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笨女人!又在想什么呢?你怎么总是走神?”
望着眼前那除了有张脸简直不知道还有啥优点的男人,骆可可狠狠鄙视自己竟然将可爱的小宝同眼前的大毒舌联系在一起。小宝对女孩子多温柔啊?虽说有些花心。可这书中怎么就没一个小宝呢?
“问你,想什么呢?笨女人!”
“没什么,我先去洗一下身子。”骆可可顺口答道,翻了翻随身的包裹,幸而,还剩一套裹在最中间的衣裳未被雨水沾湿,能帮助她度过眼前的难关。“你不许偷看!”
“我是人,对猪洗澡没什么兴趣。”
骆可可气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本想再一拳打过去,但转念一想,对方不会武功,这样打去实在有些欺负弱者的嫌疑。
她要淡定,她要高贵!她不同这个野蛮人计较!
骆可可高扬起高贵的头颅。
“哎,一只泥猴,装什么人啊!”
骆可可:“……。”
其实,她真的很想高贵下去,只是对方从未给她机会……
“我要杀了你!!!”抬起一条腿,骆可可正想对着白衣男子狠狠踹下去,却被他一把捏住细细的脚踝,白衣男子神情似笑非笑,“小泥猴,我不会让你一夜打我两次。”
“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但我也不是傻子!”
骆可可老老实实将腿收了回来。
她决定不再搭理他。
起身正欲走,白衣男子又叫住了她,顺手丢给她一些豆荚模样的东西,“把这个弄开,再用里面的豆子洗。”语罢,转身面朝山洞里盘腿坐着。
骆可可脸上一热,赶紧出山洞。山洞的对面是一个清水塘,她看了看,四下无什么人,赶紧褪掉衣衫跳进水中。水凉得刺骨,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拿起男子给的豆荚剥开,取出一粒豆子,寻了块小石头轻轻砸烂,再将那豆子涂抹在身上。奇了怪了,竟然真洗干净了?
这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皂角吧?
迷蒙的月色下,骆可可洗了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澡,换上整洁的衣裳,打理好长发,顺便用剩下的皂角洗净换下的那一堆衣裳。做完这一切后,她觉得自己很累,也从未像这般轻松过。
整个过程中,白衣男人都未回头看她一眼。
虽说这男人嘴巴很坏,但似乎真的不是个坏人。
抱着一堆湿漉漉的衣裳,骆可可回到山洞。刚欲开口,男人就起身在火堆旁搭了一个架子,努努嘴,骆可可赶紧将衣裳搭在上面,在火的炙烤下,明日清晨,衣衫就应该干透了吧?
不过,今夜,她睡何处?
男人指了指床。骆可可有些心惊胆战。
“放心,我对泥猴没什么兴趣。”
“可我现在不是什么泥猴了!我已经洗干净了!”骆可可争辩道。
男人眉头微微一颤,笑道,“姑娘的意思是说,可以做点什么了?也对,长夜漫漫啊!”
骆可可一阵心乱,但白衣男子却也没做什么的举动。
松了口气,骆可可抿着嘴上了床,她基本摸清了这男人的脾性,这家伙最喜欢胡说八道,说话口不择言,却不是会乱来的人。对他,她可以完全放心吧?
坐上松软的被褥的那一刻,她幸福得想要哭泣。
山洞中一时静得有些可怕。
搭在架子上的衣裳给她和男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屏障。她看不见他,只约略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夜已经很深了,男人却没有睡觉的打算。难道正在等人?
想到这里,骆可可又有些担忧。
这男人,毕竟同廖不屈相识……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骆可可决定打探点消息,“我总得称呼你啊!”
“不是说了吗,姓高名大。”白衣男人似乎有些烦了。
骆可可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了,这么久,她除了知道他姓林,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姓林。”
“你……。”
“其实,我听见你同别人谈话了。”以防万一,骆可可没说出廖不屈的名字。
许久,才听白衣男人幽幽说道,“居然被你猜中了。”
其实不是猜的啦……
骆可可心想,她不明白为何这男人就是不肯说出他与廖不屈的关系,但转念一想,人与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男人不出卖她,她应该知足了。既然对方不愿意坦诚,那么,就由她主动吧。她也很久未同别人好好说说话了。“那你知道,我这个名字是怎么的得来的吗?”
