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道子等人对着场面已经是熟视无睹了,齐齐摇头叹息,好似再说,小子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离歌,这下有的受喽!
晨雪首先笑出声来,直笑得紧紧捂住自己肚皮,边笑边说道:“妈妈,这小子真是个怪胎,狐假虎威就算了,现在连人家的名字也一并生受了,真是个大大的混蛋。”
离歌怒道:“谁狐假虎威了,我就叫离歌,偏僻只有别人能叫,我就不能叫吗?你笑个什么劲啊!死丫头片子!”
晨雪见离歌骂自己,俏脸盖上一层寒霜,气呼呼的道:“好啊!你……你……妈妈……呜……”话说一半,自知不敌,腻在邱白云怀里撒起娇来,只盼母亲能出手教训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离歌反而笑起来了,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真是不知道羞。”
晨雪闻言怒极,但是也只好止住不哭,怕被离歌笑话了,憋得着实难受,表情甚是古怪。
邱白云在女儿腰间重重的掐了一把,尴尬的道:“孩子被我宠坏了,姐姐见笑了。”
沈寒秋温声道:“妹妹说笑了,都是孩子嘛!不争吵几句反而生分了!”
此时,邱白云和沈寒秋见离歌一副孩子气态,全然不似高手风范,心道该是重名了,不禁释怀,沈寒秋却一眼看出离歌身上内功路数和绝佳的根骨,欲收入门中,但是旋即眉头皱了起来。
只因沈寒秋素知邱白云性情,见离歌屡屡与其女儿争辩吵闹,以邱白云对其女儿溺爱程度和其盛气凌人的心性,就是不出手制止,也是会出言规劝的,此时竟放任不管,已知这邱白云生了和自己相同的想法,暗道不妙。
沈寒秋虽素来淡薄,但是天荒地老门千百年来一直以医术称雄神州,在武力上屡屡为人所压制,只因门中练武之才稀薄,见这个少年,竟是个绝佳奇才,亦且一派童真,大生好感,也不禁生了惜才之意。
玉道子较为老成,看了一眼邱白云和沈寒秋神情,又看了看正在和晨雪斗嘴的离歌,不禁略微颔首。
雷龙躬身将玉道子拉到一旁,低声道:“道长点了这是哪门子的头啊?”
玉道子含笑道:“雷师弟难道看不出来吗?师叔们都似乎非常看好这娃儿呢!不过,这问题可严重了,要他自己做出决断才好。”抬眼望了一眼晨雪,脸上飞上一丝愁容。
离歌心中反复思量,自己对于黄帝内经的修习已臻大成之境,可以轻易达到帝息的境界,但是若要更上一层楼,非得继续修习五行脉论不可,五行脉论较之黄帝内经尤为高深莫测,威力几无穷尽,就连天荒地老门的本门弟子都没有几人能够初窥门径,遑论大成境界了。
但是,想到此处,离歌不禁愁上心头了,虚影前辈留下的五行脉论只是残谱,而且墨迹新颖,似乎是最新绘出,怕是他自己也没有学全吧!不如先拜入天荒地老门,专攻内功一道!
离歌得了宋祖庭和怪人离歌的神识,见识广博,阅历既久,心中深知,修炼一途,内功为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许多高深的法诀心法无不需要极其高深的内功为基础,若是内力不济,便不会有寸进,诸如北门佛宗和藏边密宗的一些护体功夫更是对内功的修为要求极高。
离歌主意打定,见邱白云和沈寒秋虚与委蛇了这么久,各怀鬼胎,唯恐迟则生变,瞥了一眼晨雪,抬头看向沈寒秋,一副可怜相的看着她。
离歌深知,若是直言拜师,怕显得唐突了,地母虽慈和,但为人精细,不如让他出言挑之,然后自己顺干而上。
果然,沈寒秋一见离歌满是凄迷的看着自己,活似个失去了母亲怀抱的孩子,大动恻隐之心,饱含暖意的道:“孩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离歌双眼微红,确实,看向沈寒秋本是无心之举,见沈寒秋慈眉善目,富态可亲,此时竟在沈寒秋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心中一股失落之感蔓延开来,泪眼朦胧的道:“我……我想拜地母娘娘为师父,当然,若是地母娘娘不允,我改拜其他辈的前辈也可以。”
邱白云闻言大惊失色,心道肯定是晨雪这死丫头坏了自己的好事,眼中闪过一丝凶芒,破天荒的瞪了女儿一眼。
晨雪从未见过母亲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自知闯了祸了,像只受了惊得小羊,躲到母亲背后,默不作声了,心里却不大以为然,暗道:这死小子有什么好的,小白脸儿一个,母亲为何这么看重他,真是奇哉怪哉!
玉道子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雷龙眼尖,面色疑惑的道:“道长,你又摇的什么头啊?”
玉道子摇头道:“唉!久闻白水神宫的圣水诀神功有推波引海之能,这小子偏偏舍本逐末,去精求粗,与缘木求鱼何异?唉,折杀了这么一个修炼的奇才!”
雷龙闻言不悦,道:“道长此言差矣,你不是八神门中人,殊不知这八神门中门门都有其过人之处,地字派的五行脉论才是至高典籍,据我师父说来,千百年来,能够参悟五行脉论的人屈指可数,近百年来,能够初窥门径的也只有中天道人苏幕遮和他的师弟离歌,他二人的修为你是知道的,你能说这不厉害么?”
玉道子只以为这雷龙是在吹嘘八神门如何了得,说的不尽真实,只顾着摇头不语,雷龙也不以为意,讪讪罢口。
沈寒秋闻言心中甚喜,暗道:终究还是个孩子,总是需要母亲怀抱的。当下说道:“孩子,你想清楚了吗?你底子很深厚,适才大战玄蜂,神威凛凛,若是拜入其他门派修行,怕是作为更大,你可知,我天荒地老门素来以医术称雄于世,虽然内功一道上小有造诣,但是门内弟子驽钝,却未有大成者,怕是无法共勉了。”
沈寒秋一句话说完,不由得心中暗自担心起来,深怕眼前这个孩子为自己的言语所动,当真改投他派了,那可就大大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