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娘打儿子。
骆可可也不太待见廖不屈。
但是,江宇儿打的好歹也是林子予的身体!
她决定冲上去!
但从来喜欢惹是生非的释空在这一刻却死死扯住他直接拖入小树林,可从和尚那张兴奋得两眼放金光的神色中骆可可很容易读出,这和尚不仅是个喜欢犯戒律的,还是个喜欢看热闹的。
江宇儿看起来非常生气,说不了几句话就狠狠推一把廖不屈,时不时还像临街的泼妇一样指着廖不屈的鼻子臭骂,向来很个性的廖不屈没有丝毫脾气,只是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听着,甚至没出现手紧握成拳这在电视中常见到的愤怒姿势。
是无所谓,还是已经习惯了?
弯身躲在草丛中的骆可可只约略听见了几个字眼,混账、没良心、小崽子一类的话。夹杂在这类话中,竟然还有一个词:武当。
早在来这里之初,她就意识到廖不屈同武当似乎有某些瓜葛,似乎廖不屈曾做出了什么背叛整个武林的事。不知释空是否知晓。
同时骆可可也意识到宁一件奇怪的事,廖不屈有人格分裂,至少上一次他是这样表现的。她也曾推断导致廖不屈人格分裂的事同江宇儿脱不了关系。如若真是这样,廖不屈这个人格应该会下意识避开江宇儿,而不是像这样正面交锋!
而眼前这个人更不可能是林子予。林子予这个人格同江宇儿没有丝毫关系,而以林子予的性格,不会让江宇儿这般侮辱!
骆可可心中不由得有个想法:廖不屈其实是假的人格分裂?
毕竟那两个人格实在太稳定了,太过于收放自如了。
可是,若廖不屈真是装的。
他怎么能那么大张旗鼓地在骆可可面前展现自己的“双重人格”?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中,他应该不知道人格分裂这种东西啊!
骆可可很在意这一点。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江宇儿同廖不屈一道走了。释空也带着骆可可见到了武当的清风道长。也就是上次宣告她十大罪状的那个老头儿。
对吴永的死中的疑点骆可可分析得不错,加之释空在一旁帮腔,道长似有所悟,原本和蔼可亲的面色逐渐冷峻。
骆可可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可末了,道长却请玄云子带她与释空走,嘴里还说只是这件事并不能彻底证明什么,毕竟骆可可是导致吴永死的关键,那腐血的母毒是她拿走的,说完这点后,清风道长又表示希望骆可可还能拿出更关键的证据。
骆可可知道,这位清风道长开始对她打太极了。很多时候,地位越高的人,越不容易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
可她不想这样放弃。
“道长,可否再听小女子一言。”
清风道长双目微闭,有了送客之意。但玄云子没来赶人。
玄云子在关键时刻还是在帮她的。
骆可可舒了一口气。赶紧上前一步,道,“为何道长以前那么相信木依呢?只因为我没有她会哭吗?”
睁大眼,清风道长怒叱。
骆可可却笑了,道长在这一刻已明哲保身,彻底同木依划清了界限。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只会倒向形式更有利的一方。
“道长可知那腐血世上只有三瓶。”骆可可笑着将以前听卓昀说过的关于腐血的秘密给清风道长复述了一遍,又问道,“当时木依说是一位江湖中的拥堵高手告诉了她腐血的秘密吧?那么,江湖中最会用毒的是谁?”
清风道长沉思片刻,“千面王。”
“那道长可知千面王而今是木依的扈从?”
清风道长不信,还说千面王自十年前成名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说话的时候,口气已不是那么镇定。
释空这个证人的出现更是堵住了道长的敷衍。
话说到这份上,需要最后一击。
“还有,小女子被你们追杀得几欲自杀,小女子做的事没有一件能瞒过江湖中人,对吧?”骆可可笑道,“这样说来,小女子也算是愚钝之人。直到最后那一刻,身边都没个帮手。”
清风道长捋须点头。
“那么。道长为何认定凭愚笨的小女子能给武林智多星吴永下毒?”
清风道长彻底变了脸色。
多说无益。
骆可可扯着本打算做点什么坏事扬扬少林霸气的释空溜了。
她松了一口气,在最初设定计划的时候,木依并未想过自己会留下这么多的证据吧?
木依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没有将她赶尽杀绝。
玄云子很礼貌地将他们送至门口就抽身离开。从这男人口中套话简直比拷打间谍还困难,疑虑重重的骆可可也就主动放弃了。
走了几步,释空突然说了一句,“女施主,你说小和尚我当时没帮林施主是否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啊!”
林施主?
