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没说上一句话,骆可可就被卓昔扯走了。但说来这也算是相当和平的会面,她本以为他们俩会打起来。
可回家的路上,卓昔却始终沉着脸,眉头紧紧拧成一团。骆可可本怀疑卓昔还在为卓昀的事生气,卓昔却说那件事他早已遗忘了,毕竟林子予也是无心的。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他不是说喜欢你吗?”卓昔看起来有些尴尬。
呃……
骆可可心里顿时乐得就像花丛中飞出不少只小蝴蝶。
难道说,卓昔在吃醋?
她觉得自己咸鱼翻身了。婚前她被卓昔管得严严的,没啥机会接触别的男人,也就没啥机会让卓昔吃醋,她曾认为这样的事一辈子也不会出现。而今终于得偿所愿,她很骄傲。但话说回来,虽说出现这样的事很高兴,但鉴于某人的坏毛病,若是说不清楚这件事,今夜就有得她受了……
“他是否看上我了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一定不会。”她很认真地看着卓昔,“没有人喜欢被另一个人看透自己的内心。即便,我只是将他们俩谁吃了谁的事弄混了,只差那么一点就能看透他。”
卓昔的面色稍微缓解,顺路给骆可可买了一根发钗。将钗子插在她发髻上,他叹道,“可我也无法接受朋友的背叛。”
“卓昔你还记得林子予落水而后被你救起的事吗?我后来想了很久,他武功很好,应该不是被人打落进水里的。而他又不会水,应该会远离河道。我想,那个时候,林子予还没遇见木依,他活着,却想不明白为何活着。所以,他应该是……想要自杀……。”
卓昔的脚步慢了片许,又突然加快。
“之前他在装廖不屈,但被你救了后,才成为的林子予,所以,他不想同你作对,他也不忍心同你作对……。”
卓昔打断她的话,“我不喜欢男人!”
“……他也不喜欢,我是想说……或许在他看来,你……才是他的娘……所以,江宇儿死了,他根本不在乎……。”
卓昔的脸色明显变了。
骆可可有些得意。
两人拐入一条僻静的小巷,卓昔突然停下脚步,叹了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晚上再收拾你。”
骆可可心中的炸药包再一次被点燃,这种气氛下能说那种话吗??“晚上!晚上!晚上!你除了知道晚上还知道什么!”
少有的,卓昔面露忧伤,似乎正在认真反省,“是啊,我只知道晚上……但其实,我是担心娘子你不喜欢白天。”
虽说成了亲,但卓昔还是习惯称呼她为“小姐”,而一般来说,他称呼她为“娘子”的时候很危险……
加上那句听起来似乎正在宣告暴风雨的话……
骆可可有种不祥的预感。
卓昔手指勾起她的下颚,笑道,“既然娘子说了不喜欢晚上……你看,这小巷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骆可可:“……。”
卓昔顺手托起她的臀,将她压在一面土墙上。
“卓昔……你有病……。”
最后的感叹词还没来得急发出,嘴巴就被堵上了。卓昔用舌尖挑弄着她,手指很不安分地扯她的腰带,骆可可被啃得有些冒火,毕竟在这种地方XXOO不是一只灵魂深处住着遵纪守法的现代人的她应该做的。
但长时间的经验又告诉她,若是不让某人得逞,某人一定会将她抱到闹市去……
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在做什么?”一个留着鼻涕的小男孩含着手指望着他们。
骆可可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偏偏卓昔异常冷静地继续扒她的衣服,甚至以卫道士的口气回答道,“学学吧,以后你……。”
“卓昔!!”骆可可彻底火了。
卓昔很喜欢逗弄她,但若是她真炸了毛,卓昔还是会停手滴。大不了,换个地方,对吧?
所以,当日下午从床上努力爬起,望着漫天的彩云无声流泪的骆可可决定将成日X虫上脑的某人甩了,跟林子予私奔!
想要找林子予是很简单的,街上的每一个大姑娘小媳妇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去了哪里。没办法,谁让那家伙生着一张招蜂惹蝶的桃花脸。
在客栈寻到林子予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张棋盘,棋盘上还剩一些棋子,他正在收拾,他身侧边放着茶杯,棋盘对面,也搁着一只茶杯。
“有人来过了?”
“故友。”林子予淡淡道,拿起身侧的杯子。
骆可可点名了来意,“我决定了!我要和你私奔!”
林子予正在喝水,他没有像电视里那些突遇袭刺激的人那样,将口中的水吐出来,他只是有片刻的晃神,而后异常淡定地看了骆可可一眼,又异常淡定地将口中的水咽了下去。
看起来,似乎连骆可可想要私奔,都在他预料之中。
片许,他淡淡道,“同和尚私奔?好吗?”
“你出家了?”
“没有。”
“那你……。”
“我没钱,装成和尚便于化缘。”
骆可可:“……。”
话说,这是不是上天赐予她的千载难逢的、作践林子予的好机会?
“那林子予,残羹冷菜的感觉如何?”托着腮帮子,骆可可自觉这番话问道了点子上。
却不想林子予只是摸着自己的脸,一脸陶醉,“你觉得,凭我这张脸,会有女施主舍得让我吃残羹冷菜吗?”
