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徐徐喷出一道青烟腾升缭绕。
夜色早早的降临山间,风火旗众战士跟三少年也停下休息。
他们并不着急赶路。
《何物神功》虽然重要,可此去一路向南。越来越靠近浑沌国的势力范围,他们如果日夜赶路惹人注目,反而会得不偿失。
战士们在森林里打来野味,架在篝火上烤起来,油脂流香。香味飘散开来居然引来几头豺狼,当然在天武战士手下也迅速成为了席上珍馐。
也不知是谁居然把酒也带来了。剑三桐一见之下呵呵笑着先干了三大碗,然后邀约一起喝酒。众战士不禁悔不当初,也只能舍命陪酒鬼。岳森更是一闻到酒味先躲到远处。上次的‘鬼神莫敌’喝的他现在都还有点头晕。
肆之卿独坐一旁,抱手沉默着,似乎在苦思什么难解的问题。别人不敢打扰他的思绪,都离的远远的。忽然肆之卿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头看去,是王二虎傻乎乎的笑容。
“肆大——”
话没说完,王二虎的脑袋上多了一只脚垂直向下约莫移动了的三尺——肆之卿一脚把他踩到了地上。
“二虎,你找我干嘛?”
“那个——”
“没钱。”
“怎么这样,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原来在船上住的这几天,王二虎每次把钱输光了都是由肆之卿垫上。当然肆之卿也没什么钱,所以其实是由肆之卿出马去赢回来再交给王二虎。
“你小子又输钱了吧。”
“输是输了,不过不是借钱。”
王二虎笑嘻嘻的站起来。
“是晚饭,你还没吃吧。我给你烤了只野兔。”
到这里肆之卿才注意到王二虎手里拿着半只烤野兔。别人都没发现自己还没吃饭。倒是这小子先注意到了。
肆之卿接过野兔。
王二虎当初是被自己威胁才跟自己混在一起。可是这个月相处下来,有好吃的先给自己,睡觉先给自己铺床。他们非亲非故,二虎却一直把自己当做大哥对待。不禁有些感动。
肆之卿早就有一个想法,只是至今还未告诉王二虎。这时他们走出了回鹿城,是到了说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肆之卿忽然说道。
“二虎,你跟着我们将来会更加危险。你又没上通缉令,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王二虎闻言一怔,抬头看着肆之卿,却没说话。自从认识以来,肆之卿都是强迫自己跟着他们行动。现在说这句话,意思是把自己当做了自己人。不想自己去涉险。
王二虎鼻头微酸,眼眶有些发红。
“肆大哥这是什么话?每天喝酒赌钱的日子哪里还能有。你现在就算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肆之卿沉默了会,咬了一口野兔肉。
“你听我说。我和剑三桐这是在赌命。我不能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做这种豪赌。”
再咬一口野兔,低声继续道。
“别看有天武国在保护我们。其实风火旗在这场争夺战里处于最下风。我们费尽心思还要躲来躲去。回鹿是邱元晟的地盘,他实力本强。浑沌国的人一直在暗处窥伺盘算,到现在一点端倪都不露。全比我们高明多了。我们最后能赢的成数不大于三成,这还是我们必须先拿到《何物神功》秘籍在手以后的几率。”
王二虎本来为人胆小怕事,听了这句话开始害怕。他脸色发青地道。
“不、不会这么低吧。岳副旗毕竟也在,他武功那么好。还有这么多弟兄。”
“如果岳森之前曾向天武国求援或许我们胜算会增加。现在靠近南方,已经不是天武国的势力范围了。别说我们,就是风火旗一行人全死在路上,也不是什么奇事。”
“肆大哥你可别吓唬我!”
这时王二虎背后有人说道。
“不是吓唬你。你是时候该退出了。”
“剑大哥?”
剑三桐背后已经陷入一片狼藉,四仰八叉躺满了喝醉了的风火旗战士。而这个人却一分醉意都没有的走了过来。而且还相当自然的加入了对话。
王二虎失望地道。
“连你也这么说?”
“我跟肆之卿商量过。都觉得这之后的事实在太过危险,乘着去南方,让你先回老家。”
王二虎仿佛挨了一记晴天霹雳,面无血色。
“枉我当你们是大哥!你们居然这么算计我!还要想方设法的赶我走!”
剑三桐倒没想过王二虎会是这个反应,一愣之后道。
“我们不是赶你走。”
王二虎咬牙道。
“胡说!你们就是嫌我碍手碍脚了对不对!”