“怎么得来?”
“其实……。”骆可可想说,话音却梗在喉头。读书的时候班上同学总说她的名字特别有文化,特别有内涵,骆可可——洛可可,这名字根本是艺术的代名词啊!但他们都不知道,她这个名字其实是一个算命先生给取的。
骆可可是她妈妈怀上的第四个女儿,之前的三个都因为是女孩而做了人流。轮到她的时候,医院的小姑娘误将她看成了男孩,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被父母生了下来。落地那一刻,父母才发现她是女孩子。而他们,只想要一个儿子。
她父母决定丢掉她。
她被丢掉的那个清晨,父母抱着她遇见了一个算命先生。那个算命先生说她能给父母引来一个小弟弟,若是被抛弃,父母就再也生不出儿子。不知他具体是怎么说的,反正骆可可父母都信了。他们把她抱回了家。
离开前,那个算命先生又说,想要儿子,就得给这个女娃取个名字叫做骆可可,这个名字代表着艺术,是缪斯女神的象征等等云云。
她的名字就成了骆可可。
又到了后来,骆可可长大了,才发现这番话实在是胡说八道。洛可可艺术怎么能代表神话中的缪斯?这话还是从一个中国的相学家口中说出的,怎么都怪怪的,但不论如何,就算是骗钱之举,至少她也因此活命。骆可可还是很感谢那个信口开河的相士的。
这件事,她从未同任何人说起过。今夜,她将以前的一切略微改头换面,改成了适合这个时代的故事,将这一切全部呈现在这个不知道命姓的男人面前。
或者是为了拉近关系,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只是觉得,同白衣男子在一起很轻松,很自由,也很安心。不像同卓昀在一起时那般浑身不自在,也不像同释空在一起时的小心翼翼。
同他在一起,或许她能安心做自己。
即便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白衣男子许久未说话,隔了很久,骆可可都快睡着了,才听见男子低声说道,“那个相士或许只是想要救你。”默了许久,又说,“你……可以叫我林大哥。”
谁要叫你大哥啊!
骆可可迷迷糊糊地想,她才不要叫他什么大哥呢!她要叫他小林子!谁叫他总是不肯说出真名的?
而且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小林子,又怎么配称为大哥?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隐约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小林子的声音骆可可很清楚,但另一个人……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你又捡了一个人回来?”另一个耳熟的声音似乎在质问。
小林子的声音,“一个弱女子罢了,我看她很可怜,就顺手带了回来,反正过几****也要去谷壁县,将她带去那里吧,否则将她丢在这荒野中,也挺可怜的。”
“你倒是好心。带回来又不同她睡觉,何必带回来?”另一个男人说道,“对了,落海珠有下落了?”
“在廖不屈手中。”
“廖不屈那?麻烦了……。”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骆可可没听见,她又睡了去。
再一次醒来,谈话似乎还在继续。
另一声音说道,“这件事你真有把握?”
隐约听见小林子笑了一声,“当然,不过就是几个有钱佬,很容易对付的。到时候你借我些人就行了。对了,告诉兄弟们,事成后必有重赏。”
“人倒是简单……。”
迷迷糊糊的骆可可翻了个身,透过悬挂衣衫的缝隙看了眼同小林子谈话的那个侧身坐在桌旁,她只看得见侧面的男人。
咦?
怎么似乎是卓昀?
骆可可迷迷糊糊地想,翻了个身,又昏昏然睡去,但卓昀这两个字却在脑海中盘旋。
那人似乎是卓昀呢……
卓昀……
卓昀!!
骆可可浑身一激灵,醒了过来,赶紧翻身坐起,小心翼翼地撩开一道缝朝外看去。小林子身上搭着一件单衣,似乎睡熟了。房中没有别人。
她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了。毕竟,这么晚的夜,若是谁来到这里,一定是过夜的,既然无人,之前那应该就是做梦了。
再一次睡去,骆可可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心理压力太大了,竟然做这么奇怪的梦了。她竟然梦见卓昀同小林子在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