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对于他来说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今年十七岁,从小在家闹腾的很,家里的丫头都对他恭恭敬敬,也没有抱过女孩子,除了被那个老婆子抱住,如今一抱,原来女孩子的身体是这般柔软,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也不知道尝起来甜不甜。
他随心而动,低下头嗅了嗅温薄书的头发,是淡淡的香味。
“温姑娘,你能放开我吗?”
温薄书态度有点强硬:“不放!”
恰在此时,雷鸣变得震耳欲聋,温薄书头都不抬:“我们走!”
万流芳欲哭无泪:“怎么走啊,你都这样了。”
大雨来的好巧不巧,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万流芳抓住温薄书的手:“温姑娘,我们到那棵书上躲躲吧。”
温薄书放开他,仰头看着天,雨淋湿了她的脸,落在眼中,“如果你不想被雷劈死的话,就在树下躲雨吧,这个时候岩石里面的火也快熄了吧,老天真是不长眼。”
万流芳躲不是,不躲也不是,尴尬的杵在原地,大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帷幕,把他眼中的世界全蒙了起来,甚至连路都看的不清不楚。他牵起温薄书的手边走边寻找有什么躲雨的地方,可是天不遂人愿,哪里有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啊。
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有点不对劲,身后温姑娘好像把所有的力度都放在他的手上一般,回头一看,温薄书一个趔趄,扑倒他身上。万流芳本就年少体弱,哪里经得起温薄书突如其来的虎扑,两人滚成一团,从脚下的斜坡上狠狠得跌了下去。
离海跟丢温薄书后,便无迹可寻,他只好回到沧州万家,找来了大批的家丁四处寻人,就这样一直找到了晚上,直到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万叔劝导:“离海师傅,温姑娘又不是不知道躲雨,我们从下雨找到了晚上,现在又下起了雨,天又黑,对我们招人不利啊。”
离海颔首:“这样吧,你们先去找一个地方歇息,我自己去找。”说罢,他接过万叔手中的油纸伞,冒着雨向山的深处找去。
万流芳一只手抱住温薄书,一只手抓住一只树藤,不断唤着温薄书:“温姑娘,你醒醒啊……”
他这一次真的慌了,头一次有种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绝望,从见到温薄书开始,他害怕的心有了着落,现在温薄书晕了过去,他……好想哭啊。
憋口气儿,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温薄书缓慢的向上爬去,藤上有刺,一股黏糊糊的液体从另一只手手心不断向下蔓延,他顾不上疼了,两个人的命都在他手中,他必须爬上去。
雨落在树林间,发出梭梭的声响,也掩盖了其它的声音,离海经过他们走过的路,喊着温薄书的名字,而离海全然听不到,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错失了一次得救的机会。
他咬了咬牙,探上温薄书的额头,好烫!温姑娘发起了高烧!
“温姑娘!你不能睡觉啊,这不死睡觉的时候啊。”他的声音带了哭腔,这种情况发高烧睡过去无疑是死路一条啊,他以前有个叔叔就是因为发高烧没有抢救及时,心肺衰竭而死。
温薄书迷迷糊糊当中睁开了眼睛,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万流芳,唾了句:“真没用!”反手一卷,环住万流芳的腰,腾空而上。
两人又回到了刚刚的那条路上,与此同时温薄书又瘫软了下去。在她差点倒到地上的时候万流芳赶紧抱住。
两人冒着雨,搀扶着向树少的地方走去。
离海到处都找遍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可他不想放弃,丢下油纸伞,他边找边喊:“温姑娘……温姑娘……”
哎,温姑娘,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颓废的坐在泥泞当中,心中万分难过,温薄书你不能就这样不见了啊,我答应过你,我还想治好你的脸呢,虽然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
过了好久,久到他化作一尊石像,天边的云雾也散开的时候,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山林间愈发清晰起来,一个人在搀扶着另外一个人。
待看清来人时,他欢喜雀跃的奔了过去。
万流芳看到出现的离海时,喘了口气:“离海师傅,你总算来啦啊。”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那我也可以吧温姑娘放心的交给你了。”人一弯,也晕了过去。
他们两醒来时,人已经在了万府。
温薄书高烧一夜都没有退,还生了风寒,老天似乎抽走了她的魂魄,不仅瘦了,连脸色都苍白了不少,青丝垂下,就像黑白工笔画凑出来的女子,盈盈的水氤氲在无边的墨色当中。
离海和万流芳先后来看她,等到她醒来,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了他们一张纸,交代他们禀告官府一定把沧州外面强行掳走人家良家少年少女的人给抓住,那张纸上标明的岩洞的位置,到时候只用打开岩洞既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离海摇头叹气:“你好好的一个女子,别尽折腾这些事,把病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万流芳伺机把熬好的鸡汤端到温薄书的面前:“温姑娘,这次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嗯,剩下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温薄书看了看他端鸡汤的手:“你另一只手呢,是不是伤的特别厉害?”
离海道:“何止厉害,都变成了猪蹄了,要不是我给他配药消肿,现在肯定在瞅着手掌哭哭啼啼。”
万流芳踢了离海一脚:“就你屁话多,嘿嘿,温姑娘还是把鸡汤喝了吧,这是我娘亲自给你炖的。”
这时,离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温薄书:“今天来了两个丫头,就是那个叫做司青司墨的,你退烧的药还是她们给的呢。”
“对啊,她们说是奉她们公子之命呢。”万流芳接着道。
温薄书握着汤碗的手顿住,她出事怎么贺兰深都知道了,还是她一直都在暗中监视自己?贺兰深的身份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