骆可可:“……那,难道你觉得牺牲肉体是一件好事吗?”
“牺牲肉体?女施主真是幼稚,对女人来说,男人,越弄不到手的越值钱。若是靠肉体,贫僧能弄到手这么多钱?”
骆可可:“……。”
再一次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骆可可决定打住这个话题,否则就只能听某不要脸的吹嘘了。
“你当时怎么就走了呢?”她问出了心里话。
长时间的沉默。
“也罢,今日我心情好,就同你说实话好了。”林子予把玩着手中的黑棋,没多久,笑了,“那日,被你看透后,我有些受挫。便决定玩笔大的。同卓昔联手是真的。偏偏那日那个蠢女人给千面王下了令。千面王反的那个时候,我有些心急,怕他坏了计划。但后来,我想通了。我一心想要彻底替代廖不屈,但那时我所有的一切东西,却都是廖不屈打下的,就算我做得再好,那也不过是托廖不屈的福。故而,我任由千面王栽赃陷害而不还手。”
“你想毁掉一切后,再重来?”
“聪明。”
骆可可不淡定了,“你在胡想些什么啊!”
“你不是说我就是个疯子吗?疯子做事,需要逻辑和思考吗?疯子说话,也无需真假。”
的确不需要……
搞得她现在基本搞不清林子予哪句话是真的……
林子予又道,“那时,木依也受不了我肆意改变她本性的我了吧。我改变她,给她一切,她又因再也无法忍受改变而毁了一切。我装作廖不屈下令,又装作林子予辅助廖不屈的计策,最终又想毁掉廖不屈。一切不过是竹篮打水。冥冥中中自有天意。正好,正好。”
“你想做成什么事业?”
“贫僧这些年来在女施主们的向佛心中,积攒了不少钱。想做点什么,又觉得无聊,闲散惯了,不想再累了。”
似乎时间都沉寂了下来。
骆可可坐在一旁,看着林子予下棋,自己杀自己。棋盘上没多久就落满了棋子,黑棋、白棋互相揪斗,却谁也吃不了谁。
“那你本打算同卓昔干什么大事?”她顺口问道。
林子予用说今晚吃包子的口气说道:“造反。”
骆可可:“……。”
这一刻,她发现原来木依在某种性质上算是以身殉国……
林子予说,他来这里是为了千面王的事。过去他恣意胡闹,害了不少人,而今,他想做点事情为江湖赎罪。他决定猎捕千面王。
千面王在江湖上弄出的事,骆可可多少有些耳闻,她的消息来源是卓昔,卓昔说千面王劫富济贫,难道这不该是好事吗?为何要猎捕?
看出她的不解,林子予不可置信,“你真不知道?卓昔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这三年,千面王在江湖上弄出的可不是劫富济贫这样的小事。他的确劫富,却从不济贫。每劫一户人家,定会将被劫的人家全家屠戮得一干二净。三年来,死在他手上的人已有千余人。江湖已发布了追杀令,但可惜的是,没人见过千面王的真面目,见过千面王真面目的,还剩下林子予。骆可可看见的那个干瘦的年轻人,也不过是另一张假面。
“收服那个怪物后,我意识到不会不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因为他太可怕了。心中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骆可可感到很不安,当时若不是她那番话,千面王一定还被林子予控制得死死的。所以,卓昔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你别这样。”林子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能怪你,最初的时候我还能控制他,我知道他的危险,但那个时候,我决定毁了廖不屈的一切,就算知晓,也袖手旁观,而今弄出这么大的乱子,都怪我。我自己惹的祸,我必须收拾。”
“不过……笨姑娘,你过去能让他认识自我,而现在,你能想办法让他迷失自我而后自杀吗?”林子予苦着脸望着骆可可,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
但骆可可知道,这男人一定是装的!
“小施主,女和尚好想你啊!”突如其来的喊叫。
骆可可:“……。”
释空就是来添乱的……
看见林子予一身和尚造型,再听完林子予的“化缘”构想,释空立刻寻了把镜子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道,“小和尚也很适合干这行,要不,咱们建一个新教派,叫花和尚教?”
骆可可提醒道,“你会被少林灭了的……。”
“没事,现在的方丈小和尚我不喜欢。”
“好吧,那你就建教派吧。”林子予笑语晏晏。
“小和尚偏不!”
“我们再聊会?”
“小和尚就是要走,女施主,告辞!”
骆可可:“……。”
林子予扯过骆可悄悄对她说,“这和尚铁定娶不到媳妇。”
“为何?”
“女人问,你爱我吗?和尚会说,和尚凭什么告诉你。女人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和尚说,和尚凭什么牵你的手。女人说,你上我吧;和尚说,和尚偏不上你。”说完,冲骆可可眨了眨眼睛。
骆可可默,林子予这话真说到关键了……这些年来,释空哪一次泡妞不是这样落败的~~~
“倒是女施主,愿意帮贫僧一把吗?”林子予托起她的一只手,眉目清美似画。
骆可可有些晃神了,这男人,主要作用就是看……
林子予说出想要她帮什么忙,骆可可听完,险些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