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鞠一脸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半妖。
虽然没有明显的妖化特征,但是对方散发出来的妖气是没有错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的血脉很弱,弱到了自己都没能察觉出来的程度。说到底,这年头像自己这样的纯血妖怪也着实是已经不多了,就算有,大多也是隐居起来了。能够出现在个城市里的,要么是那种刚刚出生还搞不清楚道道的菜鸟,要么就是被人类淡化血脉淡化到连妖化特征都不怎么明显了弱鸡。顺便前面一种大多是被各种各样的人类组织机构给消灭,又或者是捉起来做研究。后者则大多是过着和人类一般无二的生活。偶尔出现两个觉醒了血脉的,也经常是会被人类当作是特殊人才培养。
像是眼前这种野生的半妖,实在是少见的很。
不过没有察觉到就是自己的失职,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既然已经察觉到了,那么就不能放任了。刚刚觉醒了血脉的半妖通常都非常危险,一方面是因为妖怪的血脉会影响其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第二个就是突如其来的力量很容易让人搞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好像现在眼前这只,看着少主的目光之中毫不掩饰的带着想要独占的欲望。所以现在正确的做法就是将眼前这个觉醒了的半妖默默地解决掉,然后自然会有人来收拾残局。绯鞠发誓这绝不是出于自己看对方不爽的私怨。
于是猫妖果断的站到了自己的少主面前,对着那个不安好心的半妖亮出了手里的妖刀。
修罗场是一种非常的奇妙领域,当事者往往会觉得非常困扰,但是旁观者就往往会各种羡慕嫉妒恨。因为即便是个麻烦的东西,也不是谁都能够有条件碰得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已经习得了这种异常的没有什么卵用的神奇领域,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自行展开。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总觉得到现在为止已经遇到过很多次这样得情况了,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太过慌乱的感觉。而且说到底,如果我开始慌了,只怕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那么想想看,现在我一会那个该做点什么呢?
于是理智地分析一下,冴子现在看起来状况有点不对,但是考虑到一直都很听我的话,现在应该也会听。那么下一个,小白称呼我为少主,虽说我到不久以前才知道小白是个猫妖,但是既然会称呼我为少主,那么应该也会听我的话吧。
于是对着持刀相向的两个少女,我这样说道:“那个,不如我们先把刀放下再说话?”
然后第一时间就遭到了平时很是听话的可爱学妹的拒绝。
“这可不行呢,学长。要将重要的学长从这只妖物手中解放出来,这柄铁碎牙可是必不可少的道具呢。”冴子这么说着,然后仿佛是在回应着主人的决心,那银白色的细长弧刀发出了有力的脉动,就连我这个离着有一段距离的普通人都能够感觉到其中澎湃的妖力。
当然内心深处,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这把破刀太久没有见血所以只是单纯的想要砍点什么。
绯鞠的猫目之中闪烁着寒光:“听到了这种发言,即便是少主有令,我也不能任其施为了。”
结果就是我的话完全没人听吗?
啧!果然嘴炮拯救世界什么的根本就是骗人的,是只有动漫和小说里面才会有的东西。像我这种历经磨练才成长起来的真男人,果然还是要用行动来解决问题。
于是乎一只手抱住小白,就像我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当然那个时候小白还是一只正常的猫,不像现在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姿态——然后另一只手拿下了小白紧握在手里的直刀。整个过程异常的顺利,小白完全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甚至就连对面的冴子也是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没能做出任何动作。当然,因为冴子是个好孩子,所以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出刀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
“冴子。”我走过去,对着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样,冴子一紧握刀的手,道:“不行!这个是……”
手刀攻击!
被敲中了额头的少女又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我严肃的表情,然后乖乖的把弧刀递了过来:“是……”
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两个的脑子里面都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为什么非要挨了打才肯听话呢?