骆可可一时没缓过神来。险些脱口而出哪有什么林施主。
释空在廖不屈的地牢中见过林子予。他说的是江宇儿教训廖不屈的事情。
没得到回答,释空自顾自说开了,“林施主也真够可怜,被那个女人看上了。小和尚本想帮他,但曾有位女施主告诉小和尚,女人打架的时候男人一定不能帮忙,女人纠缠男人的时候一定不能插手,女人想要……男人的时候一定不能给予解救。所以小和尚没帮忙。”
骆可可:“……。”
她很想知道是哪个神级的女人有胆子对和尚说这些话!
“但那个女人也太过分了,当初为了搞玄云子将自己儿子送进武当。”
“什么?”骆可可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释空侧头看着她,一脸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神情。而后絮絮叨叨说,廖不屈本是阴邪教的弟子,在教中得到重用,前途一片黑暗,不过邪教的未来本就是越黑越好。后来江湖上横空出来个玄云子,江宇儿一眼就看上了,几番勾引不成,江宇儿索性让自己儿子叛教,混进了武当。
“这就叫做当娘的让儿子帮着嫁娘。”释空说得摇头晃脑。
骆可可嘴角抽了抽,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一直在受各种突如其来的天雷打击,但再也没有哪个比现在这个更刺激了。
“为何是玄云子?”
“曾有位女施主告诉小和尚,女人对男人也是越吃不到的越喜欢!”
骆可可觉得自己又被雷劈了。
这个释空一定是假的!
扯住释空那张脸狠狠揉捏了一番,脸颊都揉红了,也没见到那张脸落下来。
看来是真的。
释空跳脚了。
骆可可赶紧问那位女施主是谁,是否是木依。
释空说当然不是,他说的那位女施主其实是万花楼的头牌,他失踪那几日曾去万花楼取经,而后得知了这些消息。
骆可可:“……。”
“女施主别用那种眼神看小和尚,小和尚我不过是去同女施主谈天!”
“释空啊……你们方丈一定很辛苦……。”
“没林施主辛苦啊!被江宇儿缠上了。”释空颇有些底气地说,“倒是听几个别的帮派的弟子说,江宇儿过去没搞上玄云子,这次打算下药将玄云子弄上床!”
“……想男人想疯了吧!”骆可可只差没有跳脚,无怪乎江宇儿出现后木依就不怎么同廖不屈搭在一块儿。原来问题还是在玄云子身上。她此刻只想大喊一声:玄云子,你就从了江大娘吧!或者求你娶了那两个妖孽吧!
那样世界就太平了。
想象永远是美好的。
现实永远是痛苦的。
回到家中,远远地望见卓昔正在门口同胡嫣聊些什么,聊着聊着,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胡嫣颇有几分男人的豪气,说道兴头,拿起酒壶就是一大口。
骆可可担心自己突然出现会打搅卓昔打探消息,便悄悄地绕至后门,准备从客栈后院溜进去。
这一下可看见好看的了。
聂诘一身白衣,坐在后院石桌旁折骆可可教他的千纸鹤,他手中的纸鹤做出来有许多颜色,这全得功归于一旁的杜成思,他手拿狼毫,细心的将一片片拆成正方形的纸染上颜色。染着染着,抬起头,与聂诘相识一笑。
骆可可还没有多想。
而后她看见杜成思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聂诘的额头。他的唇顺着鼻翼滑下,落在聂诘的唇角,轻轻的吮吸起来。
呃……
这两人都是男人吧?
虽说原著中也不是没有相类似的描写,但看过书和亲眼见到真人表演是俩概念!
骆可可又混乱了。
腰上一痒,卓昔出现在身后,笑道,“小姐怎么走这里?”
骆可可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那啃得忘乎所以的一对。意为卓昔你也不管管!
卓昔嗯了一声,将她扯走了。还说她少见多怪。
骆可可的内心再一次咆哮。
她少见多怪?她都能说清世界同性恋的历史!她少见多怪!
同一脸淡然的卓昔相比,她的确有些少见多怪……
“龚苍沙要被带回京城了。”卓昔突然道。
骆可可一愣,原计划不是要将龚苍沙捧成武林盟主吗?
“很多时候,未发生的事比已经发生的事更容易致人死地。因为事情还未有定局,所以能肆意伪造一切。”
骆可可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的皇帝爷打算伺机给龚苍沙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龚苍沙一倒,武林公子就剩皇甫虞,皇甫虞已经偏向与骆可可。她决定再寻个时间将皇甫虞约出来聊聊,彻底断了他对木依的想法。
“小姐,要不同我去河边走走?”卓昔忽然道。
骆可可点点头,她觉得卓昔似乎是记得住那夜的事的。关于卓昔的过去,她不能骗自己说完全不在意,但卓昔的过去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女配可种下的。
与卓昔无关。
牵着卓昔手,她觉得分外安心。可还没走一半,熊妞就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出大事了,那位名震江湖的展神捕来闹事了!
骆可可始终不信木依面对成日忙碌的她会什么都不做。但让展堂来闹事,似乎不是个明智的主意。
或者说,木依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