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把脏东西打扫了一下,然后长吁了一口气:“他应该没事了。”若昕:“你怎么会这些?”朱元璋见她都是佩服神色,显得楚楚动人,自己的心理忽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恐怕是一个和尚不该有的。
若昕见她盯着自己发愣,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若昕故意找了一个话题:“徐大哥呢?”朱元璋:“他到郭大帅那里参军去了。”
若昕:“你为什么不跟他去啊?”朱元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我还未决定呢,现在起义的元帅有不少,我得待机而动。”
若昕心想:“历史上说朱元璋精明谨慎,在眼前看来果然是这样。”朱元璋感慨起来:“现下群雄并起,一个目的,都想争得天下,可是在我看来,他们却没有一个能够成气候的!”
若昕笑问:“这是为什么?”朱元璋:“他们始终不明白一个道理:民为贵,君为轻。”若昕一愣,朱元璋一生可是最恨孟轲的,怎么现在还要引用他的话。
若昕说:“这观点是孟子提出的,你难道对此没有一点的怀疑。”朱元璋似乎对孟子很有研究,他侃侃而谈起来:
“孟子可是先贤,此人学识不仅渊博,而且对治国之道也颇有看法,我始终认为他所提出的“民贵君轻”的思想是多么的正确,设若朝庭能够把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偃兵息武,休养生息,不怕天下不治!”
若昕听了他的话,也频频点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年轻之时朱元璋跟老年的那个动辄杀人的朱元璋竟然如此不同。
若昕忽然有一种使命感,她悠悠地道:“希望你能够坚持你的思想不会变,也许会更幸运些。”
朱元璋不明白她说什么,只是坚决地道:“我一定要坚持下去的!”
若昕望着他那坚毅的表情,不禁说道:“你将来一定是个大福大贵之人!”朱元璋以为她是在鼓励自己,当即说道:“也许吧,我定要作出什么来的。”
若昕:“你要投军?”“是的,我的几个兄弟都投到了郭元帅的旗下,也许现在的诸路义军只有郭元帅最有可为。如果投到他的旗下也许有朝一日,能够出人投地。”若昕知道朱元璋后来跟了郭子兴,不仅发了迹,而且还当上了皇帝。
若昕:“也许会得到更多的东西。”朱元璋不置一语。就在此时那男子醒来,若昕惊喜不已。“是你救了我吗?”男子气息很是微弱。
朱元璋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烧依然有,现在已经降了不少。朱元璋道:“你现在没事了,不知道你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在下苏州沈富,由于到……”当若昕听到沈富二字之时,脑子登时一阵眩晕。“这个男子就是自己为之睁睁出神的沈万三?”若昕自问。
她是知道沈万三原名叫沈富的。不会如此之巧吧?
朱元璋和他各各报了姓名。沈富看到了若昕,朱元璋当即介绍:“哦,沈兄,这是我远房的表妹!”
沈富怀疑地看了看二人,这二人怎么看也不像亲戚。一个阔面大耳,一个楚楚动人。若昕怕他怀疑什么,也只说“是这样!”
沈富说了自己此番的经历,原来,他贩了一批扇子到大都去,本来是要大赚一比,谁知天不随人意,到了大都,竟然阴雨连绵了数日。好好的一批扇子,竟然发了霉,连一把都没有卖出去……说到这里,沈富一阵嗟叹。
若昕安慰他不要气馁,定有一天他会成功的。沈富眼里都是失望,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可能的了,我一定不可能再成功的了……。”朱元璋也劝他不要太过失望。
二人一见如故,好不欢喜,只是二人对着若昕有着别样情愫,不算在内。二人续了年庚,搓土焚香,便在那“接引佛祖”面前结成兄弟,一声“大哥”,一声“二弟”便结成了永世的手足。若昕拍手称快。
但当两人四目相对之时,若昕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她也说不出,只是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于心头。第二天,沈富的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他要回苏州,正好跟朱元璋同路,但若昕却漫无目的。她该去哪里呢?走一步且看一步吧。于是,若昕跟着二人向东南方向行去。
若昕换了一件古代女子的衣服,刚开始还觉得不大习惯,可是到了后来也就习惯了。一路之上,沈富和朱元璋成了兄弟,三人也无话不谈。
这一日下午,三人行到了一个道观中。“就在此休息吧!”朱元璋道。沈富也表示同意,若昕也没有意见。当天边的一仑明月挂在数梢之时。沈富却迟迟不能入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是眼中,脑海里,都是一个倩丽的身影。这个身影渐渐变大,忽然像泡沫一样碎裂。
他翻身而起,闲步门外,望着天上的一纶明,他仰起头来望着月亮出神,口中喃喃说着什么,仔细听去,“爹,孩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的?……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可是随即又道:“我不该这样的,我怎么能这样对雪娥?……可是,雪娥她却离我而去……”“怎么了,兄弟?”这是朱元璋的声音,沈富缓过神来,“哦,原来是哥哥?……”“兄弟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沈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止住了,朱元璋见他欲言又止的,煞是奇怪,“怎么了,兄弟有什么话不妨跟哥哥明言,哥哥定然竭力相助!”
