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毓听了连忙凑了过去,随着桐生慢慢将画卷展开,梅夫人的样子渐渐显露在了两人面前,可看到这幅画像上的女子,贺拔毓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不过桐生犹自未觉,边看着画卷,边动情的说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父亲唯一为母亲画的一副肖像,不过,虽然我父亲在绘画上也算有些造诣,可终究是难比大家。
我母亲看了画像很不满意,她说父亲画的她一点灵气都没有,像个假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后来无论我母亲要求过多少回,我父亲都只是笑笑,没有再为她做一幅画……”
说到这里,似乎察觉一旁的贺拔毓不做声了,他这才转头看向他,却见他脸色铁青,当即眉毛皱了皱:“公子?黑公子?怎么了?”
被他一唤,贺拔毓才终于回过神来,于是勉强一笑:“令慈年轻的时候果然是天人之姿,难怪令堂对她念念不忘,用情至深。”
看到他脸色缓和了,桐生也不疑有他,只是又看着画像道:“也许吧,我母亲在的时候,我父亲就经常看着她发呆,她走了以后,他就经常看着画像发呆。
有的时候,他那副表情连我也看不下去了,好几次我都想把这幅画收起来,但是都没敢这样做。这次,只希望他能找到我母亲,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桐老先生,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今日我们就要离开了,日后只怕再难相见,我就先提前预祝令尊得偿所愿,您也能早点同你母亲见面吧!”
桐生的话说到一半,却被贺拔毓突然打断了,他正错愕着,却见贺拔毓对他拱了拱手,一转身,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直到贺拔毓离开了好久,桐生才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在他的印象里,这位黑公子从没有这么失礼过,仿佛永远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只是刚才他给他的感觉,却似乎很紧张似的。他不由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母亲的画像,眼中疑惑更甚,难道说他母亲的画像有什么问题吗?
想到这里,桐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想这黑公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而他母亲已经快八十岁了,能有什么关系,除非他也是个不死之人。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父母左右,自己的妻儿去世后更是随着父母一路回到了百花坞,寸步不离,他可不记得除了他父亲还有什么不死之人。
想来想去,桐生都觉得自己多心了,不过他又仔细看了一番自己母亲的画像之后,却似乎略有所悟。
因为他这才发觉,自己母亲的眼睛竟然同经常同这位黑公子来的那个少年似乎有些相像,但也只是相像而已,因为,那个少年的眼睛可比这幅画像上母亲的眼睛灵动多了。
到了最后,桐生终于认定自己是多想了,连忙将画像重新收了起来,放回自己父亲的房间中,然后匆忙的将两盆花全都放入了密道中,准备一会儿就率先通过密道运到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