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刚才没看清楚。”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姚锦绣陡然向前逼近一步,浑身上下释放出骇人的威压,眼中的凛然之色令人胆寒,“没看清楚就能随便扯开嗓子乱喊吗?姚家的规矩都让你吃到狗肚子你去了?谁叫你往我身上乱泼脏水的?”
“没,没有……”那婆子还要狡辩,“奴婢只是看错了。”
“你还嘴硬!”
“啪”地一声,姚锦绣抡起手臂一巴掌扇在那婆子的脸上,这一巴掌姚锦绣用尽了全力,直接把那婆子的脸打得偏向一边,嘴角流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是清晰鲜红的五根手指印。
姚锦绣手指着那婆子不屑地骂道:“我打你是让你记住,你今天干的这件糊涂事,是教你长脑子!”姚锦绣环视一周,正好看到缩在人后的黄妈妈,姚锦绣扬声叫她,“黄妈妈,你过来一下。”
本来黄妈妈是按照大太太谢氏的安排带着人过来抓现行的,谁知道事情完全不是按照事先安排的那样发展,不仅超出了事先的设想,自己反倒被姚锦绣抓到了现行,逃也逃不掉。
此刻黄妈妈是要躲也躲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朝着姚锦绣行了一礼,战战兢兢地道一声,“三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掌嘴。”姚锦绣厉声道。
“啊?”
黄妈妈有点发懵,姚锦绣冷冷地看着她,“黄妈妈不是管着这园子里的人事吗?这刁奴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分青红皂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按照姚府里的规矩该怎么处罚?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叫你给她掌嘴,听不懂?”
“三小姐饶命啊,三小姐饶命啊,奴婢错了,下次奴婢再也不敢了……”犯错的婆子哭着向姚锦绣求饶,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很快就乌青一片。
姚锦绣冷哼一声,“还有下次?”
“没,没……”
姚锦绣不再理会那犯错的婆子,转回头对黄妈妈冷冷地道:“给我打!”
这三小姐姚锦绣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黄妈妈上次才在姚锦绣手里吃了亏,如果她不动手,倒霉的就是她自己。此时此刻黄妈妈又被姚锦绣逼得无话可说,只能低头领命,走上前去,抡起胳膊对着那犯错的婆子的脸啪啪啪地打起来。
“力气那么小,没吃饭吗?我听不到耳光声。”姚锦绣很不满意地道。
黄妈妈咬了咬牙,不得已加大了掌嘴的力道,一巴掌下去,就把那犯错的婆子给打得嘴角鲜血直流,她自己的手也是火辣辣的痛。
一连打了十下,黄妈妈下意识地停了一下手,刚想问姚锦绣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就听到姚锦绣立刻斥道:“我叫你停了吗?继续打。直到我满意为止!”
黄妈妈只好应了一声“是”,又抡起胳膊打起来。
园子里回响着一下又一下的掌嘴声,声音听在耳中,就跟催命符一样,每一次响起“啪”地一声,跟着来抓现场的那些心中有鬼的婆子丫鬟们的心也都跟着跳一跳,担心着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眼见着那犯错的婆子的脸嘴很快就被打得青紫一片,满脸满嘴的鲜血,牙齿也被打掉了三颗,整张脸高高的肿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头都完全变了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不少人见此情形,都吓得撇开头去,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也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姚锦绣环视了一下四周众人,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入眼中,说话的声音跟寒冬腊月的冰刀一样令人刺骨发寒,“你们最好记住了,谁要是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往我身上扯上一句半句,一旦让我发现了,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七嘴八舌地道:“不敢不敢,奴婢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今天的事跟三小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三小姐只是处罚犯错的奴才而已。”
“三小姐是后来才到的,此事跟三小姐无关。”
“三小姐清清白白,奴婢们不会乱说一句话……”
示威的作用已经达到,料想在场的人也不敢再乱说一句话,姚锦绣这才满意了。而那犯错的婆子实在是要坚持不住了,再打下去小命都要不保,姚锦绣这才大发慈悲地对黄妈妈叫了一声,“停。”
黄妈妈立刻住了手,但因为刚才太过用力打人,此刻她手臂的肌肉根本放松不下来,整个手臂抖个不停,半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看她那痛苦的样子,姚锦绣在心里好笑,那犯错的婆子和黄妈妈平日里关系不错,让黄妈妈对她掌嘴,也是对黄妈妈的一种惩罚,而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就别想再维持下去。黄妈妈不被那婆子报复都是好的。
