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门外有人投拜帖来了。”原来是严氏知道这两人每次见面都要吵,刚好门口有人下拜帖,她就让刘达给送了进来。
刘丰接过拜帖,本来好整以暇的神情一下子全变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拜帖递给了一旁的徐庶,“徐兄,你且看来。”
“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啊,若不取之,天必咎之!”徐庶一脸的激动,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东西,“童子,且去取地图来。”徐庶一激动,都忘了往常在旁边服侍的弟子并没有出现,而且刚刚来打招呼的人,似乎称呼是大兄,而不是夫子或是先生。
“诺!”刘达恭敬的抱拳,然后往刘丰的个人书房跑去,刘达也知道兄长藏着一副地图,就放在那里。
不过刘达也是白跑了一趟,周边的地图早就牢牢的记在他们脑海里了,等刘达又是桌子又是凳子的从书架顶上取来地图的时候,两人都把投拜帖的人迎进房间。、
拜帖就放在会客室的桌子上,上面写的字不是很多,但是内容却是很惊人,“黄巾残余伍佰拜上!”要说这伍佰是何人,那可是刘荆州名单上都有的人物,在荆州各个地方流窜,文聘将军几次亲手出手都给逃掉的人物,不过这几年荆州治理的很不错,伍佰队伍越大越小,据说只剩下百余人了。
“吾乃刘丰,不知壮士何名?”敢单刀赴会,而且不失理解,也算是一条汉子。对于值得尊敬的人,刘丰从来不介意将尊敬送与值得尊敬的人。
“不敢让先生称为壮士,叫吾张伯起即可。”张伯起赶忙回答道。
“张壮士,伍将军既下拜帖,可有说什么时候来?若是伍将军没有时间,吾等可上门拜会。”刘丰开口问道。
“将军已设下宴席,若是刘先生愿意,明日却难坡一会。”来人也不多说,身子站的笔直,再看身材也是雄壮之人。就是只看此人,也可知那伍佰非寻常人。
“且回伍将军,明日我必带美酒而至。”百多人的队伍,若是出其不意,小小村庄不可能守得住,就是守住了也损失惨重,所以伍佰肯定不是设的鸿门宴,既然不是鸿门宴,自然也要准备美酒和主人共享。
“吾这便回,将军还在等吾答复。”
“张壮士且慢行!吾已吩咐,为壮士准备好美酒、大肉。且带上,再路上吃。”却难坡离这里好说也有五十里路,看张伯起风尘仆仆的样子,肯定是天不亮就走路来的。毕竟骑马太容易引起注意,若是被官军盯上,难免一番伤筋动骨。
“多谢先生!”张伯起做了长揖,也不多留,自然有仆人领着去取美酒、大肉。
“元直兄,如何?”
“此事,成矣!明日且多带美酒,必有所获。”就算张伯起再怎么掩饰,也难以遮掩住一身的疲倦和饥饿,甚至是眉宇间不经意闪过的焦迫,看来文聘给他们带来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明日,元直兄不如随吾一同去摸那虎子。”
“固所愿,不敢请尔!”两人相视而笑。
只剩下一头雾水的刘达,讷讷的叫了声;“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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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难坡已经远离大道了,看来伍佰他们处境不是很好,不然不至于这么谨慎。
在刘丰等人眼前,是一眼数不清的帐篷,草草扎起来的围栏后面数以千百计的人在呐喊。一道灰烟自那人海中分出,那是集结了数十名人的骑兵的队伍,远远观之,好似人如虎,马如龙,骑兵们也不放缓速度,向着刘丰这小小的队伍直扑而来。
上百人的呐喊同时响起——不过中间却夹杂着丝丝的力不从心和悲鸣,与仍未停息的号角声一起穿梭在山谷之间,直击人心,与奔流而来的蹄声汇合,就像是最后的哀歌一般,要把所有人都彻底埋葬。
汝洪流般的喧嚣滚滚扑面而来,不过一刻钟后,又沉寂下来,不管是哪方的队都下意思的保持着安静。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在队伍中弥漫开来,紧紧攥住了在场众人的心脏。——当然要除了两个人。
“无聊的把戏。”对伍佰的行动,刘丰和徐庶都嗤之以鼻。甚至刘丰拍着马鞍哈哈大笑,大声的说道,“如此无聊的把戏!汝等怕了?”
严涯作为大师兄,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第一个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起来,“先生说得没错!他们技穷而!”
刘丰颔首对严涯笑了笑,“以如此大礼来迎接吾等,这可是什么接客之道。”刘丰语带带着讽刺,越说越大声,直透人心。
“且把美酒备上,吾等上山喝酒去!”徐庶更是视面前的黄巾军如无物了,如果让他练兵,要打败面前这些黄金只需要二三十人就够了。
在刘丰、徐庶的共同努力下,紧张的气氛终于一扫而空。
一群骑兵终于冲到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刘丰面前也不停下,围绕着队伍旋转,马蹄声碎乱如雨,鼓点一般杂乱的响着。转着圈,不住呼喝,尽情的对发泄着最近积存下来的压力和对未来的恐惧。
刘丰端坐在马上,腰背挺得笔直,也不看这些人。就连刚刚入学不久的狗蛋——已经正式改名叫做赵安民了,都不点没露出害怕的神色。
这是意志与意志的对碰,被人围着,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却丝毫不影响刘丰一众的此刻的心情。
刘丰轻轻的拍了拍追风(马)的头,也不管那些还在绕着转圈的黄巾骑兵,径直的拨马走向山寨:“吾乃新野刘丰是也。今受伍佰将军邀请,特来一会,不知伍佰将军可在?”
听到刘丰的话,骑兵中稍稍乱了一阵,一个看似头目的骑手让众黄巾停下,然后迎上,他与刘丰,“吾等未得消息,若说将军相邀,可有凭证?”
刘丰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昨天的拜帖:“拿去,再找个能管事的来。”
骑手狠狠盯了刘丰两眼,转身向着帐篷中心走去。刘丰也不着急,如果不是伍佰邀请的他,那么伍佰肯定是出问题了,不过和他关系不大。此行稳坐钓鱼台便可,急的只能是这些现在还在耀武扬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