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现有八个皇子,其中有四个皇子已经到了舞象之年,已经进入朝堂开始历练,分别是二皇子陆瑾祥,生母是陈贵妃;四皇子陆瑾瑜,生母为当今皇后;五皇子陆瑾明,生母是已经过世多年的蒋贵妃,去世后皇子追封了皇贵妃;六皇子陆瑾平,生母是杨淑妃。另外大皇子长到两岁一场大病没了性命,三皇子长到四岁出豆没能救回来。余下的七八九十皇子,大的也才八岁,小的才刚出生半年。六皇子和七皇子之间相差八九岁,也就是说,在这相差的八九年间,宫里没有小孩子出生。
在车上,陆瑾明给姚锦绣又讲了讲宫里的情形,“我们今天也就是去给太后、皇上、皇后请安,太后待人和蔼,跟惠安长公主差不多,惠安长公主就是她教养长大的,你见到她不用紧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就跟面对惠安长公主时一样就行了。父皇那儿有我应付,你也是见过他的了,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最多也就是敬杯茶。”
“剩下的便是皇后那儿。”这也是陆瑾明最为担心的事情,皇后曾经跟他的生母蒋贵妃不合。
蒋贵妃在世的时候,协领六宫事务,皇上又格外宠爱她,宫里人跟红顶白,捧高踩低,导致皇后就跟个摆设一样。皇后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却一直忍而不发,直到蒋贵妃去世,她顺利拿回统领后宫的权利,大肆整顿了一番后宫,以拉肚子死、投井死、上吊死等方式除掉了不少的眼中钉肉中刺,把蒋贵妃生前留下的人脉剪除了个干净。
陆瑾明七八岁那会儿“生病”,皇后没少借着管理后宫事务的机会阻止他的病痊愈,一直让他的病拖着久治不愈,吃的药也是不能对症,长期下来身体每况愈下,后来要不是万幸遇到玉和真人,又有惠安长公主左右周旋,他才能离开皇宫,跟着玉和真人去了山里养病,才有了今天的他。
陆瑾明握着姚锦绣的手搁在大腿上,手心紧了紧,“到了皇后那儿,她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她说什么听着就好,她的要求一惯不要答应。”
姚锦绣佯装轻松地一笑,“说得她好像老妖婆一样。”
陆瑾明却一本正经地道:“她比老妖婆还要恶毒。”
“嗯?”
“你以为六弟跟七弟为什么会相差八九岁这么多?而我们前面几个最多才相差不到两岁,你说这是为什么?”以前陆瑾明也不明白,后来长大了,见得多了,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因为六皇子出生的时候是他的生母蒋贵妃在管理后宫,等到蒋贵妃死了之后,皇后拿回管理后宫的权利,宫里就再没有孩子出生,这都是皇后在主导一切。
细思极恐!
姚锦绣身上一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子不由地往陆瑾明靠了靠,“是她不想让那些孩子出生,她想帮四皇子人为的减少竞争对手。”
“对,就是这样。”陆瑾明揽住姚锦绣的肩头,让她靠在他的身上,紧紧搂住她,“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讲。”
“你说。”姚锦绣耐心地听着他说。
陆瑾明决定还是跟姚锦绣再多说一些,“我们几个兄弟里,二哥封的是端王,娶端王妃已经好几年了,无奈端王妃肚子不争气,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此后也没能再怀上,这三年间端王又纳了两个侧妃,三个侍妾,但也只有两个女人怀了孕,生下来的也全都是女儿。四哥虽然没能立为太子,但也封了安王,娶安王妃也已经有三年了,去年生了嫡子,如今侧妃也怀了身孕。”
“我懂了。”姚锦绣道。
陆瑾明低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解释道:“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
姚锦绣脸一红,唾了他一口,“我要说的是正经事。”
“是,我们说的就是正经事。”陆瑾明嘴角含笑,更有要歪曲话的含义的意思。
姚锦绣佯装生气地推了他一把,陆瑾明笑着抓住她的手,哄着她道:“好了好了,我故意逗你玩儿的,别生气。”
陆瑾明哄了哄,姚锦绣也不是真生气,两个人很快就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
姚锦绣分析道:“现在皇上没有立太子,而端王又没有儿子,安王身为皇后嫡子,现在也生了嫡子,那就是最名正言顺能够被立为储君之人。而我跟你才成亲,就算现在赶也追不上,最少也要十个月之后。你是在担心什么?”
