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赵云打开身后的包袱倒出了所有的东西,连日的消耗粮食所剩无几了,现在只剩下两块干肉,抽出短刀割成两段分给了小黑和秀儿,剩下的一块递给爷爷“爷爷,小黑,秀儿快吃吧,路上打的猎物,进村前我刚吃饱了,你们快吃。”三人连连推却,他们可是知道粮食的珍贵,特别现在手里的还是烤肉。
老人拿着烤肉脸上满是忐忑,看着面前只有六岁大的孩子,真是难以相信这么大的孩子竟然会打猎。老人最是知道雪天打猎的难处,这个时候的动物大多都藏起来冬眠了,一些仍然出没的猎物,不是跑得飞快,就是会攀岩爬树,远远的看到它们的猎人往往只能目送它们远去而毫无办法。
推却了一下,可能真的是饿极了,老人感激的看来赵云一眼,低头对怀里的孩子说道:“吃吧孩子,要好好的谢谢哥哥。”
赵云早就看到两个孩子从拿到烤肉开始他们那小小的喉咙就不停地耸动,声声唾液吞咽的声音传来,看起来也是饿了,可是他们很是懂事爷爷没发话始终没有动口,现在听到爷爷的吩咐大声谢了赵云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赵云面带微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孩子很珍惜食物干干的烤肉他们吃的很是香甜,不时地捡起啃咬是不小心掉落的肉屑,都是很好的孩子。爷爷看起来也是饿了,不过却慢慢地在那里咀嚼着,不是慈祥的看着两个孩子。
赵云慢慢翻动着他的包袱,老少三人过的很贫困,这么冷的天穿的都很单薄,也就是在这个还算暖和的草屋里,如果站在外面不一会儿肯定冻僵。他的包袱里还有一些剩余的皮毛,现在正好合用。
看他们快要吃完了,赵云拿起兽皮递了上去:“爷爷,我这里还有些剩余的皮毛你们披上吧,天太冷不要冻坏了。”
老人有些不知所措,刚要推辞,赵云接着说:“爷爷,您能收留我那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比小黑、秀儿稍大点,作为兄长爱护弟弟妹妹孝敬爷爷那是应该的,快披上吧,还有剩余呢。”
老人静静地看了会儿赵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紧紧抿了抿嘴唇,满脸满是慈祥的笑容接过了赵云手里的兽皮。
慢慢打开兽皮,当老人看清楚后手上的动作一下定在了那里,抬头怔怔的看着赵云:“孩子,这是你打的?”声音里满透着不感相信。
“是啊爷爷。”赵云看了眼奇怪的回道。
老人慢慢地抚摸着毛茸茸的皮毛:“这可是雪狼皮啊,以前在镇子上见过一次”说着看了下赵云身上的皮衣“很少有人能够打到的,雪狼可是很凶猛的;那次正值镇里恰逢大集,有个猎人带来了一张就是这样的,听他说是他们村子出了二十多个猎人才猎到的,雪白雪白的,好像最后让镇长买了回去,给了十两银子呢,这东西可是金贵。”
赵云听了爷爷的话笑了笑:“爷爷,管他金贵不金贵就是张皮子,现在正好合用,快披上吧。”赵云毫不放在心上,随意说道。
老人深深地看了赵云一眼笑了笑:“你这孩子不简单,本事大啊!”说着也不看赵云,把狼皮盖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
赵云只是微微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屋里的气氛慢慢变得更加融洽,两个孩子也慢慢和赵云熟识起来,草屋里渐渐传出他们说笑的声音。
原来老人是个退伍军人,以前在领主那里当过兵,后来很幸运的活了下来,因为年老体弱退了役,辗转到了这个偏僻的“桑树村”,桑树村因为村子里的几棵千年桑树而得名,以前这里只有四户人家,老人祖孙三人来了之后变成了五户。村里的人们都很和善,对他们一家很欢迎,在这种荒郊野村人多了也好生存,怎么也可以相互帮衬一下,虽然大家都很贫困但相互照应下总是可以的。
从老人的口中得知,赵云所在的地方属于齐山大公国疆域的最北端,而桑所村以南很广大的地区都是属于一个名叫欧阳正的侯爵的领地,以前老人就是这位侯爵的部下。至于到底大公国有多大,老人是不知道的,而大公国的外面是什么国,老人更是一头雾水。老人所去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曾经服役过的地方,也就是离桑树村最近的镇——北荒镇。
赵云想想也是,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地方,一生没走出过方圆百里的人大有人在。
