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跳得像只该死的兔子的释空在方丈恨不能咬死他的目光中以一种万分纯情的姿势朝着骆可可冲来,一把抱住骆可可的脖子,他还不忘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女施主!小和尚想你啊!”
骆可可呆若木鸡。
一旁,林子予瞅瞅她,又瞥瞥释空,皱了皱眉,耸了耸肩,“笨姑娘,你们……本是神仙眷侣?”
“不是……。”
“谁说不是?女施主你越不当我媳妇,小和尚我越要娶你!”
骆可可抖了几抖,她仿佛看见少林方丈手中的禅杖朝着她的脑门狠狠打来。
林子予忽然拍拍她的肩膀,“卓昔,兄弟!”
不……会……吧……
骆可可不敢扭头,她只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你同这和尚关系很好啊!”
她能有个解释的机会吗?
偏偏释空这混小子还要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火上浇油!他得意洋洋道,“你谁啊!竟敢同我抢女施主!难道你不知道贫僧曾与女施主度过好几个昼夜吗?”
骆可可:“……。”
凭借她对卓昔的了解,今晚她若是解释不清楚,也就离死不远了。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是被杀死而不是被……死……
卓昔的到来使场面更加混乱。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骆可可只知道少林方丈火气很大,差点没用禅杖打烂释空的光头,只记得卓昔同少林的一个看起来就很尊贵的和尚险些动手打起来,只记得释空差点让卓昔成瞎子,卓昔差点让释空永远没有腿,当然,还有就是林子予那丫的,坐在一旁要了一杯茶,看得分外起劲。
混乱的结果是,释空被少林方丈拎着耳朵拖走了,骆可可被卓昔扛着回到客栈中,摆脱释空让她松了一口气,但卓昔接下来或许会做的事情却让她想想都在害怕。
林子予很自觉地将房间留给了他们。
坐在桌边,骆可可可怜兮兮地望着卓昔,“我能,解释吗?”
卓昔没说话,他胡子拉碴的,眼圈很深,似乎已很久都没有打理自己了。
骆可可看得有些心疼,起身想要抚摸他的脸,却被卓昔轻轻闪过。“小姐这些天也累了,休息吧。”
“其实卓昔,那个和尚……。”
“喜欢谁是小姐的事。”卓昔惨然一笑。
“卓昔?发生什么事了?”
卓昔没有回答,只是问骆可可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同谁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笑,但骆可可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很勉强。为了不让卓昔太过胡思乱想,骆可可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卓昔一直很安静地听着,听完了,却还是说他会相信林子予,毕竟在江湖上,有名气的人被大家广为得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是甚为出名的毒兽(也就是那怪物),他还说其实毒兽的主人名气更大,被称为“千面王”,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只不过有好些年都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了。
“既然毒兽已经来了,那千面王……。”
“我已经调查了,他在那位木小姐身边。”卓昔淡淡道,“不过,毒兽已死,千面王也没甚可怕的。”
卓昔如此气定神闲,骆可可都有些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但卓昔依旧相信林子予的事却让她很是不安,还好她还有杀手锏,之前她故意没讲那毒兽的死穴在嘴唇的事,现在,她便将毒兽的死穴作为问题问卓昔。
卓昔想了会,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了,毕竟毒兽也是男人啊!也需要同女人生小孩啊!”
骆可可:“……。”
真是完全在意料之内的答案……
她又问道,“那么,一般人应该如何都想不到,一头看起来无坚不摧的毒兽,只要嘴唇受伤就会死吧?”顺水推舟,她说出所有的猜测。
听罢,卓昔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道,“有位熟人,你该见见。”
他又走了。
但骆可可也没有紧逼,像卓昔这种完全信任朋友的人,她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门被推开了,卓昔带来了一个有着水汪汪大眼睛和雪白皮肤,样貌非常漂亮的女娃。
骆可可眼睛都看直了,这水灵灵的小萝莉是谁啊?
“姐姐你好,在下聂诘。时任谷壁县县丞。曾与姐姐有些交情。”
谷壁县?县丞?
短暂神游后,骆可可惨叫了一声,天啦,这个华丽丽的小萝莉,不、正太!就是那个在谷壁县帮助她的江户川柯南县丞?
之前杜成思说起卓昔被一个人缠上了。难道说就是他?
卓昔退了出去,聂诘坐在桌边,他坐得很乖,对骆可可提出的任何问题都如实作答。没多久骆可可就喜欢上这个说话条理分明、长得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开口闭口都叫她姐姐,还总是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她的小正太了!
没办法,一直以来,她身边不是成日想着摸她屁股的工口男就是成日摆出一副爷是聪明人、阵线不明的娇弱男。
聂诘的到来,实在是让她觉得生活还是很有希望滴。
但这小子与卓昔有什么关系?
聊了一会儿,骆可可得知,原来自上回她用计从卓昔手中逃离开始,卓昔就被聂诘盯上了。
虽说骆可可之前为了逃离卓昔向聂诘寻求了帮助,但现在她毕竟与卓昔站在同一阵营。胳膊肘当然不能朝外拐,她顿时觉得这位江户川柯南也实在太敬业了!竟然为了那点事从谷壁追到峨眉来!
