑,触感是铁制的,不由心生疑惑,虽然自己喜欢武侠,但也不用着留下真家伙来祭奠自己吧,是某人恶作剧留下的吗?
此时也不容多想,既然有了工具,对逃出去会更加有利,如果能逃出去,还真要感谢这个恶作剧的家伙,只是那个人看到自己死而复生,会不会被吓死。杨康颓然不知自己早已不在地球,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误以为自己的某位死党送给自己的祭品。
杨康把双脚劲量地蜷缩,用膝盖顶住上方的木板,拿起剑从岔开的双脚中间伸过去,然后用力往上一捅,这么做不仅可以用力,也为了避免木板穿透之后,再次被涌入的泥土活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种情况下杨康的思想还如此镇定。
“咔哒”剑重重地插进了木板之中,双手能感觉到剑身撞击的轻微震动,杨康随即左右摇动剑柄,木板发出咯吱作响的抱怨声,以此抗议他的野蛮行为,但杨康不管不顾,直等木头不堪蹂躏,将剑尖松开,然后才收回,紧接着又捅了过去,如法炮制一点一点把剑插得越来越深。
黑暗之中,杨康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力气越来越小,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只知道手上机械般地重复着每一个动作,还有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回绕在自己的耳边。。
剑端陡然一松,这次不是掉下来,而是剑身刺透了木板,随即杨康精神一震,整个人顿时又清醒了大半,用力地把剑往外一推,剑很轻松地被吞没了大半,就在那一瞬间,一星光点从杨康的眼中闪过,不过马上被无情的泥土给覆盖,并且沿着木板上的细缝倒灌进木棺里。
杨康没有停止手中的摇晃,每动一下就有一丝光线透射进来,可是转瞬间就被滑落的泥土掩盖,虽是如此,但是生存的希望已从杨康的心底蔓延开来,因为察觉到掩埋自己的泥土似乎并不厚实,不然光源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进来。
洞虽然越来越大,但从洞口进来的泥土也逐渐增多,杨康的脑袋晕晕沉沉,身体的感官已经在告诉他氧气不足了,如此下去肯定不能脱困,必须得想办法让氧气进来才行,不然自己马上就会窒息死掉。
最后关头,杨康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剑用力的倾斜到一边,保持不动,让泥土压实,然后再倾斜到另一侧,上下左右来回四次,终于,细小的洞口里,透出了拇指般大小的光点,而且没有再消失。。
杨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口的气闷感顿时消失,长久绷紧的神经随之松懈,很快便昏了过去。
其实刚才剑身在刚穿过木板的时候,杨康的氧气和力气就几乎耗尽,看到光亮的瞬间,是求生的本能,让杨康回光返照又坚持了一段时间,其实最大的原因,和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