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们留下的么?”禹序铭喃喃道。
他翻开了书页。
从来到这方世界时,禹序铭心中便有疑问。曾经的异人也曾创造过璀璨的文明,这从他们留下的大片的钢铁遗迹就可以看出来,可为什么这方世界显得与异人们毫无关系?不管是建筑,还是兵刃,还是别的什么,似乎都与禹序铭所知的异人扯不上关系。
他心中大概有了推测,觉得可能是因为异形之害爆发得太过突然的缘故。异人们并没有个体的超卓战力,他们所依赖的是凭着聪明才智制造的各式机关器,因此异形之害从内部爆发时,异人们措手不及,很可能没能把知识传承下来。
不管怎么样,禹序铭翻开了书页。
“来到这个小世界已经三年了,我们也开始渐渐习惯起这里的生活来。没有网络,没有各种各样的便利科技,日子很难过。有时候我会想,果然东方的修仙者们是受上天眷顾的,灵气实在是太好的东西了。如果我们也能利用灵气的话,现在的日子肯定好过太多了。”
“阵法的入口肯定已经被那些怪物包围了……那些该死的怪物!”
“在正面战场上,我们绝对不会如此溃败。在战场上,哪怕是面对元婴期的修仙者,凭借核子武器,我们也能拥有一定的威慑力。但这些靠着寄生繁殖的恶心怪物!它们太隐蔽了……等到发觉的时候,它们甚至已经有了拥有人类思维的领导者,一夜之间我们就输了。”
“我们抱着必死的心启动了阵法,我觉得我们很可能会被阵法引起的空间乱流吞噬,或者是被放逐到不知名的危险地带。但上天眷顾了我们,让我们来到了这样一个环境还能允许人居住的世界,我对此心怀感激。”
“但生存的压力是如此巨大。”
“来到这里的同伴只有一千人不到。大部分都是商人和政客,学者可能都只有我一个。在这里,我深刻地认识到了,社会能让人多么强大,又能让人多么脆弱。”
“现在的极度失衡的人才结构导致了一个致命的后果,我们根本无法重新开始恢复生产。在完整的社会结构下,我们拥有大量的社会资源,我们可以利用它们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但在现在分崩离析的状态下,我们的脆弱也一览无余。”
“我们不需要商人,不需要政客。我们需要农民,需要缝纫工,需要矿工,需要猎人!现在的我们,连最基本的社会资源都难以得到了,我们需要食物!”
“外面很危险。巨人,野兽,还有月光下行动着的死者。”
“就在前不久,我们随身携带的能源块告罄。我们将最后一块能源块和镭射枪封存了起来,作为最高武力以备不时之需。但这也就是说,我们已经不能靠着过去的科技去打猎了。”
“食物,该怎么办?我们聚在一起讨论起了这个问题。”
禹序铭慢慢翻动着书页,目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这样真实的记述,给了禹序铭极大的灵感。或许,在看过这些书后,他应该到处去看看。
“在深刻认识到我们不可能恢复过去的科技时,以我为首的一批人决定改变自己。我们将放弃幻想,用刀剑去猎杀,去获得食物。超过一半的人都赞同了我们的观点,而另一半的人则是沉溺在往日之中不愿醒来,或者是沉浸在恐惧之中。坦白说,我没想到在我们之中会有那么多懦弱的人,我以为在过去的精英之中,这样的人应当是极少的。”
“我们在逐渐改变,逐渐强大着。冒着生命危险,我带着一小队人找到了极为优质的露天矿脉。这真是上天的眷顾,我们重新普及了铁器!”
“有时我会觉得,真的很幸运。上天让我成为了材料学家,又送给我们这条救命的矿脉。就这样,外出打猎的人能够每人都用上锋利的武器。而我们的捕猎技巧也开始成熟起来,靠着从前的捕猎俱乐部成员的帮助,我们每个人都学会了布置陷阱的技术,通过团队的合作,我们已经能驱逐那些危险的野兽了。”
“终于,我们开始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但是,矛盾也渐渐尖锐了起来。”
“那一派的人……蛆虫,渣滓,吸血鬼!”
“他们还以为是往日的社会,还以为自己站在社会的最顶层?!”
“就在今天,一个还穿着盛装的男人要求打猎归来的队伍分给他一块最好的肉,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分给他肉?给一个一点贡献都没有的人?我给了他一个耳光,他似乎很愤怒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父亲曾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我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警告他再有这样的企图就割断他的脖子。那个男人很不满,而通过他,不满的情绪在聚集地之中散播开来。”
“我们外出打猎的团体召开了会议,商议聚集地未来的会议。”
“我们极为严肃地探讨了应该如何对待那些渣滓。就他们的处置,我们之间甚至爆发了极为激烈的争吵。”
“我说了这样的话。我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一切都要为现在的生存着想。我们并非冷血无情,但我们每日冒着生命危险捕猎,而他们却只要蹲在聚集地就能无偿地分走我们的食物,这公平么?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外出捕猎?他们必须要做出贡献,不劳者不得食。”
“所有人都同意了,不劳者不得食。我们郑重地向他们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可他们的回答是什么?”
“那些渣滓告诉我们。他们不愿意劳动,那是低贱的人该做的工作。”
“那么这就怪不了我们了,我们给了他们机会。刀剑出鞘,真轻松。”
“在外面,哪怕是食草的野兽也能轻松杀死我们这些猎人,可是在这里,养尊处优的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辩论家?音乐家?诗人?政客?打断了牙齿之后,都是一样的,蛆虫。”
“难以置信的,我们将他们完全镇压了下来,他们甚至完全没想到我们会动手。真是可笑。”
“关于他们的处置,我们完全按照之前讨论的方案执行了。我们发明了一种制度,奴隶制。这是最适合目前处境的制度了,不劳者不该得食,他们要为过去的不劳而获付出代价。”
“……”
“现在,我们的聚集地终于稳定了下来,奴隶制得到了很好的发展。我们开垦了土地,收获了粮食,驯养了野兽,终于,我们能够在这个世界很好地生存了。”
“我也老了,来到这里已经三十年了。终于,我将离开人世,愿后代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