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业顿时心中大震。心中对于皓澜的理解和猜测忽然有了一丝不能明说的突破,可未经足够时间的思考,他的当务之急首先是催动刃酝,帮助苏青刀实现刀体内部的力量均衡。
也亏得方才苏业当机立断分得早,此时苏青刀的情绪逐渐平复,苏业渐渐感知与自己的刀联系也逐渐加强。
“你方才使得是什么把戏,堂堂皇族之人也公然敢在比试之中走歪门邪道,这根本毫无武者的公平而言,更有失皇族之人的颜面。”
“换了个身子,果然是没换脑子——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知死活提刀冲上来,挨了打才知道叫痛么。不过本王用什么你没资格知道。”
萧澜冷嘲热讽,皓澜重新放出异彩。长缎随着周身的刃压逐渐增强而起伏剧烈,苏业迎难而上,准备也来一次决斗。
萧澜随即跳起,跃入半空,提刀攻了上来。
而也同时白绸松开,绕出一抹涟漪,盘旋在苏业逐渐接近的上空。
人一旦到了空中,借力只能靠自身的修为外放刃酝——尽管如此,强者能移动自如,但是空门依旧暴露无遗。苏业的孤注一掷,完全舍弃防卫,在行进过程中,只有短短数秒,可他并不知道,这在萧澜眼里,却恍如在睡梦中行走一般的慢动作。
两刀再次相击,苏业知这是萧澜有意而为,故一击便马上抽刀,使皓澜的刀气根本没有机会沾染上来。如此几番拼斗之后,苏业感觉到萧澜有些不耐烦了,冷意自周身释放。
此时白绸伺机俯冲而下,绕住苏业的腰身,直直地将他拖住,随即绕上身来。苏业抽刀一个回杀,不料正面萧澜又是一刀刮面!
苏业的另一边脸也现出一道血痕,见血眼红,理智便彻彻底底地退居了二线。
二人在空中进入了闪电战阶段。
苏业的青刀开始如闪电般劈落下来,即使腰上的力量被白绸牵制住了近一半,苏业的本源力量爆发出来,震得白绸有些不敌。
而萧澜的刀光也从未断过,每一次相触,都会爆发剧烈的刃压波动,刃波的光芒使得天空都失去亮度。
萧笙和死士们都隐蔽到了青日尊坛另设的结界内,只是安静地观战。
坛下的贵族和平民,目力好的,自是看得到大半,心里不禁为强者只见这般的大战而倍感振奋。阶别还不够看到的,光是刃压的强烈波动,就已经让身心都压抑到了极点。
青日尊坛的上空,云雾不安地游走,刃压强烈的起伏不断密集,将整个战局推上了动荡的巅峰,似乎最为关键的一击已经逐渐被越来越浓的波动的杀气所酝酿出。为这即将到来的一刻,观战者的呼吸也开始短促,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好家伙,你果然是在隐藏实力,真是不可小觑!”
苏业在与萧澜对战的过程之中,终于细致地发现了,萧澜那看似白色的刃波,其实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九青初阶级别,包括她本人的阶别。因为在苏业挥刀斩向萧澜的数次之中,苏青刀的刀身被磨出了数道刮痕。也就是说,这看似白色的成体刃酝所具备的能量,与苏青刀的级别相比,只高不低。
到底,萧澜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使得皓澜的刀身和刃波全部呈现皓白之色——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惑敌之用?那么真正的颜色呢?难道已经到达了那种么——像神一般的颜色?
萧澜在叛乱之前的名声其实就一直高扬,她的武学天赋可以说比之其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前君王留下的两个孩子之中,萧澜的表现更为出众。但因为女儿身,前君王很早便将萧澜以将领的身份调离京都,镇守边疆要塞。
而苏业也不是傻子,在他策反的那段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地派人明里暗里打听这件事情的真相,甚至不惜代价血本派去杀手试探。但结果都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皓白刀身,其人九青初阶。苏业几番思量虽不甘轻敌但苦于一直没有突破的发现,为了以防万一才终与萧澜私通书信——这里他也是自信,像萧澜这样与其同父异母的兄长聚少离多感情淡薄,同时萧澜的地位也异常特殊,本就是强者,内心的野心不可能没有,利用这一点可以先扳倒萧笙——经过一番商榷双方达成了协议:萧澜不干涉京内政变,必要时给予苏氏援助。彼时萧澜称自己待命镇守边塞,从未见虎符——苏业因此更放松了警惕,转而对萧笙的打压更是加紧加快。
正是当初苏业这一环节的轻敌和未曾多想,而给了萧澜最大的机会,使她不仅安然隐藏了实力,也赢得了筹备和反戈的时机。当她堂而皇之地率领大军杀入京都时,苏氏的人马从欢欣鼓舞到人仰马翻不过数天的功夫。
“一直都是你刚愎自用又有眼无珠罢了。”
萧澜毫不忌讳地直言苏业的错误,清冷的语调里灌入了不屑。
苏业闻言自然想起曾经被戏弄的事情,怒气上来,眼眸已深,嘴角狠烈的阴笑突然浮现。
只见苏青刀上的黄色刃纹忽然耀眼起来,刀身瞬息形变,呈弹簧状扭转,花青云雾弥漫。同时,苏业左手各自又递送出刃酝外放的飞刀,一时间萧澜眉头微皱,顷刻间就左右各接下飞刃,然后突然身形后移,弹指间,足有一掌宽度的刃酝呈镰刀状,飞射出去!
苏业眼中大骇,疾速避过。虽然这一招出得有些奇险,但苏业未曾多想便马上将苏青刀一递,倒是不费力就让皓澜随即被套入苏青刀绕出的重重螺旋,少顷苏青刀忽然收紧,紧紧缠绕在了皓澜的刀身之上!
“隐藏实力又如何?你年纪尚轻,即使有惊人的天赋,九青巅峰也算是极限了,更何况你其实只是不过九青刚刚进的阶吧?刃酝成体了又如何?实力尚未稳固之前,你敌我一个花青的巅峰,加上这苏青刀无人可敌的吸噬刃酝的特点……”
苏业的话尚未讲完,目中的流光凝滞,周身的刃压一瞬间地增到了最强,然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