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寒风如刀。
梁飞透过千创百孔的铁门向外望着,可惜外面没有景色,只有一望无际的黑色麦田和眼前的一棵白杨树,偶尔还有被风吹起的塑料袋从眼前飞过。
紧紧撺了撺拳头,“只要能过了此劫,我梁飞发誓,一定会要他梁元臣的狗命,不对,杀人要坐牢,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不能在贪赃枉法。”梁飞咬了咬牙,这样想道。
他收了收身,蜷缩在墙角,寒冷、让他无法在想更多的事。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失,不知不觉中,梁飞开始昏迷了,寒冷不光能冻僵人的身体,还能冻僵人的意志。
在朦胧间,他想到了小学时学的一篇课文----《卖火柴的小女孩》,故事中说:那个小女孩因为太过寒冷,蜷缩在墙角划了七根火柴幻想了七件事情;记得当时梁飞还幼稚的问老师,为什么她不站起来活动取暖,而要划火柴幻想呢?记得当时老师也是真的回答不上来,只好瞪他一眼说,这只是童话。
现在,梁飞终于明白了,这绝对不是童话,当一个人冷到极限时,自身的意志就会完全昏迷,没有一点力气,只想蜷缩,用自身的本能来维护那本来就不存在的暖意!
可是、可是那小女孩至少还有火柴,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取暖的材料到没有,这里除了寒冷,什么都没有。
在这个滴水成冰的深夜,就算是强壮的中年人也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十二岁的少年?
他的神经开始麻木,他的血液开始缓缓停止。
“难道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我还有梦想,还曾暗暗发誓要将来成为一个医生,要治好妈妈的病。”
一想到妈妈一年到头那要命的咳嗽,梁飞不由抽搐一下,只是一下,然后又一动也不动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梁飞忽然睁开了双眼,那目光竟然在漆黑的夜晚闪了一道亮光。
“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还年少,我的生命归我掌握。”
梁飞拢起目光,一便能仔细看清这房中是否有可以逃身的地方。在朦胧的视线中他看到左侧搭墙的一排石棉瓦中有一块由于时间太久,螺丝已经脱落,风吹上去,这块石棉瓦上下跳动,发出“啪啪”的声音。
“就从这出去。”梁飞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已僵的身体,“可是这个墙角有三米高,我该怎么爬上去呢?”他有点皱眉。
心中边思考边来到墙角下,不料走近却又发现在两米高的地方还有一个破洞,想是该为修房子时搭架子留下的架眼。
破洞不大,但对于梁飞来说已经足够,他咬了咬牙,一个纵身贴着墙跳起一米来高,双手轻松挂住了破洞。原本他想先扒住此洞,然后将身体提起后,再使双脚用力一点墙壁顺势纵起,双手便能攀住房檐,那时只需顶起石棉瓦后便能逃走了。
打算得很美,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尽人意的。梁飞蜷臂双手挂在破洞上,脸正好对着破洞,他完全是本能的向外瞄了一眼,他想看看外面的天空,只要能看到外面,就看到了希望。
可惜外面竟没有那一望无际的麦田,什么都没有,破洞的外面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梁飞再仔细看来,挡住破洞的不是什么东西,是一张人脸。
他双手一松,身子不由跌落下来,那绝对是一张人脸,梁飞敢保证,那张脸上的眼睛还眨了一下,甚至那张脸还在笑。
这荒郊野外忽然冒出一个人,而且还是深夜,想不叫人吓一跳确实很难。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张脸的主人从破洞中钻了进来,轻飘飘落在梁飞面前,脸上还带着笑容。
这个人身材矮小,就如三岁儿童一样,梁飞仔细一看,来人果真是个小孩子,更奇的是这个小孩子竟没穿衣服,只空穿了一件白色肚兜。
那破洞也就碗口大小,这小孩子却轻松钻了进来,任傻子也知道来的不是人类。
梁飞倒退几步,问道:“你是谁?”
小孩子答道:“我叫白福。”他的声音清脆,如那牙牙学语的婴儿声音一样好听。但梁飞听着却直冒冷汗。
任谁遇到如此不同常人的小孩都会冒冷汗。
“你叫什么名字?”白福也问道。
“我叫梁飞。”梁飞咽了一下口水又问:“你......是鬼吗?”
白福又是嘿嘿一笑:“你看我像人吗?”
“你来干......什么?”梁飞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我好久没喝过酒了。”白福没有直接回答他,他绕着梁飞不停转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你真不幸运,好好的家里不呆着,非要到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让我取你灵魂去到丘知那换酒喝吗?”
