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军大营。
黄忠对李兴等部下道:“我军远来,江东军今晚必来劫营,以探我军虚实,我们必先早作准备。”
李兴在出发前刘基曾交待过,让他对黄忠惟命是从,所以现在听了黄忠的话就道:“请将军安排。”
黄忠刚想下命令,一个亲兵进来道:“报将军,营外有一人想见将军,说是能帮将军破皖城。”
黄忠等人一愣,对望一眼,最后黄忠吩咐道:“叫他进来。”
“是。”
亲兵出去后,李兴纳闷道:“是谁想见我们?好像在庐江一带没有我们认识的人。”
黄忠道:“见了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个英俊的少年在亲兵的带领下走进大帐。黄忠、李兴等人一愣,他们没想到来人是个少年。
黄忠问道:“我是黄忠,你是谁?找我有何事?”
陆逊道:“在下陆家家主陆逊,特来向将军献皖城。”
“陆逊?陆家?”黄忠一愣,他是个荆州人,对江东四大家族知道的不多。
李兴眼睛一亮,问道:“陆康是你什么人?”
陆逊道:“正是我的祖叔。”
黄忠疑惑的看向李兴,李兴就把关于陆家的事说了一遍,黄忠点点头,转向陆逊问道:“你说你是来献皖城的,本将军怎么相信你?”
陆逊微微一笑,神情自若道:“我既然来了,那在将军占领皖城前,我不会离开将军的大营。另外,在今天晚上三更,我陆家将兵接打开西门,能不能取皖城就看将军了。”
黄忠沉着脸看着陆逊,陆逊始终保持着神态自若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过了不知多久,黄忠道:“来人,带陆公子下去休息。”
陆逊被带走后,李兴问道:“将军,我们应不应该相信他?”
黄忠道:“李兴听令,给马匹上套,骑兵全部开进皖城西边一里的林子里隐匿,任何人都不许说话,违令者斩立决!”
“遵命!”
“李伟听令,你马上率领四百步卒埋伏于大营左边。”
“遵命。”
“甘当(甘宁的表弟)听令,你马上率领四百步卒埋伏于大营的右边。”
“遵命。”
夜深了。
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没有月亮,没有游云,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李兴带着三百骑兵就在夜色的掩护下躲进了皖城外那片浓密的树林里。
密林往西两里,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吕范正率领八百江东军向黄忠军大营而去。
李兴脸色阴沉的看着江东军向大营而去,随即又把目光放在皖城之上。
黄忠站在大营北侧的山坡之上。
黄忠借中星光极目远眺,只见零星的火把从东方的地平线上蜿蜒而来,隐隐夹杂着乱哄哄的人声,有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正向着大营开来。
黄忠眸子里流露出冰冷的杀机,低声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出声,没有本将军命令,亦不许放箭!”
黄忠的命令流水般传达下去。
皖城,陆府
陆伟站在演武场上,火把的微光照着三百多条汉子,他们是陆家仅剩的精锐。
陆伟没有多余的话,大手一挥,“跟我来。”
来到黄忠军大营前,吕范锵然抽出宝剑,厉声道:“兄弟们,随我杀。”
一千江东军在吕范的带领下冲入大营,但一进入大营发现空无一人,吕范脸色大变:“不好,中计了!”
山坡上,黄忠却是目光如刀,表情狰狞,突然厉声喝道:“举火,放箭!”
霎时间,大营外火把通明,早就严阵以待的百名弓箭手长身而起,张弓如满月,锋利的羽箭已经对准了大营中愕然不知所措的江东军,然后“嗡”“嗡”声响成一片,百余支狼牙羽箭已经倾泄而去。
“呃啊……”
“救命啊……”
“我的眼睛,啊……”
凄厉的惨嚎声从大营中冲宵响起,霎时间就有五十余名毫无防备的江东军倒在了箭雨之下。
“撤退,撤退。”吕范厉声喊道。
就在这时几百支火箭射入大营,大营中升起熊熊烈火。同时全装惯带,身披甲胄的黄忠已经率先冲杀出来,黄忠身后,一千步卒如影随形,掩杀而至。
所谓趁人病、要人命,黄忠安排了两千五百步卒,众人不会放过全歼江东军的机会。
黑暗中,陆伟率三百死士赶到皖城西门,只见城头上插着几支幽幽燃烧的火把,十几名负责守夜警戒的官军士兵像木桩般杵在城楼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幽暗的虚空,另有一队十余人的巡逻队正从百步之遥处缓缓开来。
陆伟眸子里厉芒一闪,沉声道:“吹号,通知城外的人准备行动。”
霎时间,嘹亮的牛角号声响彻云霄,先是三声短而急促的,然后才是绵长不息的长音。
城外密林中的李兴等人听到这牛角号声,立刻打起精神,一个个眸子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弟兄们,上马!”
黑暗中,李兴一声大喝率先翻身上马,三百名骑兵纷纷翻身上马,缓缓举起手里的钢刀,浓烈的杀机已经从他们的眸子里流露出来,一个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
几乎同时,西门城楼上警戒的江东军就发觉了,正要吹号示警时,一声声喊杀声响起,这声音却是城墙之内!城楼上的江东军吃了一惊,急转到城墙内侧,攀着女墙往下一看,只见一伙几百人的精壮汉子已经手提单刀冲杀出来,这伙汉子甫一杀出,就立刻兵分两路,一路一百余人直扑城门,另一路两百余人已经顺着登城梯,呐喊着向城楼上杀来。
“不好,城里有伏兵!”城楼上,一名江东军凄厉地大吼起来,“快保护城门和吊桥,绝不能让等军夺了城门和吊桥。”
等江东军反应过来,准备抵抗时,一切都晚了,如果袭击城外,凭这十几个江东军虽然无法守住城池,却足以坚持到援军到来,可如果袭击城内,情况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城墙和护城河,用于抵抗外来的进攻,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可如果用来抵抗内部的攻击,却仅仅是聊胜于无。
江东军的拼死守护并没有为守城江东军争取到多少时间,不到片刻功夫,沉重的城门已经嘎吱嘎吱的打了开来,高高悬起的吊桥也缓缓降下。
“杀!”
李兴大喝一声,将长刀一引,不等吊桥落地就策马冲了上去,率先入城。等皖城守军军营里的江东军反应过来,冲出军营乱哄哄地向城门杀过来的时候,三百铁骑已经漫卷成无可阻挡的铁流,带着席卷一切的声势碾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