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伟看着抽屉中的放的那枪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悲伤,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绝不会骗高明,不会骗那个酷似自己弟弟的小伙子。
祝伟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他们家在一个小镇,祝伟他妈在生下他后就死了,祝伟父亲在祝伟三岁的时经人介绍又娶了一个离婚的女人,女人对祝伟挺好的,让祝伟父亲对她很满意,那个女人在嫁过来一年后生下了一个男孩男孩叫做祝广,也就是祝伟的弟弟。他父亲是一名酿酒师,他酿的酒是这个镇上最好的酒,每天早上祝伟起来上学时家门口总是排了很长的队。
有一天早上祝伟起床,看到家门口没有人在排队,人群涌进把他家后院围的满满的,祝伟顺着人群的目光看见了院子内一个酒缸里倒插了一个人,祝伟走近一看那个人是他父亲,很讽刺,一个酿酒师死在自己的酒,祝伟疯了似的冲进父亲的房间,房间女人抱着自己的弟弟正在哭,他朝着女人大吼:“是你吧,是你吧,我昨天看见你们在后院……!”女人没有回答他依旧哭个不停,所有人认为祝伟是酿酒时失足溺死的,就没有人报警,草草的埋葬了。祝伟曾经偷偷拿起过家里的话想要报警,但一想起那个女子怀里的孩子就放下电话,他不想让那个孩子和他一样失去母亲。
祝伟父亲死了可日子还要过下去,那个女人接过了生活的重担,平时酿酿酒,帮别人做下针线活,攒钱让祝伟把中学读完,成功的考入市入一所有名的高中,是一所寄宿制学校,每个月回一次家,回家找女人要生活费,在祝伟看来女人给他钱是理所当然。
有一天祝伟回来拿了一篇作文让女人签字说是老师让的,女人细细的读完那篇作文,那篇作文写的是祝伟的理想,祝伟在文中写的是他的理想是当一名警察,祝伟在文末写道他要成为警察后要把杀害父亲的凶手绳之以法。
女人看到文末,看见祝伟脸上戏谑的表情,在她看来那不是签字,而是对自己罪行的承认,强忍着溢出眼眶的泪水在文章后歪歪扭扭的写下李静二个字。
第二天祝伟起床,听见正在上小学弟弟的哭声,当他进女人房间时,闻到一股浓烈的农药味,祝伟看见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祝伟不顾旁边弟弟的哭声他笑了,开心的笑了。
祝伟在亲戚的帮助下埋葬了女人,在收拾女人遗物时,正在上小学的弟弟递给祝伟一封信,说是女人让自己交给他的,祝伟拆开信,女人的字很好看,但信纸上水迹斑班,不知道女人在写信时哭了多少次,祝伟把那封信读完后,瘫坐在地上,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那封信里,女人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详细的进述了自己为什么杀了祝伟的父亲,那个男人在娶她后对她很好,可在她生完孩子后迷上了赌,染上了赌瘾,一但输了回来就对女人非打即骂,那天他赌钱后喝完酒后把女人叫到院子说要把祝伟卖了,他听人贩子说了像祝伟这个年龄价格很贵。女人苦苦哀求男人,说祝伟可是他亲儿子,虎毒不食子,可是男人输红了眼,根本不听,一巴掌把她扇在地上,跑到仓库找到麻绳和麻袋,准备去捆祝伟送到人贩子那里。
男人在拿着绳子和麻袋经过院子时,女人还在院子里躺着,当男人走到酒缸旁边时,女人一把把他推进半人高酒缸,男人掉进去后,在酒里面挣扎,女人在外面死死的按住他的双腿,活活溺死了男人。