一想到酒,白福就不由舔了舔嘴唇,“丘知大人肯定很喜欢你,因为你又白又嫩,他只要喜欢你,就会高兴,只要一高兴,说不定赏我的酒就会多些。”白福越说越开心,不由笑出了声。
“你很喜欢喝酒?”梁飞眼睛眨了一下。
“喜欢得要命。”白福说,“何止我自己喜欢,我们鬼界哪个不喜欢?往高了说我们不是仅仅喜欢,而且是一种需要。”他问梁飞:“你说酒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酒精。”梁飞回答得很干脆。
“不错,正是酒精,它是人身体唯一不会被排泄掉的东西,会永远留在人的血液中,使人扩展血管,稀释血液。”白福解释道。“我们鬼界没有肉体,也没有血管,但也能让酒精不排除到身体之外,它会被我们冷却,变成一种像薄冰的晶体,保护我们的灵魂。等这层晶体达到一定厚度时,我们的灵魂就可以自由变成实体,而且这实体如石头一样坚硬。不但如此,如果酒精在多一些,就会被我们存在丹田内,炼化成晶体,也就是能量体,能量体越多,我们的法能就越大,等我要是能炼化出五块能量体,就能在丘内寻个差事做了,要是我能炼化出十个能量体,说不定郡知大人会直接给我弄个官来当当,嘿嘿。”白福说着说着就开心地笑出了声。
然后他又说:“我现在丹田内差一点点酒精就够炼化出一块能量体了,你说我喜欢不喜欢酒?”
“确实该喜欢。”梁飞很老实地回答,不过他又接着说:“如果我也给你酒喝,你可以不抓我吗?”说完,他的左手从身后伸出,手里真的多了一瓶酒。
“你也有酒?”白福眼睛闪了一道亮光。
“还不止一瓶。”梁飞的右手也从背后伸出,手中也多了一瓶酒。
很烈很烈的白酒,在乡下的小卖部里当然没有好酒,但却非常非常的烈。然而这白福喝着就像喝水一样,他一口气喝掉一瓶,然后擦了下嘴,第二瓶眨眼也进了他的肚子。
他喝完一瓶,梁飞的手中就会多出一瓶,仿佛永远都让白福喝不完。梁飞就这样看着他喝,他不担心没酒,前天他去小卖部买盐时,正好看到那小卖部进了十多箱酒。十多箱的酒他相信白福一下子喝不完。
白福确实喝不完那么多,事实上他喝到四瓶时就已经喝不下去了。他开始坐下来揉着肚子,嘴里打着饱嗝。
梁飞捡起这些空瓶又放在了身后,空瓶又被他用小搬运送了回去。他摇头轻叹了一声,“如果小卖部的王婶打开酒箱后看到竟有几个空酒瓶,一定会找批发商大吵一架,说他们做虚,当然批发商也会争辩,只不过这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真像的。”
“既然你给了我酒,还给了这么多,我决定不抓你了。”白福喷着一嘴酒气,说话也开始舌头打结。“我、我不但不抓你了,还打算和你交个好朋友。”
“交个朋友?”梁飞一喜,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想和自己交朋友是因为自己有酒,不过他可不敢得罪,赶紧顺台而上,“好呀,我也想和你交朋友,只要我们做了朋友,我将会有很多的酒送给你,我对朋友一向很慷慨的。”
白福又开始笑了,他是听到梁飞最后那句话才笑的,那句话比世界上任何话都好听,他想要的就是这句话。当然梁飞也知道他想听的就是这句话,所以才说了这句话。
“对了,白福兄弟,你们鬼界是不是怕火呀?”梁飞问道。
白福一下子跳了起来,警戒地问道:“你问这干什么?”
梁飞却笑了下,“白福兄弟不要紧张,我只是随口问下,你不喜欢回答就不要回答了,我真的没有恶意,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害你的,我是怕以后会遇到其他的鬼。”
白福看了看梁飞一脸无辜的样子,又加上酒意太重,就相信了梁飞的话,他再次坐了下来说:“我们鬼界没有实体或实体不到顶峰的鬼有三怕,一怕火、二怕光、三怕闪电;拥有石头般强硬的实体后就不怕火了,拥有一个能量体到五个能量体之间的也不在怕光;拥有六个到十个能量体的鬼连闪电也敢对抗,至于十个能量体往上,百攻值、千攻值,那对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神圣境界,他们有多厉害,我就不清楚了。”
“哦。”梁飞深深点了点头,他从白福这里听到的事情让他感到了震撼,原来鬼界还有这么多进化,不知怎么的,梁飞心中竟有了不小的波动。
他忽然笑了笑,手向背后一伸,手中便多了一个手电筒,他打开电门,一道光柱照在了屋顶。这下可把白福吓坏了,他忽地站起身来转身就想跑。梁飞却微笑着说:“白福兄弟不要跑,你要跑我可要用光照你了。”
白福很听话,不敢再跑了,转过身来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梁飞面前,“梁飞哥哥千万不要拿光对我,我只要一见到光就会魂飞魄散了。”
梁飞关掉电门,赶紧搀起了他,说:“白福兄弟不要怕,我只是玩玩,你是我好朋友,我不会照你的,放心吧。我只会用它来对付不是我朋友的鬼。”
白福也不傻,他除了听明白梁飞这话的意思外,还明白了梁飞用这招向自己示威。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有了缺陷被梁飞抓住,以后看来和他相处还是小心为好。