“我不是因那件事来的。”聂诘却皱着眉头,小嘴翘得很高,“以前被卓昔囚禁的那家人因担心惹祸上身,并未告发卓昔。”
骆可可有些不解了,如若不是这件事,那难道是因为焚焰寨向过往船只收取高额税务而未上交国库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有胡太守顶着,骆可可不觉得凭这官职微小的正太能翻动太守那条大船。
“姐姐你可知道卓昔贩卖人口的事情吗?”
骆可可一怔。
她知道的。
从一开始去焚焰寨的时候就知道。
那时林子予为了掩盖他们官匪勾结的事,故意引骆可可去仓房,说卓昔其实在卖类似于成人用品的一类东西。当时她留意到那间用来放置货物的仓房似乎有地下室,里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不过,为了自保,她留了一手,在与林子予交涉的时候并未道破卓昔他们所做的另一样生意——人贩子。
但在古代,有不少人家会卖掉亲生儿女,人贩子并不像现代社会如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在不少时候,那甚至算是正当生意。
骆可可觉得聂诘的反应有些过了。
聂诘却瞪大眼睛,道,“但姐姐你知道吗,卓昔有位手下为了将漂亮的姑娘卖入妓院,不惜杀了女孩全家!而卓昔竟然袒护那个人!”
骆可可有些慌了,这事她从未听任何人谈过,但以卓昔对朋友的态度,倒也不足为怪。“但这与卓昔无关吧?”
“不!就算只是手下,卓昔作为头目,也应受到惩罚!天理昭昭,不容他逃掉!”
望着正气凌然的聂诘,骆可可心里堵得发慌。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鄙。
“对了,姐姐你可知道,江湖上最出名的大神捕展堂也来了峨眉。这次,卓昔插翅难逃了!”说这话的时候,聂诘的眼神满是崇拜。
骆可可却只觉得寒气从脚板心朝头顶漫延得很快。
展堂来了……
他是来对付卓昔的?是木依找的他吗?!
送走了小正太,骆可可心里烦到不行。她找到了杜成思。
杜成思说,卓昔这段时间都很心烦意乱,全是被那小正太和惹出事端的兄弟闹的。杜成思还说了卓昔为了救她甘愿将自己送官的事,知道这一切后,骆可可心里越来越乱。
卓昔此刻在房顶上喝酒。
骆可可花费了不少精力,默念了数遍为毛武林人士都爱爬墙上房顶,颤颤巍巍地上了屋顶。
“小姐怎么来了?”
在卓昔的搀扶下,骆可可坐定,接过卓昔手中的酒杯,她直言不讳地说起贩卖人口的事。
卓昔大口吞咽着,许久,道,“大家都在做这件事吧。我有何错?”
骆可可无言以对,在古代,人本就是一种商品,连官府都会公开叫卖罪臣家的奴婢子女,卓昔也的确不算犯错。“可杀人而后将姑娘卖入妓院总归不对!”
卓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得了吧,朝中官员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将对手斩草除根,不惜将对手的家眷卖入教坊(官家妓院),那个聂诘为何不去抓他们?难道他们就没杀人?还是杀一人者诛,杀万人者诸侯?”
骆可可被问傻了。
卓昔笑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小姐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聂诘。”
“但,我希望卓昔以后别卖人了……。”
“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但其实那本也不是我的生意。”
骆可可一番追问,才知道在焚焰寨里贩卖人口并杀人的那个竟是胡嫣看上的那个古紫龙!她有些担心卓昔会被连累,但偏偏卓昔对所有朋友都异常信任。任她说破嘴皮都没用。
没办法,骆可可只得暂时不提这个问题。她又提到了聂诘和卓昔的约定。强调说卓昔应该反悔,因为聂诘根本没出现、更没帮她打毒兽。
卓昔却道,“其实,我没让他帮我找你。但起初我的确是那样想的。”他笑着说,“后来我想,请聂诘做这种事,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便拜托他为你翻案,而后请别人去寻你。”
“那卓昔你怎么不来找我?”
“最近抽不开身啊!那该死的县丞!该死的聂诘!”他长长地叹了一声,仰面倒在屋顶上,道,“但玄云子不是保住你了吗?”
原来卓昔请的是玄云子……
骆可可没有说话,心却道卓昔你也有交友不慎、所托非人的时候!玄云子那是来帮她的吗?那是来保护她的吗?她怎么不觉得?不提起那混蛋还好,一想到玄云子那副啥都与他无关的模样,她就一肚子火气!
“那小子做什么了吗?”似乎看出骆可可的不悦,卓昔有些紧张地拉住她的手,神情看来就像担心老婆被人吃了豆腐的丈夫。
“呵呵,你放心,他什么都没有做呢!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骆可可咬牙切齿地说。
卓昔没听出骆可可话中异样的情绪,只是笑着说那毕竟是玄云子,什么也不做才正常。他又说当时身边的朋友中也只有玄云子能救出骆可可同时又不吃她豆腐。骆可可没放过机会,赶紧追问玄云子绝对不会同别人抢女人的缘由。
但答案却让她失望了。
玄云子没有爱上木依,也不是他同父异母、同母异父、或者爹娘完全一样的亲兄弟,更不是GAY,那为毛他很安全?
卓昔说,那是因为玄云子从小就立志出家,他原本打算当和尚,但十岁那年又觉得对佛经都熟透了,于是决定当道士。这样的男人当然不会对女人有兴趣,如若世上真有能激起玄云子兴趣的女人,那也一定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骆可可:“……。”
面对这个异常无趣的答案,她决定洗洗睡了……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