肆之卿这时冷冷道。
“不错,你就是碍手碍脚。”
王二虎一听更加激动,大声道。
“你凭什么说我碍手碍脚。我平时只是尊敬你,要是我认真起来你恐怕——”
话还没说完,肆之卿大步突入单手抓住王二虎的领口,一只脚踩住王二虎的右脚,手却朝左边使劲。王二虎登时摔了个眼冒金星。
“******!你使诈,有本事重来。”
肆之卿仿若不闻,淡淡道。
“你要是再输了,自愿退出。”
王二虎仍是浑身疼痛没爬起来。他本来练功不勤,肆之卿和剑三桐教他的拳法是用作培养内气根基之用,几天内不可能速成。所以他的武功仍然跟一个月前没什么分别。不料肆之卿手脚的劲力,出手的速度,比以前增强几倍。他其实早知道不是肆之卿的对手。可是心头一股闷气堵住,实在是不吐不快。
只听得头顶上传来肆之卿冷淡的声音。
“别想不认账。否则不用把你送回老家,我先扔你下山崖。”
“怎么?二虎又想赖账了?******臭小子没出息。”
几个本来喝的醉醺醺的天武战士听到这边的动静,睁眼来看。原来是自己人在打赌。天武国时常有搏击赌赛的竞技活动,众战士对此是家常便饭。几分酒意上脑,都开始走到旁边围观,喝的更醉已经开始大声起哄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老战士发号施令。
“我做庄,我做庄!赌肆公子赢的钱放蓝色这边,赌二虎赢的放红色。”
抛开了两个当事人。一众战士开始自顾自拿钱下注。
“二虎输了可别再赖账。”
“赖账的是王八犊子!”
每句话都挤兑的王二虎满脸通红。
肆之卿冷笑道。
“怎么?不敢赌?”
王二虎本来想胡搅蛮缠胡说八道几句,看到肆之卿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这几句孬种的话说不出来。众战士不停起哄,听得他怒意上涌。王二虎咬牙切齿的道。
“好,就赌了······拿刀来!”
一名战士笑着把佩刀解下扔给他。王二虎伸手抄过,他一刀在手,气势大不相同。
他本来就是用刀。只是往常跟肆之卿胡闹的时候从不使用武器,剑三桐这时也才想起来王二虎会用刀。拳脚也就罢了,肆之卿从没跟用兵器的人交过手。而王二虎身材高大,用起武器就算只靠力气硬拼蛮砍也有几分危险。不禁皱眉道。
“二虎,这太危险了。”
王二虎冷哼一声。
“你不是说我碍手碍脚吗?还会有什么危险?”
“肆之卿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不想你无缘无故白白送命。”
王二虎怒吼道。
“你们要是真把我当成朋友,就不会说这种话!”
“可你也不能动刀啊。”
“哼!要么收回赌约,跟我道歉。不然我就用刀。”
剑三桐头皮发麻。王二虎居然反过来用这点来要挟。可要是用上武器,对战的双方安危都难以保证。战士们看连刀都用上了,更加大声喧哗吵闹。气氛越发狂热。
剑三桐目光转冷,沉声道。
“二虎,你把刀收回去,不然就换我跟你打。”
王二虎倒是真害怕剑三桐跟他动手。可是他知道剑三桐心地良善,对自己兄弟不会主动出手,还是固执地道。
“哼,跟我赌的人不是你。你少来说嘴。”
“对啊,剑三桐,跟二虎打赌的人是我,你不用多嘴。”
剑三桐讶然看着露出冷笑的肆之卿。看到这个恶魔般的笑容,连王二虎也觉得背上寒意上涌。脑袋顿时清醒了些,还没动手,心中居然已经涌现出些许悔过的念头。
肆之卿不知为何一直保持在一种莫名冷淡的状态,他淡淡说道。
“用刀就用刀,哪有那么多废话。难不成一个废物拿起刀来就会变得有用些吗?开始吧。”
听得两人的决斗开始,众战士欢呼喊叫,大叫痛快。
王二虎听了这句话,怒气勃发。右手握紧钢刀,朝肆之卿一指。
“你可别后悔!”
“动手啊。”
“你、你真不怕?”
肆之卿微微一笑。大踏步向前迈去。步伐缓慢,就如同闲庭散步一般悠闲自然。仿佛眼里没看到王二虎这个人。他走了几步,走到了王二虎身前。
王二虎看他毫不畏惧,心里反而慌了。一时之间一招刀法也想不起来。只好举起钢刀乱砍一刀,这一刀去势不慢,砍的是肆之卿左手。
肆之卿不闪不避,右脚飞起直踢王二虎小腹。他出脚虽快,但王二虎的刀长,两下几乎是同时到达。眼看肆之卿虽然可以踢中王二虎,可却要丢掉一只手。两人交战居然这样来以小博大,如此不划算的打法真是见所未见。围观的众战士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远处瞧着的洛仙这时更差点要冲入场内救人。
可奇事发生,王二虎的刀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拦住慢了一线,肆之卿的脚就那么直接地印在王二虎小腹上,把他踢退了几步。
原来大家都是虚惊一场,王二虎毕竟不敢真砍,钢刀落到肆之卿左手处已缓了一缓,接着自己只感到一阵大力从小腹传来,一阵剧痛间被踢退了五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