梁飞问道:“白福兄弟,你能不能交我几个魔法?也就是法道。”
白福苦笑一声,说:“不瞒梁飞哥哥,我却实不会什么魔法,放眼我们鬼界,只要不是当官的,几乎都没有魔法,我们的法能都是自从死了后变成魂魄、那圣帝禁区的能量自动释放出来的。”
“圣帝禁区?那是什么意思?”梁飞好奇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白福挠了挠头,“这恐怕要从很久以前讲起,不过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就从头好好给你讲起吧......”他不是个喜欢讲故事的人,但他为了让梁飞相信自己真的不会魔法,只好讲。
“在遥远的恒古时代,那时地球的主人是恐龙。
那时地球刚形成不久,七大陆地没有分开,地球也还不会自转,所以白天的一面永远是白天,黑夜的一面永远是黑夜;恐龙就生活在白天的一面。
世世代代的恐龙受着光明的熏陶,心底非常善良,不同种族的恐龙之间也没有争斗;他们如果同时猎到食物后还会互相推让。没有战争就会让他们繁殖得很快,后来,因为他们的数量不断增加,使得食物开始变少,也使得他们的活动地方开始扩大。直到有一天,一头调皮的迅猛龙无意闯进了黑暗陆地发现了乌悲树,掀开了恐龙之战。
那乌悲树是一种半植物半动物的生物,(现在地球上也有类似的生物存在,像含羞草、冬虫夏草之类的就和这种生物有点相似,只不过没有乌悲树进化的好而已。)乌悲树长期生长在黑暗之中,一颗巨大的头长在地上,就像树根,头上长满二三十米长的触手,就像海带。
它们能用嘴发出一种特殊声音引来盲眼巨蝠和盲鼠,然后用这些乌黑的触手捉住它们来填饱自己的肚子。同时这乌悲树的头下面还生长了许多长须,深深扎在地底来吸收水份和一些大地能量。
闯进黑暗陆地的迅猛龙用光明之眼看到了无穷无尽的乌悲树,并用技能杀死一株,一尝其肉,又嫩又爽口,他便引来更多的恐龙来捕杀这种树。
乌悲树生长在黑暗中,身上又吸收大地能量,所以本身非常邪恶。恐龙们吃了它们的肉,便将邪恶带进了身体、带进了血液。慢慢的,他们受邪恶感然,开始变得自私。从小摩擦到大型战斗,最后演变成了种族之间的大规模战争。
有战争就有死亡,有死亡就有了仇恨,一代一代恐龙之间的战争使得仇恨越来越浓,却也因为世代的争斗使得他们越来越少。在无奈之下,他们为了繁衍后代,开始找其他动物进行交配,但生下来的后代却也成了四不像。
称霸了地球两亿年的恐龙就这样永远的灭绝了,无休无止,他们的后代被演变得面目全非,形成了更多的生物。受着邪恶的血液和仇恨影响,他们的后代也是不停的争战,在战争中也创造着战斗技能和法能,再后来,竟有的动物开始学会了相克技能,而且通过血液让下一代天生就能使得,就像猫天生就有捉老鼠的本领一样。
数千万年的进化,大自然界生物之间的战争慢慢形成了神奇的食物链,而这食物链一直到现在都未解开。
也不知又过了几千万年,大自然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名字叫----拓恒!
拓恒是狮子种族的首领,他从小就讨厌这自然界的厮杀,纵然长大后学得一身法能并成为首领,也不怎么于别种族厮杀。但因那食物链的存在,不吃别的种族就会被饿死,所以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诞生----他要打开这个食物链的缺口,结束这上亿年的自然规律。
他历时一百多年,战胜了各种族首领,并让他们屈服,邀请他们在落霞谷开了一次地球上从未有过的大会,在大会上,他舌战群雄,讲说了十几天,终于说服其他动物种族首领,要结束这无休止的食物链。
最后,他带着这些首领来到一座大山上说:【我们要想结束这一切,让大自然永久和平共处,只有创造一个大自然之帝,所有生物都归他管辖,这样就不在会有食物链的存在了。
然后,他率先自刎在山上,将自己满含法能的血液和灵魂洒在山上,其他首领也纷纷效仿,自杀在山上,将充满法能的血液和灵魂洒在山上。】
经过三十多年后,满载众动物首领的法能和灵魂的大山苏醒了,是他们给了这座大山生命和无尽的法能,这座大山就是传说中的大地之父----盘古!”
梁飞越听越是吃惊,思想随着白福的讲说也仿佛飞到了那个没有人类的远古时代,不知不觉中他那年少的心灵开始拥有了渴望,他渴望有一天,能真的了解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的奥秘。只是他正听得入迷时白福却不讲了。
“怎么不讲了?还没说圣帝禁区呢。是不是想喝酒了?”梁飞急着要听,索性又用小搬运偷来一瓶酒递给白福。
白福接过酒喝了一口却还是不在讲了,梁飞又问:“现在有酒了怎么还不讲?”
白福却说::“有酒也不讲了。”
“为什么?”梁飞问。
“因为这些看官都不给《赤影》这本书投几张推荐票,所以我不想讲了。”白福难过地答道。
(PS:民间传说,如果刚生下的婴儿死掉,被埋到限凉之处,一百天内不见阳光,这婴儿便会变成一种野魅,人们称这种鬼为----白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