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和快速掠过的山峰,让我不由的一直趴在车窗向外张望,恐怕漏过一点点的风景,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窗外景色的重复,让我逐渐失去了兴趣,于是转过头问爷爷:“咱们还要坐多久啊?我有点累了。”
爷爷微微一笑说:“咱们还要在这车上呆上两天呢。”
“两天?这么长时间,真的好无聊啊”听到还需要这么长时间,顿时让我有些沮丧。
在车上又呆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到了一个可以下车透气的地方,在火车停住的刹那整个车厢就沸腾了起来,就好像被囚禁了多年的罪犯们终于得以解放一样,统统朝站台冲去。
而在这站下车的人也很多,其中就有一直坐在我们身边的夫妻二人,那阿姨人很好,看我无聊的时候总是逗我开心,可是他们下车之后,我岂不是更加的无聊了吗?
这火车停靠的是一个比较大的车站,站台上有很多卖着各种各样吃食的小贩。因为这里非常的吵,所以爷爷趴在我耳边说:“这个地方的烧鸡在全国都是很有名的,我带你去买一只,一会咱爷俩上车吃。”爷爷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贩说着。
听说有好吃的,我当然开心了,而且还是烧鸡,哇!还没等看见烧鸡我的口水就已经流了出来。在我印象里,烧鸡都是过年才能吃到的,可我真的没有想到,来到这里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爷爷看着我这馋猫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便带着我朝那边走去。
当我们走到这小贩旁边的时候,他正在给别的顾客打包着烧鸡,我只闻着这飘出来的味道,就已经是直吞口水了,随即就催着爷爷快些。
而就在爷爷拿过烧鸡准备付钱的时候,忽然一位40左右岁的中年男子,从我们身后走了过去。这男子骨瘦如柴,蜡黄的脸庞,眼窝深陷,干裂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如果是晚上看见这样的人一定以为他是见鬼了哪。
可他只是从我们身边经过,我就能感觉一股阴冷寒气从脚底游到后颈,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当然爷爷同样也感觉到了这人的怪异,就在爷爷和我疑惑至极,耳边却传来小贩催促的声音:“喂,老师傅,快点啊把钱给了,好让我接着卖呀。”
正在扭头看着中年男子的爷爷,听到了小贩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于是快速的把捏在手中的钱递给了他。可等再回头想找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爷爷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才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索性不去多想,而是又领着我去另外一个小贩那里买了一瓶白酒,这才重新返回车上。
此刻的车厢里有新上车的,也有刚下车的,还有叫卖的,总之非常的混乱。我和爷爷好容易才挤回我们刚才的位置。
可巧,当我们还未来得及坐下时,就看见了刚才那个从我们身后路过的中年人,此刻他正坐在刚下车的那对夫妇之前的位置上。
虽然他会给人带来不舒服的感觉,可毕竟他不是鬼魂,所以我也没有太过在意,直接就朝着他身边坐了过去。
可这时爷爷却一把将我拉起,然后让我换到他对面的位置入座,紧接着自己和这中年男子坐在了一起。我好奇的看了爷爷一眼,但我也没有多问。
那中年人看见爷爷坐了过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着爷爷点头一笑,可是他的一笑简直无法比喻,真的是比哭还难看,着实吓了我一跳,反倒是爷爷居然还冲他点点头说:“你好,小兄弟这是刚上来啊?”
那中年人似乎没有想到爷爷的热情,稍微楞了一下说:“是的,老师傅这是要去哪里啊?”
“哦,我们要去长白山脉”.。
一阵寒暄之后,伴随着一声声的嗡鸣,火车终于再一次发动了。
过了好一阵子,火车终于不在晃动,平稳的行驶了起来,爷爷看着这位马上就要睡着的中年男子说:“小兄弟怎么了?这么没有精神呢?”
半睡的中年男子听见爷爷的话,打了一个哈欠说:“是啊,都好久了,总是觉得浑身乏力,还总是有睡不完的觉,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是吸食了[大]烟呢,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这你刚才不叫我一声,我估计就又睡着了。”
爷爷听完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小兄弟啊,不瞒你说,你的事我或许能帮你解决,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原本没有精神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随即就激动的问:“老师傅,真的能帮我解决?”
爷爷没有答话,而是给了他一个非常肯定的微笑,然后不等他再说话,爷爷就问:“你最近是不是一到晚上就很难入睡,而且还经常做同样的梦?”
这时的中年男子惊讶的看着爷爷说:“你怎么知道的?”