真是一点就明,陆瑾明深深看着她,娶了个聪颖的娘子,他觉得很满足。
“安王不好。”陆瑾明简洁地道:“在确定安王能成为太子之前,皇后也不会希望我们能生出孩子。”
上一世就是安王一次又一次获利,从盐运案到剿倭之战,累积了人脉和兵权,又跟张大学士勾结在一起,在皇上病倒之后,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搞得朝堂上乌烟瘴气。而安王的能力有限,志大才疏,并不能胜任储君之位,如果真让他当了储君,或是登上了皇位,可以预见的是,他以后肯定会被皇后和张大学士左右,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宫门口。陆瑾明扶着姚锦绣下了马车,有宫人来迎,两个人便走上前去。
进了宫,去给皇上和太后请安都很顺利。皇上那儿,真就如陆瑾明说的那样,就是敬了一杯茶,皇上说了两句话就让他们出来了。两个人就转去了太后那儿。本来是要先去皇后的那儿的,却被皇后宫里的人告知,皇后身子有些不舒服,让他们晚一些再过去,于是两个人才先去了太后那儿。
太后见到他们两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叫了姚锦绣到她身边去,仔仔细细地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对她很是喜欢,打心眼里满意,赐了玉如意和贡缎等物给姚锦绣。
半个时辰后,姚锦绣和陆瑾明才从太后宫里出来,转道去了皇后那儿。
到了皇后宫,陆瑾明着了人去禀告。不一会儿宫人出来,告诉他们两个人先到偏殿去等一会儿。
这等一会儿,就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期间也没人来过问过他们两人,就连茶水都没人送来一杯。
陆瑾明从两刻钟之前就不断地在屋子里踱步,几次想要出去抓个人来问问这是什么意思,好在有姚锦绣在旁边拦着他,劝他稍安勿躁,陆瑾明压着心头冒起的火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去,握紧拳头捶了一下身侧的矮几。
就在陆瑾明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有宫人进来通传,“皇后娘娘请秦王殿下和王妃过去。”
陆瑾明的脸色早就不好看了,宫人却是丝毫不受影响,领着两个人去见皇后。
进到大殿里,打扮得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坐在上首,姚锦绣进门快速地偷偷扫了一眼,发觉皇后脸上的气色挺好的,并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两个人上前去行礼,等两个人都规规矩矩地行完了礼,皇后才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起来吧。”
“谢母后。”
姚锦绣和陆瑾明站起身,皇后让人赐座上茶。
茶水端上来,从茶盅里飘出一股清甜的茶香,皇后笑着道:“这是明前龙井,尝一尝吧。”
陆瑾明不为所动,姚锦绣却不好不动,看了身侧的陆瑾明一眼,犹豫了一下,伸手去端茶杯,却被身侧的陆瑾明按住了手,只听得陆瑾明皮笑肉不笑地对皇后道:“听闻母后身子有恙,不知是什么病症,可有请御医来看过?”
皇后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陆瑾明按住姚锦绣的手,抬起手揉了一下额头,略显疲惫地道:“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头疼,想着只是小毛病,撑一撑也就过去了,谁知道用过早膳之后就更疼了,不得已去找了御医过来看,又服了药才好了一些。想着你们一直在等着,勉强打起精神来见你们。”
说得好像她能来见他们是天大的恩赐一样,还装头疼,是么能疼死她!
皇后话音刚落地,陆瑾明立马拉着姚锦绣站了起来,佯装关切又体贴地道:“母后有恙在身,儿臣实在不敢让母后劳累,不然万死难辞其咎,儿臣这就告退,还请母后好生休养,保重凤体。”
陆瑾明把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让皇后不答应他们告退都不行,只能摆摆手同意他们离开。陆瑾明丝毫也不迟疑,拉起姚锦绣转身就走。
这是为了报复她先前让他们等了一个多时辰之事。皇后吃了这个憋,气得胸口闷痛,待姚锦绣和陆瑾明走后,气得头真的就痛了起来,闹得宫里的人忙不迭去请了御医过来,熬了一大碗苦药喝下去,又扎了满头的银针,头疼的情况才暂时压制下去。
消息传到秦王府,陆瑾明和姚锦绣对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