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桐并不答话,也没有出手的意思。若非这是一场不能不胜的战斗,剑三桐其实早已没有打下去的意思。班巢看的心里窝火。
“嘿,小鬼······既然这样,你就去死吧。”
班巢重伤之下,居然仍是主动发起攻击。他的步法仍是灵活如野兽,铁剑斜斜落向剑三桐肩颈。
班巢知道自己刚才判断失误,又上了一个大当。他现在已经知道唯一能打赢的方法,只有一招一式的硬拼真功夫。
剑三桐虽然不喜欢这种乘人之危的办法,但面对班巢这样的硬手,是绝对不能有半点让步的。当即打起精神,长剑点起一线寒光,径直刺向班巢面门。
班巢旋身一斩,取得是剑三桐手臂上的三个位置。这一剑落点奥妙,令人捉摸不定。
剑三桐也不去管他剑法如何,以逸待劳,伺机还击。他现在双足活动自如,用起守势来远比刚才得心应手。
两人互拼了数招。
班巢忽地足下一个踉跄,失血对他战力的影响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
剑三桐的剑没有片刻犹豫的把握住了这一瞬间。换成班巢处在同样的立场,想必这一剑只会来的更加凌厉狠辣,不会由于对手的失策而有什么恻隐之心。这对剑三桐是一样的,剑三桐现在也没有空闲去理会所谓的恻隐之心。正如肆之卿曾经说过的,他们并没有跟对手讲究慈悲的余地。
剑三桐的长剑抵住了班巢的铁剑,飞起一脚,正中班巢的胸膛。班巢应脚而飞,痛彻心肺。差点直接失去了战斗力。
谭二等人大声叫好。
回鹿战士看得心中不忿。
这时机好的几乎让人错以为是经过精密计算下的产物。但厅内的众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有人能把包含班巢会代替邱元晟出手、出手的顺序、大意的情绪、剑三桐不愿下手、自尊受到侮辱的班巢的反应一一全部计算在内并且引导出了这个结果,那么那个人简直是个天才中的天才。
这是没有人可能做得到的。
只有邱元晟不这么想,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他更增戒惕的对象。
少年——肆之卿,这时在淡淡的微笑。
那微笑中蕴含着的讯息,邱元晟一点也读不懂。
他一直都读不懂。
从几十年前就是了,跟那个被称为百年难见的天才的女人一模一样,这微笑里包含的真实是什么。
从来没有人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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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巢仍是勉强站了起来。他抹开嘴角的鲜血,头脑微微感到晕眩。可片刻又甩了甩脑袋,仍然步出,继续他的战斗。
这是第七次了。
剑三桐将班巢打退,而班巢马上又回来的第七次。
剑三桐并没有手下留情,他确实有打算让战斗早点结束。所以剑法上一点也没有留手。可是班巢难缠的打法令他无法一次得手。每次有机会进攻都是用足踢或是掌击打退班巢。班巢计算的很准,剑三桐无法一次对他造成重伤。所以这几次的败绩实际上对班巢造成的影响还远不如他自伤己身的那一剑。
而这一次次的战斗下来。
众人开始察觉一件事。
不是失血过多的班巢太弱了,而是他们根本错估了剑三桐这个少年的实力。这少年的真实实力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低。
班巢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战士。班巢对故意被人打飞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他还是一次一次的中了剑三桐的拳打脚踢。原因是他确实躲避不开,他能做的事只能想尽办法,让自己受的伤轻一些。
班巢渐渐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剑三桐在这场战斗里不停地在进步。
这个少年的剑法渐渐从一开始的不成熟渐渐变得攻势多样,而每一剑上居然还逐步带上了令人难受的寒冷罡劲。这种剑法在战斗开始之前应该还未完成。进步之快简直是骇人听闻。
这是第八次交手。
班巢由于左边胸口的伤势,难以做大幅度的动作。但剑速依旧快疾,配合上他的步法,对剑三桐仍然极有威胁。
剑三桐凝神接招。班巢是个可敬的敌人,也是个难得的对手。剑三桐此时并不着急获胜,他要用班巢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高强的武功完成他的一套新剑术。
两人打在一起,又拼了数招。
这时候一直观战时默然不语的岳森忽然喃喃道。
“这是······幽寒剑罡。”
肆之卿听了感到奇怪。
“幽寒剑罡?不是易寒剑法吗?”
岳森摇摇头。
“据说易寒剑法是传自寒山寺的剑法。可这套剑法原本是一套内外合一的绝学,统称为幽寒剑罡。剑法易寒剑法,内功寒天罡劲,合二为一后才算是大成。不过剑三桐一直用的都是易寒剑法,什么时候学会幽寒剑罡的。”
肆之卿歪着头。
“这剑法很了不起吗?”
“当然。易寒剑法虽然不错,可是流传极广。寻常战士也有不少人练过。可是一旦上升到幽寒剑罡的高度,剑法里的奥妙就随着罡劲改变,可以说是蜕变为另一套完全不同的剑法。”
说完岳森十分疑惑,默默思考剑三桐剑法改变的原因。
“他学会了易寒剑法,又会一些寒山寺的内功,难不成这短短十日间,他纯凭着直觉与想象,就领悟了幽寒剑罡吗?那怎么可能?哪有人进步这么快。”
正要苦笑摇头,忽然感到不对,仔细观察剑三桐跟班巢交手的动作。岳森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
“他······在模仿和学习。”
剑三桐在躲了两次同样的剑法后,居然没有再给班巢使出第三次的机会。甚至没多久,那一招就会变成剑三桐的攻击手段之一。剑三桐在跟班巢交手的过程中,不断地吸收和学习,剑法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居然截然不同。
忽然想起自己跟剑三桐练习时,他每次都在默默考虑着一些事情。那时他肯定是在考虑要怎么练成现在这套剑法。
再看现在班巢接过剑三桐的剑法,手上都会微微一缓。那正是受了寒天罡劲的影响的铁证。
“幽寒剑罡,居然被他凭空悟了出来······”
岳森掩饰不住心中的讶异。
这个少年,说不定是一直没发现的,除肆之卿之外的,另一个天纵之才。
班巢同样感受到了这个少年剑士的可怕。
这个少年的进步仿佛是无止境的。他对剑三桐的认识一直都不正确。第一次见面时,剑三桐因和肆之卿决裂怒气勃勃,跟易寒剑法心境不合,剑法打了折扣。他腿上重伤未愈,当时是带伤出手。更重要的是,那时他还不会内功。这时当真知道剑三桐的实力时,却已经到了生死相搏,还落于下风的危急时刻。
剑三桐剑上的寒气越来越盛,虽然并不具备什么破坏力,劲力也不很强。可即使是这样微微的寒气,也让班巢的剑越来越慢。
打到了这个时候,剑三桐也知道,他的幽寒剑罡终于小成了。
而此时班巢已经无力再抗衡剑三桐的新剑法。他不能再巧妙的制造形势令自己免于重伤了。下一剑就是被结果的时候。
正当所有人认为这是剑三桐获胜的时刻,奇异的事发生了。
剑三桐的剑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寻上了自己的胸膛。他在同样的位置开了一个跟班巢一样的伤口。
鲜血又一次流在地上。
剑三桐在确定自己剑法练成的时刻,跟班巢做了相同的事,挺剑刺伤了自己。
众人惊呼此起彼伏。
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班巢疯了一次,已经够吓他们几天缓不过来了。剑三桐居然又在占尽优势下挥剑自残。
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