沈富像下定决心一般:“不知道若昕姑娘……”朱元璋脸色突然一变,可是朱元璋毕竟是朱元璋当时脸色转和,“兄弟但请明言,不必打哑语。”
“不知若昕姑娘可曾许配了什么人家?”朱元璋笑了一笑,他笑的是沈富要说的,跟自己想得竟然一样。
“我这个表妹啊,还不曾许配人家……”
沈富眼睛里都是希望,他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可是他不知道此时的朱元璋在想什么。
朱元璋为什么会在半夜也像沈富一样在“散步”,他为什么也会睡不着?刚躺下,在他的眼前也总是漂着一个身影。朱元璋仔细看去,却不是若昕的影子却又是谁的?自从见到她第一刻起,他就深深地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二人不知道彼此该说些什么。只能回去睡觉。
到了第二天,若昕起了个早,为他们准备了饭食,虽然都是些粗茶淡饭,但是若昕竭其所能也做得特别好吃。若昕分明感受到沈富和朱元璋对自己的异样眼神。
尤其是沈富看到自己的时候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若昕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若昕,你做得饭菜真是好吃。”沈富赞扬起来。若昕听了很是受用,便说:“这算什么,我会的多着呢!”
“真的吗?只可惜只能吃这一次了,也许明天我们不知身归何处。”沈富说这话不无怅惘之情,若昕听了也是阵阵心伤。
朱元璋似乎也是不舍,便悠悠地道:“兄弟莫说这些泄气话,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沈富点了点头。不禁意味深长地看了若昕一眼。看得若昕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厮原来在这里!”
三人很是警觉的。这声音若昕仿佛在哪听过。
“不好!表哥,他们找你来了。”若昕一直这么叫朱元璋。朱元璋脸色也不是很好。“没事,自有我来应付!”
“大哥,他们是来做什么?”
“重八你这叛徒,还不束手就擒……”这声音正是那胖和尚发出来的。
“原来是师叔来了。”
“你莫叫我师叔,那东西呢?如若你将东西交了出来,自今而后皇觉寺再也不会难为你的了。”朱元璋一阵苦笑:“这东西确实不在我这,是他们拿走了!”
瘦和尚忽然冷笑了两声:“重八啊,你是知道的,方丈师兄一直待你不薄,你何苦在临走之时,拿走我寺中重器。即便不是你拿的,却也是那几个兄弟做下的,我劝你乖乖地找到那几人,把东西原模原样地送到寺中,不也是你的一桩功德么?”
“我不知道他几人哪里去了?”
“据我所知他们一伙已然投到了郭子兴帐下!”若昕仿佛有点听明白了,朱元璋原来拿了寺中的东西,怪不得,这群和尚穷追不舍的。若昕很奇怪他到底拿了寺中的什么东西,害的他们都兴师动众。
“重八,我等也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总不会忘记皇觉寺对你的恩德吧?”提到恩德,朱元璋眼眶都是红的,他分明记得,自己丧父那年,连个葬父的地方都找不到。还是皇觉寺的方丈大师大发慈悲,给他找了一块地方给他葬了,大恩大德,朱元璋怎么能忘。
“师叔但请放心,我一定会将宝物找寻回来的,待到哪一天我朱重八富贵了,一定大修皇觉寺!”胖和尚一阵冷笑:“好了好了,你能把宝贝找了来就可以了,皇觉寺僧众也不图你什么!”
只有若昕知道朱元璋是一定能够富贵的,不仅富贵,而且是大富大贵。
这群和尚走了,沈富很是奇怪。
“不知大哥拿了他什么?”
“唉……这都是我那几个兄弟做的事,也不过是个香炉而已。”
“香炉?他们拿香炉做什么?”若昕很是奇怪。
“他们说去投奔郭大帅,总得需要一些谒见礼,于是就在我当班的那一夜,他们偷偷地来到皇觉寺,说明来意,我也没办法,只得同意他们把香炉拿走了,我让他们把我绑起来,就当是偷了的。谁知被我师叔发现了,就发一声喊,皇觉寺大小僧众都齐集那里。我当时羞愧难当。我那几个兄弟都是些草莽汉子,那几个和尚哪是他们对手,说着话就打倒几个。
徐达就叫一块走,说在这里当什么鸟和尚不如投了军,直似这般受着窝囊气强!于是我就和徐达几个兄弟逃出了皇觉寺……”说到这里,朱元璋都是愧容。
“大哥莫要自责,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当和尚也罢!”若昕也点头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