接着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我遗忘的学妹的声音插了进来:“虽然我对你们这边三个人的关系有点感兴趣,不过我现在最为好奇的事情是,就这么拿着两把妖刀,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咦?这么一说的话,的确是微妙的有一点点晕啊……
事实证明,妖刀之所以被称作是妖刀,是有原因的。虽然不是个很明白其中的原理,不过妖力似乎会侵蚀人的身体。根据不同人体质以及妖刀本身的情况不同,表现也会不一样。简单的打个比方的话,妖力就好像病菌,会感染健康的人使其生病。
就好比我,在把童子切安纲和铁碎牙同时拿在手里一段时间之后,果断的晕了过去。具某个不愿意透露身份的谏山学妹的说法,一没爆体二没发狂,这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因为作为事件核心的我晕倒的关系,冴子和小白之间到底还是没有酿成血案,慌作一团的二人貌似是在现场还唯一冷静着的谏山同学的指引之下将我送到了校医务室。当然,这是我醒过来之后听到的谏山学妹的一面之词。那两个人,不论是冴子还是绯鞠,都不像是那种没有主意的类型。所以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谏山学妹自己在邀功。人类总是喜欢夸大自己的功劳,我是这么认为的。
之所以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谏山黄泉,而不是冴子或是小白,谏山学妹给的理由是,她们两个被以不利于治疗为由,被御门医生赶出去了。于是想都不用想的就可以再次的得出结论,御门医生肯定就是跟谏山学妹一伙的了。那个什么什么机构。
“是特别事务处理办公室调查小组。”黑长直学妹纠正道,“我们主要针对的是一些常人眼中的灵异事件,但是既然你是哪位的儿子,多少应该也了解一些。
那位?那位是哪位?我家老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民警察,老妈只是一个不太普通的家庭主妇而已。不过硬要说的话,能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的也只有老妈了。而且……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完全不知道,硬要说的话,我妹妹可能要知道得多一些。”
毕竟我们家是重女轻男嘛。
“的确,在你身上,一点灵气也感觉不到。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的话,很难想象雷霆巫女的儿子会是如此普通的凡人。
总觉得听到了什么非常厉害的外号,还有,“我是这么普通的凡人还真的是对不起了啊!”
“不,”黑长直的学妹突然认真的说道,“有时候我倒是觉得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的。真的。”
“这还真是让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说法。”
“抱歉……”
“算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不过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这边知道的事情是相当的有限。如果想问我家的那只猫妖的话,非常遗憾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小白是妖怪的。”
“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朝着学妹笑了笑:“不要当我是白痴好吗?”
“抱歉……”于是学妹又一次露出了让我相当受伤的抱歉笑容。
教练,请问我可以打她吗?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考虑到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我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作为一个男人,有的时候必须要学会放弃。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是前人传下来的智慧菁华。
“那么我接直接说了。”谏山学妹清咳一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关于那只猫妖,室里有资料的记录,是属于佳乃大人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我这一次想问的是有关于昨天晚上袭击你的那个男人。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这段时间的凶杀案有一部分和他有关系。之前那些死去的人我们也调查过,但是那些人之间丝毫没有任何的共同点。迄今为止我所接触到的唯一一个被他盯上并存活着的人就是你,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信息。”
“虽然很想全部跟你说,但是我所了解的实在是有限。在我看来,那个家伙本质上就是一个神经病。听你说之前被盯上的人全部都没有什么共同点,盯上我大概也只是随便选的一个吧。”
“是这样的吗?”谏山学妹紧盯着我的眼睛。
“是啊,不然呢。”我坦然的看着她。
“那么,我就不打扰学长你休息了。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请及时联系我,这个是我的电话。”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微笑道:“慢走。”
然后三个小时之后,向织斑请了个小假的我跑到了美玲那里,找到了正在带小孩的老妈。按照一般的惯例,说正经事之前肯定是要扯一点没用的废话的。
“所以说老妈。”
正在逗着美琴的母上大人正眼都不瞧我一下:“什么?”
“那个雷霆巫女,是个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年轻的时候别人送的诨号罢了,我们家祖传的破邪雷法嘛,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叫了这么个名字。那个时候是在哪里待过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了,总之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遇见你老爸,成天把守护世界什么的放在心上也很正常嘛。用现在的话怎么说来着?人不中二枉少年嘛。嗯?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听人家说的,好像是什么什么办公室的什么什么人,名字太长所以没能记住。”
于是乎老妈以前真的是这种人物?感觉好厉害的样子但是现在完全是家庭主妇所以完全想象不出来啊,老妈当年的威风什么的。
“那个祖传的破邪雷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祖传的为毛我不会?难道我不是老妈亲生的?咦?为什么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呢?
“你不会很正常啊。”老妈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指和怀里的美琴碰了碰,一丝电火花就闪烁在祖孙二人的指尖,“传女不传男的嘛,你看,美琴也会。”
所以说亲子鉴定什么的都没有做就爽快地认了孙女是因为这个吗?
“至于那个什么什么办公室,实际上就是一个暴力组织罢了,只是施暴的对象大部分都是非人类而已。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从良好多年了。直接说吧,突然问起这个是想要做什么?”
于是乎完完整整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然后又被老妈斜眼瞄了:“那你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她?”
“老妈你就知道我没说实话了?”
“哼哼,我养你养了十几年还不知道吗。你要是说了实话还会到我这里来?明显是算准了那个谁谁谁还会过来找你,所以才过来求助来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姑娘估计也没全信你说的话。”一边说着,老妈用手指了指我的裤兜,“那个丫头给你的名片上面下了一道跟踪符。”
我一惊:“能窃听?”
“不能。”
“哦,那没事了,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