聊起村子的情况,老人慢慢变得健谈起来,时不时地两个孩子也能插上几句。桑树村的其他四户也都是很普通的人家,靠开些荒地过活,村里的男人除了冬季其他季节里都会到山里猎杀些猎物到离这里大约五十里的北荒村卖掉,靠此来为家里添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由于太偏僻,又是在领地的最北端一带,此地人烟稀少穷山恶水的,山路又难走,很多年都没有人来收租子了,村里的人勉强可以过活。
老人的家位于村子的最南边,到现在赵云才知道他进村时走过的一块很平坦的地方原来是早已冰冻的小溪流,由于水量大点看起来像条河;较近的东边一家是对老人,男的叫刘老实,家里有三个儿子现在都不在身边都在北荒镇讨生活,听说混的都很不错;西边住着刘大栓一家,家里有一儿一女,从弟弟小黑口中得知他家男孩很调皮,女儿很乖巧,常来家里玩;村子的最北边有两家,东边一家是个寡妇带着个儿子,听说男人出去讨生活一去就没再回来,家里就只剩下了孤儿寡母,过的最是艰苦;西边的是一家四口,男人叫李逵,高高壮壮的,会打些铁器算是村里顶顶有本事的铁匠,家里两个儿子和他长得很像,浓眉大眼,年纪还小就显得很是粗壮。
赵云坐在草堆里,四人靠在一起聊着村里的情况,不知不觉已近中午。早上吃过了烤肉都还不是很饿,问过才知道,这里一天就吃两顿饭,赵云一时还不是很适应,便起身像弄点水喝。
家里没有锅,平时烧水就用唯一的看起来容积有两升的大瓷碗当锅架在几块石头上烧开就好。从老人口中得知,这里的铁锅不便宜,一个普通的铁锅要十五个铜钱,穷苦人家根本买不起。只能有什么用什么了,这倒难不住赵云。
屋子很小,只能把锅架在靠门口的地方,顺便把门半开生火冒出的烟可以飘到门外去。这里生火用的是种叫“火石”的东西,听老人说是从山里找来的,白白的石头很坚硬但也很神奇,两块火石不停来回撞击几下就可以点着软草,比以前用过的镁条更好用真是不错的东西。
火很快点了起来,加上一些小树枝,几块石头架起瓷锅让火焰慢慢将水加热。
点起火来小小的草屋不一会儿变得更加暖和起来。冬天里没事可做,外面尽是茫茫的白雪,行动不便也没地方可去。从老人口中得知往常冬季来临之时也是这么猫在屋里过冬。
靠里的地方有个简陋的木箱,看起来也是老人自己制作的,手工很是粗糙,不过倒也结实。里面盛放的便是他们过冬的粮食,赵云走进查看了下,还剩下大半箱。抓了一把细看了下是豆子!赵云皱了皱眉,这么点粮食省吃俭用也过不了这个冬天,而且都是吃多了容易涨肚很不舒服。
赵云回头:“爷爷,咱们的粮食好像不太够啊。”
“是啊,年景不好,今年开垦的土地不够,而且大雪来的早了点,咱家今年种了不少的高粱还没结穗就冻死了;哎!省着点应该可以过的去的。”老人摸了摸怀里俩孩子的头接着说“咱们收成还算不错的了,北头张氏家今年可就难过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男人也没了,一场大雪下来也没多少粮食了,哎!都不易啊。”
赵云听着爷爷的唠叨,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初步判断这里的生产力很低下,人们还是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听爷爷诉说天下也不太平,也没几天安乐日子可过。
“爷爷不用担心来年就好了,我虽不大可有的是力气,明年咱们多开垦点土地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定不会让弟弟妹妹饿肚子的。”赵云安慰了下老人。
老人听了赵云的话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虎头虎脑的小黑也伸出胳膊用力甩了下说他和哥哥一样也很有力气可以帮爷爷干活。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草屋里一时间充满了欢乐,大家都好像忘记的眼前的困难。
赵云却心里有了定计,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改变下眼前的窘迫了。虽刚刚加入这个家庭,可他很喜欢这种拥有亲人的感觉,为他们也为自己总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水很快便开了,只有两个破碗,老人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没一个是完整的,将就着用吧。一家四口轮流着喝了点热水,身体马上变得很舒服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