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雪?做准备?”楚白衣有些不解地道:“大皇子是不想娶她吗?”
“这我和她的婚事是父皇赐的婚,又岂能不娶?”凌渊虹想起那个透着灵气却又有些霸气的女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勾道:“今日见过她之后,我改变了想法。”
楚白衣的眼里有一抹担心,轻声道:“大皇子,虽然我没有见过乔慕雪,却也知她是乔相的女儿,而乔相的心思,你也是知晓一些的,怕未必会真心相助大皇子。否则的话,乔府那么多的女儿,断不会将一个自小养在外面的女儿嫁给大皇子。”
凌渊虹的眸光微凝,身边另一个男子苗靖插话道:“大皇子之前让我查乔慕雪也有消息了,大皇子不知,乔慕雪虽然是相门之后,自小寄养在柳府,乔相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她一直女扮男装混迹于混混圈,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今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乔相这分明是把不要的垃圾扔给大皇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白衣用手肘狠狠地捣了他一下,他一吃痛,便将话咽了下去。
苗靖和楚白衣不一样,他原本是个江湖侠客,因为被人污陷卷入了一场大的命案,原本必死无疑,却被凌渊虹所救,自从他被救之后就一直跟在凌渊虹的身边。
只是他毕竟出生江湖,对于规矩之事怎么都学不来,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苗靖回瞪了楚白衣一眼道:“你捣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楚白衣对他的智商早已不抱什么指望,当下看着凌渊虹道:“大皇子方才说见过乔慕雪,不知是怎么回事?”
凌渊虹将今日遇到乔慕雪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楚白衣却已吓得满脸发白地道:“大皇子这样只身涉险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苗靖却两眼发光道:“这个乔慕雪倒有点意思,居然懂得五行八卦,还有不错的身手,虽然看起来性子粗鄙了些,但是就冲她这些本事,那些粗鄙的性子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凌渊虹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楚白衣已不屑地道:“方才也不知是谁说乔慕雪是垃圾。”
苗靖倒没有将楚白衣的不屑放在心上,反倒嘿嘿一笑道:“那是我不知道她的本事,只道她是个寻常的混混,可是如今听到大皇子这么一说,我便觉得那个乔慕雪和一般的混混不一样,我现在对她也有些好奇了。”
楚白衣对于他这种前后反差巨大的方式还有些不太适应,当下便道:“是大皇子娶皇子妃,要的是对大皇子有助力的皇子妃,要端庄贤淑,又不是你娶媳妇,去江湖上找个江湖女子便好。”
“你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苗靖有些不快地道:“大皇子如今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找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没几天就被人给折磨死了,别提助力了,就连收尸都来不及。江湖女子又怎么呢?江湖女子身手敏捷,不易被人害了,再则性格豪爽,好相处,最重要的是身体好,好生养,能早些替大皇子开枝散叶。”
楚白衣冷冷地道:“皇宫里的算计,皇子间的权势争夺,你以为是用蛮力能解决的吗?靠的是脑子!性格越冲动的女子死得越快!”
这一次苗靖也不说话了,他以前混迹江湖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用武力解决的,可是这几年一直跟着凌渊虹,见多了阴暗的算计,心里一时间倒有了几分怅然。
凌渊虹却想起乔慕雪带他走出阵法,在街头教训一众混混的事情,他的嘴角微勾,见两人看着自己,当下只淡淡地吩咐道:“早些去准备吧,不要让人说我们失了礼。”
凌渊虹的性子虽然温和,但是楚白衣和苗靖都知道,他对女子一直兴趣缺缺,这一次主动吩咐起乔慕雪的事情,想来对她上了心,两人的心里顿时都对乔慕雪有了几分好奇。
第二日一早,乔慕雪便被碧玉唤醒,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坐起来含烟便进来道:“小姐,快些梳洗吧!舅老爷已经命人备好马车了,去看大皇子的礼品也已经准备好,方才让琼儿来过了,说是让小姐起来之后去大厅里看一看,小姐满意了,才将礼物装进马车。”
乔慕雪闻言淡淡一笑,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适当的时候发一下威是很有必要的,只是这些人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她就懒得去管了。
她问道:“翠玉,现在是什么时辰呢?”