终于不用再打人了,这边黄妈妈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的气还没喘匀了,就听到姚锦绣道:“黄妈妈,吩咐人把他们三个人全都绑起来,送到大太太那儿去。”说完还特意加了一句,“我跟你们一起去。”
听到最后一句话,黄妈妈立刻傻眼了,这三小姐姚锦绣果然不是个善茬,她本打算自己把人绑了押到大太太谢氏那儿去,还能为那犯错的婆子求个情之类的,也能保了她一条小命。谁知道姚锦绣居然说要跟着一起去,现在看来,要救那犯错的婆子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她心中打的那些小九九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半刻钟之后,姚锦绣先让人去通知了大太太谢氏一声,让她选个合适的地方好处理此事,别惊动了其他的客人。意思是还顾及着大太太谢氏和老太太谢氏的脸面。
姚锦绣从收拾那犯错的婆子和到教训众人,再叫黄妈妈把人绑起来,这写起来慢,实际上前后加起来总共也不过才十几分钟时间,大太太谢氏那边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并不知道这边事情的结果。
等到姚锦绣安排人过去通知大太太谢氏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给姚锦绣安排的“好姻缘”没成功。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恨她安排得这么周密的计划功归一篑,大太太谢氏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后牙槽都要咬碎了。无奈又有其他的客人在看着,她又不好发作,只好憋着一口气吩咐下人去告诉姚锦绣,先把人押到柴房里关起来,等到客人都走了再来处置。
当姚锦绣得知大太太谢氏的处理方法时,就知道她这是用的缓兵之计。姚锦绣想了想,今天好歹是老太太谢氏的寿辰,真闹了起来,也是姚家丢人,她便没有继续坚持,同意让人把那三个押到柴房里去关起来,另外吩咐了合适的人手去柴房守着。
这么忙了一通,姚锦绣也累了,宴席什么的她也不想再去参加,珍珠估计还在应付姚锦慧也没有出来,她便掉转头回去锦绣小筑。
走上半道上,却意外地碰到了陈昱霖,见到他的那一刻,姚锦绣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想到今日陈家大太太和陈家二太太都有来给老太太谢氏祝寿,陈家的两个嫡出小姐也来了,陈昱霖作为陈家的大公子,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意外了。
只是姚锦绣却不想理会他,当做没看见他,迈开脚步往前走,陈昱霖立在路边,对她这样的举动也不恼,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看向姚锦绣的目光中隐含赞赏之意,“姚三小姐手段好生厉害。”
姚锦绣顿住脚步,抬眼看他,“陈大公子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陈昱霖闻言轻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靠近姚锦绣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刚刚姚三小姐处置下人的手段好生厉害,在下有幸全程欣赏了一遍,十分佩服。”
姚锦绣皱眉,脸色冷了下来,嘲讽地道:“看来陈大公子家是住在海边的。”
陈昱霖一愣,他家明明不住海边,不懂姚锦绣此话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此话怎讲?”
“管、太、宽!”姚锦绣对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说完还对她嗤了一声。
“这……”陈昱霖的脑袋里跟着空白了一下,紧接着就哈哈笑了起来,“姚三小姐真有意思。”
姚锦绣本就对陈昱霖没什么好感,闻言对天翻了个白眼,“无聊。”转身就要走。
陈昱霖想起自己来找姚锦绣的目的,忙道:“姚三小姐,请小心二皇子,以后要是碰到二皇子,就尽量远远的避开,离他越远越好。”
上一次在惠安长公主府的别院参加梨花宴,陈昱霖跟二皇子在一起的时候,意外碰到姚锦绣,也不知道二皇子从哪里得了有关姚锦绣的消息,竟然对姚锦绣生出好奇的心思,看他当时的那眼露精光的样子,似乎对姚锦绣还挺感兴趣的。
也许是出于私心,也许还有其他别的原因,陈昱霖并不希望姚锦绣会引起二皇子的注意,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人走得太近,这也是对姚锦绣好。所以他今日才会跟着陈大太太来参加老太太谢氏的生辰宴,找机会接近姚锦绣,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些话。
那日碰到二皇子,姚锦绣也警醒的发现二皇子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是以当时她就提起了警觉之心,现在听到陈昱霖说的话,姚锦绣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不知道二皇子对她有什么目的。
先不论陈昱霖这个人怎么样,但能好心出言提醒她,姚锦绣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便蹲身朝他一福,“多谢陈大公子提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行一步了。”
这边姚锦绣刚顺利脱困,那边大太太谢氏却和谢家大舅母掐起来了。真正是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