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徐皇后所言,一下子都炸开了锅。本来是欢乐祥和的生辰宴,这一下子出了人命,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天越帝似是对这样的事情很不满,与徐皇后交代了几句话,便领着人走掉了。徐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在公主生辰宴上出了这样的事,一则是她监管不力,二则她也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所以面色很是不善。
天越帝一走,众位朝臣也都纷纷告辞,李嬷嬷与御林军统领程朗急匆匆要去后殿确认女尸,三皇子萧翮统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自然也要相伴前去,琳仪一听说自己的宫女纤纤死了,便也闹着要去。
徐皇后不想琳仪去看见死人,便皱眉阻止,奈何琳仪吵嚷不断,最终萧翮展臂一抱,安慰性地抱了抱她,仰首对御座上的徐皇后道:“娘娘放心,有我领着,一定不会吓着她。再说天家公主,若是连个死人都要怕,这传出去可有损皇家威严。”
萧翮一句话点醒了徐皇后,她刚才只顾护着爱女,倒未曾想琳仪也是皇室嫡脉,天家公主须要有天家风仪,怕一个死去的宫女,的确是不像话。
遂一摆手,给琳仪放行。
琳仪既然能去,那太子五皇子与萧澈自然就更要去了,可萧澈显然对死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有意落于人后,想着等会自己开溜。
无双焦急地望了他一眼,扬眉道:“殿下不去看看?”
萧澈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奇怪了,刚才将你送人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如今不过是死个宫女,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无双一窒,脑中忽地闪现出上半夜她在佛堂中看到的情景,心中慌乱,也不理萧澈的调侃,忽地一伸手,直接抓着他的袖子匆忙跟上众人。
袖子忽地被这女人大力抓住拽住向前走,萧澈愣了愣,有心要打掉她的手,可见她面色着急,他眸中微光一闪,便也随她去了。
御林军统领程朗年纪轻轻便当得如此重要的岗位,身手与头脑都是不凡。此刻他在前领着众人前去佛堂,年轻的面容上冷峻沉凝,再配上那身金甲,显得他英武而又沉肃。
琳仪一扭头看到无双与萧澈也跟着,便疑惑道:“无双你也来啦?你不怕死人吗?”
无双没心思与她交谈,目光一瞥看到一旁的五皇子神色正常,不禁心中狐疑。
那个佛堂里死掉的宫女,会不会就是她看到的与五皇子鬼混的宫女?宫女突然死掉,与五皇子有什么关系?
她不自觉地便朝着五皇子望过去,五皇子意识到她的目光,忽地凉凉的瞪过来,她一凛,匆忙将目光转开。
萧澈将她的神情都收在眼底,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一行人来到佛堂中,越往前走无双的心跳越厉害,因为程朗所带领的方向,正是那间佛屋所在的方向。
佛堂里已经有许多御林军把守,他们进去的时候,佛屋中已经点了许多蜡烛,夜风涌入,烛光摇曳,再配上地上衣衫凌乱几乎是裸着的女尸,这情景真是诡异得很。
无双一看到地上的女尸便皱了眉,这女人正是与五皇子鬼混的那一个。而五皇子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慌乱,漠然地看着地上的女尸。
琳仪一看这女尸正是她的宫女纤纤,纤纤死状诡异可怖,琳仪面色苍白,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
萧翮将她交予李嬷嬷,便走近尸体开始细细研判。与他一同走近的是御林军统领程朗,还有,无双。
程朗身为统领,宫中只要发生重大事故,他都要负责侦查。而萧翮统领三法司,理应前来查看。
可是,无双呢?
众人瞧着蹲在尸体旁认真验看的无双,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一个年纪轻轻的闺阁女子,见了死尸竟一丝惧意也无,反而跟个男人一样认真验尸,真是稀奇得很。
太子一向心地慈仁,见不得如此死状,再加上这女尸几乎****,他更是不好上前,只远远地站着。五皇子似是觉得死人甚为不洁,也一脸厌恶地远远站着。萧澈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光在女尸身上一飘便盯住无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
这个小丐女,总是会给他惊喜呢!
“死者全身遍布青紫淤痕,衣衫凌乱,死前可能与男人欢好……”
程朗沉声说着,忽地一瞥眼瞧见对面同样验看尸体的无双,不禁皱了皱眉。
有女人在这里,真是不方便。
无双知道他忽地闭口是碍于自己是个女人,怕听到什么不雅的词汇而羞躁。她一时心中好笑,没想到这程朗看起来昂昂卓卓,心思竟如女子般细腻。
“这位姑娘”,眼看无双丝毫没眼力见地继续蹲在尸体旁,程朗的眉头越皱越深,“尸体还未经过仔细检查,姑娘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无双抬眸,颇为无辜地望着他,“就是因为尸体还没检查,所以我才过来帮忙检查尸体的。”
程朗面色不悦地刚要开口再赶,萧翮却温声启口道:“无双姑娘若有兴趣,可以一起验尸。”
三皇子都说话了,程朗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凝神验看尸体。
三人看了会,萧翮起身道:“尸体脖子上有明显掐痕,可能这个就是死因,具体的情况等仵作来了再验吧。”
程朗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无双却没动。
众人诧异看她,却见她一面伸手去翻弄尸体,一面平静地道:“这宫女死了大概有两个时辰,死前衣衫凌乱浑身青紫,的确是刚与人欢好过,虽然脖子上有明显掐痕,但那不是死因。”
她说着便要掀开覆在女子下身的碎衣,萧翮程朗看到,将身子转了开去。
“下体……”
待看到那女人下身的惨状时,无双神情忽地便冷厉了下来。只见那女人下身插着一把利刃,血肉模糊。而在那血肉模糊之间,隐约还可看到有红色粉末状的东西。
她凑近闻了闻,这气味……辣椒粉?
她面色变了变,扭头去看五皇子,却不期然碰上萧澈的目光。
萧澈面有研判地望着她,一双黑眸深邃幽然。
刚才萧翮与程朗检查尸体时,并未掀开下身的碎布,毕竟尸体是女人,他们不好细看。如今无双明显面色有异,两人都回过头来,诧异地道:“无双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