“已经卯时三刻了。”翠玉答道:“从柳府到城外的剑竹山庄有五十几里路,赶马车要一个多时辰了,小姐用完膳就是辰时了,到剑竹山庄怕都得近午时了。”
乔慕雪听到翠玉那些算时间的方法就觉得头痛,她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也就是现在将近七点,她再次伸了一个懒腰,洗漱完了之后直接去了花厅。
她到花厅的时候柳寻芳和柳志芳已经到了,柳寻芳一看到乔慕雪只恨不得将她撕了,当下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理她。
柳志芳却含笑道:“表妹之前一直说姑丈不关心你,如今天一关就去皇上那里为你求了这样一门亲事,当真是让人羡慕。”
“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乔慕雪不客气地道。
柳志芳不以为意,依旧笑道:“大约曾说过,只是表妹忘了吧!”
“二表姐何时对我如此关心呢?”乔慕雪笑道:“我多年前说的浑话竟还记得,这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好!我好生佩服。”
柳志芳听当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嘲弄之意,当下依旧含笑道:“我对表妹的事情一直都很是关心,只是表妹经常只记得玩,倒是从来都不记得我。”
乔慕雪轻笑道:“二表姐这话说得倒是颇为有趣,你平日里看见我就鼻孔朝天,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又怎知我没有看你?”
她这句话说完,就算柳志芳平素心机再深,再懂得在人前藏匿心事,此时脸也有些拉不下来。
柳寻芳却已冷冷地看了乔慕雪一眼,然后在地上淬了一口道:“乔慕雪,不过就是皇上给你指了大皇子的婚事罢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是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乔慕雪依旧无比淡定地道:“但是总好过大表姐嫁不进皇室在那里干着急,昨夜里拾掇舅母跑到我的房里去发疯。”
她的话说得嚣张直白,柳寻芳却已气红了脸。
乔慕雪对于这些口舌之争兴趣不大,看到柳寻芳那副红头胀脸的样子却也觉得痛快,当即便又补了一句道:“昨天可能下手重了一点,不知舅母的腿可好些呢?”
昨夜里于氏被乔慕雪打断腿之后就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当时柳寻芳一直守在乔氏的身边,大夫的话她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夫人的腿伤甚重,日后就算是治好了走路怕也有些不方便。”
柳寻芳知道大夫嘴里说的不方便指的是于氏的腿以后是跛了,更在心里骂乔慕雪狠毒,只是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和乔慕雪以前虽然长年在外面跑来跑去,身子骨较一般的姑娘家要结实些,却也没有这等打人的本事,这一年里竟愈发的狠了。
她之前一直以欺负乔慕雪为乐,近来软的钉子,硬的钉子,她是在乔慕雪的身上碰了好了几回了,硬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这一次乔慕雪竟敢在她的家里行凶打断于氏的腿,这口气她又如何咽得下。
柳寻芳当即便要发作,柳志芳却已拉了一下柳寻芳,却浅笑道:“劳表妹挂心了,母亲她不妨事,大夫说休养几天就好了。”
休养几天就好?乔慕雪自不信她的话,她前世被爷爷逼着习过武,对于人体的结构再清楚不过,昨夜下手的时候打的地方也颇为巧妙,于氏这一辈子怕是都不可能好好走路了。
她晒笑一声道:“哦,那就好,要是舅妈这一辈子跛了的话我心里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柳寻芳轻笑道:“劳表妹挂心了,母亲对于表妹的事情一直很是挂心,皇族的礼数不同于寻常人家,表妹又自小喜欢在外面走动,也没学什么规矩,母亲怕表妹去见大皇子的时候失了礼数,所以让我们姐妹二人陪表妹一起去。”
乔慕雪之前还在想这姐妹两人今日怎么可能忍着性子听她那些不太中听的话,原来是别有所求。
她当即微微一笑道:“我自小长在柳府,规矩都是舅妈教的,两位表姐的规矩同样也是舅妈教的,我没有学好的话,两位表姐只怕也没有学好,所以就不敢劳两位表姐陪我一起去看大皇子了。”
她觉得于氏真是个人才,昨夜里用强的不行,今日竟又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倒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只是她若是如了于氏的意,她也就不是乔慕雪了。
柳寻芳当即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姐妹相提并论?”
“什么东西?”乔慕雪轻笑道:“这个我倒要向大表姐请教,敢问大表姐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