祝伟知道女人没有骗他,那天他听到窗外传来“人贩子,卖了他”的字眼,也想起那段时间身为酿酒师的父亲早出晚归,想起那段时间家里很多贵重物品离奇失,想起那段时间女人房里时常传来的哭声。
女人在文末写了自己累了,让祝伟好好照顾弟弟,好好活下去。最后面写了很娟秀很好看的三个字,母李静。
祝伟哭了,在父亲死时他都没有哭,可现在他为一个不是他亲生母亲的女人哭了,那个女人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让父亲把他卖了,可女人没有,她把祝伟当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侍,为了保护祝伟,她把那个要卖儿子的男人推进酒缸,不惜背上杀人罪名,宁愿被祝伟误会,可祝伟却让她在那篇作文上屈辱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承认自己的罪。
祝伟很后悔,为自己那可笑的想法后悔,自己错怪了那个女人六年,他只看到女人杀了父亲,却从未看到女人因为他和弟弟过度操劳而发白的鬓角,越来越佝偻的腰,粗糙的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越来越忧愁的面容。那个女人想死的想法己经很久了,可自己从未查觉,反而推波助澜,让女人如愿以偿的死去。
祝伟在李静墓前跪了一天,他知道这个什么用都没有,但这是唯一能表达他歉意的方法。祝伟在结束完李静的葬礼,把弟弟送到亲戚让亲戚那,承诺每个月都会给生活费。
祝伟在解决所有事情后回到学校,开始勤工俭学,利用空闲时间给别人打工,熬到了毕业,报名参加警校,三年后成功成为一名刑事组警察,在一次调配时被分配到C市公安。
天有不测风云,祝伟在刑事组工作时,老家打来电话,说正在上高中的祝广得了尿毒症,让他赶紧把祝杰接走。祝伟忙回老家接走弟弟后,把祝杰送到市中心医院,医生告诉他尿毒症花费很大让他做好准备,祝伟的钱不多,在把弟弟送进医院后就花的差不多了,那时他认识了C市最大保险公司老总段鑫,段鑫借了他十万让他给弟弟冶病。
段鑫觉得祝伟是一个警察,说不定有时可以帮到他什么,事实证明段鑫的感觉是对的。
有了那十万祝杰可以在医院进行长期的常规冶疗了,医生告诉祝伟,祝杰是尿毒症晚期需要换个肾,祝伟让医生换他的,但经过匹配他们的血型不一样没办法完成配型,可一个肾在黑市上需要二十多万,祝伟哪里这么多钱,没有办法只好让祝杰继续住在医院进行常规冶疗。
在这期间祝伟所在的刑事组组长退休,向上面推荐祝伟,说祝伟工作认真,严谨、破案快,上面同意了老组长的请求让祝伟接替了老组长的岗位。
有一天早上祝伟接到段鑫的电话,段鑫说自己杀人了,让祝伟帮他,欠他的钱一笔勾销,另外还保证给他弟弟寻找合适的肾源。
祝伟答应了,扔掉了入党时的宣誓,扔掉了一身正气,背弃了身上的警服,违背了当时选择做警察的初衷,只为了当初在墓碑前他对那个女人作的承诺。
祝伟在惠民小区301室里,他消除了一切不利于段鑫的东西,包括那两个被李林卖掉的手机,成功的把属于段鑫的杀人罪名嫁祸给入室盗窃的李林。
五年中,祝伟不断的催促段鑫寻找合适的肾源,段鑫在一个月前告诉祝伟他已经找到一个跟祝杰血型相配的人,己经给了那个人钱让他给祝广移植肾脏。
就在前几天,医院通知祝伟,他弟弟的肾移植手术很成功,过几天就会醒,祝伟这几天一下班就往医院去看他弟弟,他不想让同事替自己担心,所以每次都是下班偷偷去,不让任何人知道。
祝伟拿出擦枪布把手枪擦了擦,又把枪放了回去,放枪的时候祝伟看到一张照片,目光变的柔和,是那个女人唯一一张照片,照片中那个女人抱着小孩甜甜的笑着,祝伟对那张照片轻声道:“妈,我照顾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