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姓为君,名为忆染……”君忆染歪着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房门处发呆,回想起刚刚那个嘶哑的声音告诉她的一切,她第一反应竟不是生气或者压抑,而是解脱,没错,是解脱。可是,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
君忆染,玉骨国四皇子,皇后唯一的孩子,而皇上皇后本就相亲相爱,按说对她这个孩子应该是集其宠爱于一身,但是在她出生后,皇上便开始广纳后宫,对皇后和她不闻不问,连个名字,都是皇后在她出生两年后发现皇上并无赐名之意这才自己取了告诉皇上得以批准才有的。
渐渐的,皇后不受宠的消息在后宫传开,一些按耐不住的嫔妃被那些想探虚实的贵妃指使,去找皇后的麻烦,被皇上知道后以为会被打入冷宫,毕竟以前有些招惹过皇后的嫔妃下场都很惨,就在她们瑟瑟发抖等待圣旨降临时,只有贴身伺候皇上的公公不咸不淡的传了一句话。
“没死就别打扰朕。”
整个后宫沸腾了,皇后真的失宠了!一瞬间,嫔妃宫人不论品阶高低,都来欺辱她们母女二人,似乎是在她们这里可以找到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皇后为了让她的孩子在宫里活下去便从小给她穿男装,对所有人也是宣布她的孩子是个皇子。
还在皇后苦涩憧憬着皇上在某一天会来看她的时候,一件震惊朝堂甚至是全国的消息传入后宫:宰相府全府三百五十六人皆被斩杀于闹市之中。
皇上亲手下的命令,这一密旨打的所有人猝不及防也成为了压碎皇后最后希望的巨石。
皇后病倒了,可是皇上依旧歌舞升平温玉满怀,丝毫不在意皇后的死活。
爹爹……不可能卖国……皇后透过窗户看见自己打开的宫门外戒备森严的御林军,她嘴里不停的说着同一句话,晶莹的眼泪不停在白瓷般的脸颊上划过,留下一条又一条令人心疼不已的泪痕。
皇上依旧没有来看她,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要下那样的密旨。
在御林军巡逻时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中,她渐渐停住了话语,止住了眼泪。
在那之后,善良的皇后手里开始染上人的鲜血,曾经灵动的眼眸变得波澜不惊,嘴角总是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这让每次来找她麻烦的妃子都感到一阵心悸。
想到这里,君忆染缓缓的将手放在心脏处,感受到它的跳动,眼睛竟有些酸涩。
在她有了名字后,所有服侍皇后的宫人都被皇后一一斩杀,所以几乎没有人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母后所有的亲信也都被她自己全部杀死。
皇后虽不受宠但却又一个皇子,嫡长子,有着直接继承皇位的权利,这让后宫所有妃子嫉妒的眼红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可以挑衅皇后和嫡皇子的威严,但若是会危急她们性命时,暗卫就会无声无息的出现。
宫里人都在说皇上这是在保护着皇后。皇后听到这个冷笑一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保护?其实是监督吧?
她的嫡皇子身份很吃香,毕竟是以后要继承大统的人,但也就是这一身份,让她现在在这个地方-原野国质子府。
原野国是这云阑大陆面积最大,实力最强的国家,在她刚满十二周岁的时候被玉骨国当作质子送到原野国,被当作质子送出自己国家了的皇子,必须是天赋最高,好让他们来教导这些质子成才,表面看似风光无垠,实则不过是被皇族轻视玩弄的玩具,这还真是让人心寒啊。
她低声笑起来,却不料引起一阵咳嗽让好不容易缓解的疼痛感又再次出现。
“主子。”忌推开门快速轻声的走到她床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心疼的看着她。
“主子的伤口又开始疼了吗?”就是那群已经被他视为死人的孩子,竟然敢殴打主子!也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主子。
“无碍,把药给我吧。”看着他手里端的木盘,她自己支臂起身,然后对忌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便拿过药一口气干了。
可是变白的脸色和额头的汗珠还有她发抖的手,无一不说出了她做这些事情到底忍住了多大的疼痛。
“主子……”他的主子不过只有十二周岁,是这群质子里面最小的了,明明是玉骨国嫡皇子,为何要遭受这些痛苦!
“下去吧。”她将空碗放在木盘上,动了动嘴唇,然后又缓缓的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是。”忌端着木盘对她弯腰后退,就在即将走出门的时候,那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对他下达了一个命令。
“别对他们动手。”他们指的是谁他自然知道,只是……手指收拢,木盘突然出现了几条裂痕。
“是。”
君忆染听见关门声后睁开眼睛,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还未消散的乌青,身体里的疼痛感还未被压下,外伤内伤及其严重,谁能想到这些不过是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弄出来的。
来自各国天赋异禀的孩子,修为不俗,心肠不慈,造成这些伤似乎也不意外。
可是打她的原因呢?她皱眉,忌不知道,她又失去了记忆,知道的……只有那些孩子了?问是一定会去问的,伤是小事,迟早也会康复,可是她的记忆呢?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想了一会儿便有了倦意,想来应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于是放下手,闭上眼意识开始模糊。
可在她的意识彻底模糊的时候,一个与她极为相似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