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伤傲心之后的陆寄风此刻显然是呆了,望着还在地上不断喷血的傲心,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如此的残暴去伤害任何的一个人,而此刻这一切无疑是已经完全的证实了。这完全是违背违背了他的意愿,刚才明明是完全可以收势的,但他没有,而是毫不怜惜的击了下去,下了这必杀之手。
正当他怆惶无措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剧的脚步之声,陆寄风大骇,马贼已经追来了!且听这脚步的振幅度,人数必然不在少数。当下再也顾不上其它,此刻逃命才是关键,否则小命怎么丢都不知道。
慌忙之中急速的朝秦雨月方向掠去。
锦衣玉帛之上,尘土斑驳。一袭纤细的身影,在茂密的枝叶之中清风摇曳。俏脸无暇,带着一丝笑虐的神色,意态轻松而又俏皮的望着陆寄风。
陆寄风愣然,秦雨月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醒了过来,正闲情雅致的看戏般看着自己。
“三帮主!”
一声浑厚的惊叫之声从身后传来,陆寄风猛然惊醒,故不上心中的诧异,伸手便拉向秦雨月的秀手。
“快走!”
人影晃动,几乎在眨眼之间便闪现出来数十马贼。陆寄风头忍不住皮发麻,拉着秦雨月慌不择路的就往密林深处跑去。哪知手中传来一股大力,硬是将陆寄风拉了回来。
“三当家的……”
“凶手在那,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弟兄们,拿上家伙跟老子去宰了他们……”
身后熙熙攘攘的马贼们的悲愤的叫嚷之声,仇恨之声,不断的从其中传来。陆寄风大急,瞪着秦雨月。
“你干什么?还不快走!”
秦雨月一脸的无辜,耸了下肩,无所谓的道:“你都那么厉害了,难道就不想再多见识一下么?”
“见你个头啊,小命还想要不?走!”见秦雨月生龙活虎的,抬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暴力,令一只手猛地一拽,拉着他就往密林内跑去。
秦雨月登时捂头叫痛,不过哪容他爆发,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冲了出去。在其身后半空,一马贼扑天盖地的一刀猛烈的朝他砍了下来。
几乎是想也没想,在陆寄风带动他身子的同时,头也不回的随手一挥,一条金色蛇带就从其手中喷射而出,如活过来的一般,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尾鞭恰巧不巧的击中半空中的马贼,令原本蓄势前冲的他顿如炮弹般往他身后群贼砸了过去,在加上其扫出的狂窜的风劲,马贼群顿时东倒西歪唤娘的一大片。
两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将众马贼甩掉老远。在树林之中左窜右跳的,不知奔了多久,只感觉到马贼们不可能追上来了,才停下脚不。喘了几口粗气,望着秦雨月脏兮兮的衣裳,两人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陆寄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靠在背后的一棵大树之上大叹不可思议。
“停!”秦雨月笑声之中似乎记起了什么,俏脸忽地一寒,对陆寄风怒目而视。道:“你先前干麻敲我脑袋?”
露寄风先是一愣,旋即撇过脑袋,切了一声道:“谁愿意敲你脑袋?要不是你敬酒不吃偏要去喝罚酒,我才不像你那么暴力呢?刚是我救了你说该怎么报答我?”
“我就报答你。”秦雨月恼羞之极,抬起纤足就往陆寄风踩去。陆寄风被他早踩怕了,怎能不躲。单脚一错,躲开秦雨月这一脚,身子欲再闪,谁知一阵头昏目炫突地而来,陆寄风举步一个趔趄,显些摔倒。
“怎么了?”秦雨月大惊,赶紧扶住陆寄风。
陆寄风一阵虚脱,只觉浑身乏力,站着都是无比的艰难。在秦雨月的缠扶之下勉强立起了身子。无奈的道:“劳累过度了,我得睡一下补充体力,娘娘腔辛苦你了,帮我护法……”说罢还不等秦雨月有什么反应,挣开他的手,四平八稳的倒了下去,再随扑的一声,陆寄风躺在地上,掀起一片落叶。只留下还在发呆中的秦雨月。
“臭嘴狗嘴乌鸦嘴……你给我起来……”秦雨月气得直跺脚,蹲下身子就想把陆寄风拉起来再狠狠的给他一顿暴力,哪知刚欲碰上陆寄风的手,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陆寄风呼吸很匀称,稚气未完全消掉的带些许尘埃的嫩脸之上却已闪现出些许的成熟之感,谈不上帅气,却也和丑陋挂不上边。就和千万人群之中一样,显得极为的普通。
望着早已陷入酣睡中那安静而又显得与世无争的脸庞,秦雨月在这一瞬之间变得含羞带丽般,竟露出一女子般的娇态。眸含秋水,气若幽兰。秀手不知何时多出一金丝罗绮,轻轻擦拭着陆寄风脸上的那些灰迹。温柔而又娴熟,其态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正仰望内心深处心仪暗慕的翩翩红颜。又似一位端庄丽秀的娴惠的妻子,默默地守候着劳作归来歇憩的丈夫。柔夷轻拂,生怕惊醒沉睡之中的心仪男子,腻宠柔情。
