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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吗?”高可十分嘲讽地看着她,说,“我姐姐当年替无缘你去送死,而你却被送到Hiddenprotector过着安稳的生活,你凭什么?“
“我……“尤溪涵哑口无言。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替她去送死的人竟是高可的姐姐!
更可怕的是,刚刚听到的这些事,她脑海中几乎印象全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为什么我根本记不起来你说的这些事情?“尤溪涵有些头痛地锤了锤脑袋,努力搜索着有关的记忆碎片。但是脑中一片空白,找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顾言晨及时制止了她这种类似于自残的行为,冷静的说道:“你那是被从歹徒手中救过来时就已经发了高烧,昏昏迷迷持续了很多天,一直沉睡不醒。最后……醒过来时,由于极度的恐惧和高烧的原因丧失了部分记忆。也可以说是选择性遗忘。“
尤溪涵愣住,说:“选择性遗忘?“
顾言晨点点头,继续解释道:“选择性遗忘是对心理诱因相关事件的记忆丧失。包括:解离性遗忘症。失忆在医学领域通常被称为遗忘。遗忘可存在于多种病态或正常人中。遗忘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顺行性遗忘,另一种是逆行性遗忘。顺行性遗忘主要是大脑对今后发生的事情很难形成或者不能形成新的记忆,但是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包括儿时的记忆等。而逆行性遗忘是对过去的事情遗忘了,新的记忆还是能够形成。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至于选择性,就是指对极伤心的事会忘得一干二净,叫人很费解。如果被问起,他会极力否认,或者压根不记得曾有过这件伤心事。它的产生是由于大脑皮层功能暂时受到抑制所致,并没有器质性损害。通过催眠暗示等心理治疗之后,此种遗忘症状可以完全消失。”
“那……我不记得这件事,也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完全的遗忘了这件事?”尤溪涵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从心底感到恐惧。若是连自己都不愿意起回忆起,那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也可以说是它一直压抑在你的内心深处,若是你极力要回忆起这件事,或许也能想起一些片段。但是强行回忆起来可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些伤害,巨大的痛苦可能会造成你短暂的不适……”
那如果这么可怕的事情有一天回忆了起来,那会不会让压抑在心底的恐惧迅速蔓延,更加恐怖?
尤溪涵皱着眉头,扭头迷茫地看了看高可,又扭头看着顾言晨,眉头愈锁愈深。不敢相信地在房间里来回渡步。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一些零星的片段一闪而过,擦亮了一星半点火花。尤溪涵极力想要抓住他们,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越发紧了。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高可看着她动作,心中突然慌乱了起来,迟疑开口:“溪涵?……你……”
“尤幼……尤幼……”脑中一个片段接连一个片段不断闪过。像是一部不断按着快门的相机,闪光灯刺伤了她的眼睛,使她什么都看不见,视线里一片黑暗——
“听好,一会他一出去,你就赶紧跑!”长得跟自己那么相似的那个人飞快替她解开绳子,话语中不仅有对“他”的恐惧,更多的是对时间紧迫的焦急。
“那你怎么办?!”年幼的她眼瞳中充满了恐惧,死死地抓着她的手,犹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没事,我跟你长得像。他们手上的照片很模糊,应该分辨不出来你我的区别。”说着,那个人的动作缓慢了些,似自嘲般的抚摸了下自己的脸,“从我被派来救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成为替死鬼了。”
“……”她疑惑不解的看着那个人,却被一把推开,“快走吧,他们要过来了!”
艰难的从窗户里爬出,似乎早有接应的人,出来没多久,便被一把抱起。坐在车里,直冲那栋大厦奔去。
谁都没听见她站在那里最后细不可闻的呢喃:“尤幼?……好好活下去啊。”
突然,脑海中的画面又断了,像是一部古老泛黄的书本,飞快翻页。刚才的一切转瞬即逝。尤溪涵惊慌地想要追赶上它们。不觉中,头已冷汗涔涔。
浑浑噩噩的下了车,浑浑噩噩的进了楼,浑浑噩噩的站在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的面前,浑浑噩噩看着他用那双粗糙却温暖而又有力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及充斥在耳膜边模糊不清的话语。
“她…………”她也记得那个人送她走之前那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为什么要做替死鬼?”
“幼儿,”父亲慈祥的笑着,面容是那么和蔼可亲,却又饱经沧桑,“你还小,不懂。有些事情,要等你长大才知道。”
“长大……”她忽然很伤心的哭起来。但是长大了,我不就再也没办法救她了吗?
“父亲……尤幼……”尤溪涵似乎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死循环,紧闭着的双眼逐渐沾上了泪珠,语气中满满都是惊慌。
那是个可怕的噩梦。
尤溪涵在两种情绪的下,在现实与记忆中来回交替。甚至已经产生了错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手痛苦地捂住脑袋,脱离般的跌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似乎在保护着内心的脆弱。
“溪涵!”顾言晨见势不妙,疾步走到她身边,半跪着扶起她搂在自己怀里,“溪涵?溪涵!清醒一点!”
说着,摇了摇她的肩膀,轻轻抚摸那双眸子,想让她睁开眼睛。
高可在一旁慌了,手忙脚乱的站在她旁边,俯下身慌忙拉起她的手,说:“溪涵!溪涵你别吓我啊……”说着说着,语气中渐渐带上了一点哭腔。
“高然……”尤溪涵还在混乱中。顾言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灵光乍现,慌忙去翻找自己运动服的口袋,结果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Shut!”顾言晨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脸上表达了从来没有的愤怒。
在你最无力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到,难道真的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