爷爷潸然一笑说:“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你是不是夜晚十分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
中年男子听后点头不已,然后他就开始左顾右看了起来。从他的动作爷爷就可以断定他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爷爷并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等待。
好一会,他见周围并没有人关注自己,于是才压低了声音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这中年男子叫曲永贵,是刚才车站的当地人,他没有什么职业,一直就是靠着种地过活,日子也算安稳。可是这人却嗜赌成[性],只要一有赌[博]的场子,就算天王老子都拉不住他。
忙了一年的农活,到了秋天也有着不错的收成,在缴纳完公社的粮米后,还剩了不少余钱。这让他到了冬天就和邻村几人天天在一起赌[钱]。
这曲永贵也算是久赌成精,很少有输的时候,这也使他得罪了不少人。但俗话说赌桌上面无父子,在一次赌[局]上面,曲永贵赢了邻村一个姓冯的汉子,可是这姓冯的汉子实在没有钱给曲永贵,最后他也是赌红了眼,竟然拿自己的老婆作上了赌本,说如果再不赢就让自己的老婆陪曲永贵一晚,这曲永贵因为常年好赌,都40多岁了一直也没有娶到老婆。一听这事嘴都乐开了花,于是又开始了这一次的博弈,结果可想而知,曲永贵赢了,而那个姓冯的汉子也并没有抵赖,直接和曲永贵约好时间,然后就返回了家中。
用自己老婆做为赌本,这样的行为真是丧尽天良啊,可这姓冯的汉子偏偏就能做的出来。两天之后的晚上,正是他们约好的时间,这姓冯的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了[迷]药,既然把自己的老婆给迷昏在家中,然后叫来了曲永贵并告知只有一次机会抓点紧。当时两个人居然意识不到这是触犯法律的事,因为那时候的人们基本都是法盲,只是觉得这样不够道德而已,可再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就这样交易完成之后,曲永贵高兴的返回了家中。而姓冯的汉子也并没有内疚的感觉。可事后,自己老婆醒来发现不对时,就开始和姓冯的汉子大闹了起来。谁曾想这汉子不但没有认错,还出手打了自己的老婆并告诉她说你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如果不服咱们就离婚。
这冯汉子的老婆也是个糊涂人,总想着如果这样的丑事真的说出去了,那从今以后自己也就没办法在村里呆不下去了,所以她选择了独自一人承受这痛苦的折磨。但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她的心量到了极限,于是她选择了上吊自杀。
当冯汉子晚上回家看到挂在房梁上的老婆时,那充满血丝并上翻的眼球,还有从嘴里伸出来滴着唾液的舌头,自己也是吓了个半死,看着自己老婆的尸体,又想到自己办的那些事,他心中也是出现了自责和后怕,但事到如今这些想法也不解决问题,思来想去只好对外说自己老婆是不明原因的上吊自杀,而冯汉子老婆死的时候也并未留下什么线索,所以警察来了也查不出任何问题,这事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是有因就有果,作下了这等天地不容之事的冯汉子,待事情没给自己留下什么影响后,反而继续出去赌博,毫无悔改之意。
某天夜里他赌的很晚才回家,可是当冯汉子刚踏进家门就发生了异变,首先是灯光闪烁,然后平白的屋中又卷起了狂风并带有无尽愤怒的哀嚎声。冯汉子感觉不对就想夺门而出,可是他能跑的了吗?
第二天冯汉子的尸体就被邻居发现,他的死状狰狞、恐怖,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他此时的双手都抽成了一团,嘴角因为张口过猛,都裂开了些许,可警察最后给的死因是因为长期饮酒过度,导致心脏承受不住死亡。
在得知冯汉子死亡之后,刚刚做完交易没多久的曲永贵意识到了这事情的诡异。特意去当地有名的寺庙请了一道护身符一直戴在身上。可是做出这么恶劣行为的人,一张护身符就能为他消灾解难吗?
同样一个安静的夜里,曲永贵在自己家中和相邻们赌博的时候,家中的灯同样闪了几闪,然后曲永贵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自己的后脑钻进了身体里,一个哆嗦之后,就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几个邻居一看到这种情形,都手忙脚乱的扶曲永贵起来。
可当曲永贵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眼中就没有了之前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呆滞又带有恐慌的眼神,这让相邻们都不知所措,但见他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相邻们都纷纷的散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独自在家。
可当曲永贵想要睡觉的时候,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过来要将自己掐死的画面,这样的画面让他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睡,可是一到了白天他的困意就会到来,只要曲永贵一睡着,梦中还是会出现同样索命的画面。
但多次在他明知道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情况下,他只能任由这女鬼肆意的戏谑。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他经常不吃不喝,也很少能走出家门。直到今天,他的这种情况都已经持续了三个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