陆寄风正翱游一片茫茫的天际之中,无边无际,不知尽头。不管他如何的努力,总找不出属于自己的道路。仿若就是大海之中迷失方向的一叶偏舟,无任何参照的指南,只能绝望而漫无目的划翔。天茫心盲。脚下无路,眼内无门。这是一片言不能尽的世界。朦朦胧胧,灰灰沉沉。此时此刻,天地万物都不具存在,甚至是他自己,也是一缕空设。他就是这茫茫之中的一份子,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想,就是没有属于自己身体。
蓦地场景一变,先前的世界顿化为乌有。这是一片九幽地域的赤血战场,满地的尸骸堆积成山,刺鼻的腥水血流成河。他冷漠的望着这一切,内心已冰冷。无丝毫悲悯之情。仿佛世间本该就是如此。而从前的一切只是束缚,被一纸成规人类的虚伪浮云所束缚。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放开来了。只有解放了才是属于真正的自我,才是人灵魂深处那最为原始的本质。他望向了远处杀声震天的天穹,是末日的战场。无尽的厮杀,无尽的哀嚎。血如黄河倾泄,尸如九天雨落。他目如邪寒阴火,冰冷而又狂热。如来自九幽地域血炼修罗,手持死亡魔刀,身披幽冥黑铠。在无尽的黑幕缭绕之中闪现。他一声巨吼,尸山破裂,血河滔天。他冲入了战场,无情的挥动了手中的魔刀,屠杀四方。山河在魔刀之下破碎,苍穹在杀气之下颤抖。他是一台收割生命的机器,只会永无止境的做着同一件事,直至永恒。
他听到了心灵深处最温暖的呼唤,这是暮鼓晨钟的敲响,敲醒了任何的醉纸金迷欲望贪婪的美梦。他茫然回头,没有了杀伐,没有了血腥。在这新的世界之中,他看到了高山,看到了大海,看到了蓝天,看到了白云。看到了无数数之不尽望之不暇的天下万物,可就是看不清眼前这呼唤他的这位女子的容貌,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眼中抛开了天地间的一切,只有这天生而成的丽质姿影,孤立霞端,流光溢彩,紫气东来。宛若自九天而下的莲花仙子,纤尘不染,烟火不食。又似与天同生的一颗璀璨明珠,谱天镶其无俪,旷世万载而特生。其姿足令微风而回雪,轻云而蔽日。永远令人高不可攀。
俏丽的身影是如此的闪耀,仔细的看去却又是如此的神秘莫测,令陆寄风永远也难以捉摸。正当他想尝试这如何的去挽留眼前的这一切之时,呼唤之声再次的从耳边传来。
“枫子!醒醒……”
连声急促的叫喊之声下陆寄风猛德从梦中惊醒,望向四周,青翠茂林,草香鸟语,处处分明,清晰无比。陆寄摸了摸身子,汗水已完全将衣裳完全打透。长舒了一口气后,陆寄风此时才发现,秦雨月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左手,正无比紧张而又担忧的望着自己。
“风子你没事吧……”
陆寄风躺在地上,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梦境,心里却是一阵的后怕。右手拍了拍放在自己左臂的秀手,道:“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话虽是如此,但秦雨月还是听出了陆寄风话里的余悸来,当下又忍不住担忧的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对了,你做了什么样的梦,居然把你衣服都全弄湿了……”
陆寄风坐了起来,耸了耸肩,苦笑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居然做这种破天荒的怪梦……唉……”秦雨月听了,不由大急道:“到底是什么梦阿,你倒是快说呀!”
陆寄风平静下心神,脑中慢慢的回想起刚刚的梦境,缓缓的道:“我梦见我在一个奇怪的世界之中,那里没有风,没有草,没有树没有花。几乎是什么都没有,连我自己也是一片虚无,有的只是一片白茫茫没有尽头的死气沉沉……”
秦雨月呆呆的望着他,道:“这是什么梦麻,你是不是想多了,人在疲劳的时候最容易做这种怪梦了……”陆寄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是没听到秦雨月说什么一样,心有余悸的道:“我还梦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地域,遍地是尸体,到处是血流。而我,正是这地域里的狯子手,在那里我不知杀了多少的人,堆积起来的尸首恐怕比我见过的人还要多……”秦雨月一怔,疑声道:“还有?接下来呢?”
陆寄风刚绷紧的心此刻突的又放松了下来,看向了秦雨月,道:“后来便梦见了一个仙子姐姐,是她把我从那梦境之中唤醒的……”见秦雨月诧异的眼神,陆寄风赶忙道:“没有以后了,我还没看清仙子姐姐的容貌就被你叫醒了。咦~那仙子和你的声音还蛮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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