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定、吴凌尉、飞泉走到桌前,册灵也去了门外叫了一些得力手下进来,吴定指着桌上的图纸:“这里就是尹鸿先居住的地方,华家老宅;这里,是华府,这次我们的目标只是华家老宅,我们所要杀的人就住在老宅中,进去之后认准这二人。”
册灵把两张画像递给吴定,吴定讲两只画纸并排在桌上,指着左边的人:“这人,就是尹鸿,如今更名为殷鸿,常年不出门,蜗居在老宅中。”
吴定用另一只手指着右边的图纸:“这是尹鸿的女人,叫赫兰,也改名字了,如今叫华兰英,虽是女流之辈,可是她武功也很好,所以不可掉以轻心。”
吴定把两人画像收走:“都记住这两人的样貌,如果府上下人没有阻拦你,便可放他们一条生路,若阻拦,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华府与华家老宅相距并不是很远,华家老宅有任何动静,华府定会有人前来支援,因此我们不可从前面进去,老宅比华府位置更偏,离万登山更近,所以我们的人全都从万登山出发。”
吴定抽出图纸下面的另一张图纸,继续认真讲解到:“这张是华家老宅的结构图,这里是尹鸿、赫兰两人住的房间,这里是他们的女儿住的那间房,飞泉带人负责杀尹鸿夫妇二人,册灵带人去他们女儿房间,只要一成功马上撤离,万不可多留片刻。”
“是!隐门主。”
吴定看着桌边的这些人,吴凌尉似乎又什么想法一样邹着眉头:“凌尉,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点子?”
吴凌尉收回正扣着下巴的手,摇摆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刚才的那两张画像,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见过,要么是你小时候见过,要么是你在旺安城的时候见过,只有这两种可能。”
“也许吧,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义父,什么时候行动?”
“时间确定之后,会通知你的。”
“恩,这次的任务与以前一样,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谁要是没有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提头来见!”
除了吴定,剩下的人都回复吴凌尉:“谨遵沙门主之命!”
“都下去吧,都下去。”吴定看到这帮人还是更加听命与吴凌尉,有些不耐烦了。
众人散去,吴凌尉拿起尹鸿的画像仔细看着:真的很眼熟,是在哪儿见过呢?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吴定:“凌尉啊,早点去休息,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了,一定很累了吧。”
“是,义父,您也早点休息。”
殷雪芷走后,华毅陶就直接去了成玄酒楼,西源也在那里等着他。
“这样欺骗雪儿姑娘真的好吗?”西源有些担心如果殷雪芷知道了会生气。
华毅陶摇摆着右手:“不会的,她不会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其实我是有事情想要请西源兄帮忙,但是雪儿在,有的话还是不好讲。”
“这次是什么。”
“我希望西源兄能帮我保护雪儿,以后我没有那个机会了,我不能丢下两家那么多人不管,只能辜负雪儿了。”
“需要我怎么保护她?”
“我相信西源兄的为人,将雪儿托付于你,我放心。”
西源虽然没有成亲,更没有什么感情经验,但是西源还是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小毅,你大可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她,不要让她恨你。”
“告诉雪儿,只会耽误她一辈子,我宁愿让她恨我,她才会再去找一个值得她托付终生的人去照顾她,与她偕老。”
“小毅,雪儿我当做是妹妹来看待,我可以照顾她,但是我绝不可能成为那个与她偕老之人。”
“我不知道雪儿知道我与魏青诗成亲,她会怎样,我无法想象,也许除了伤心和恨我什么也没有了,也许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相见。”
“魏青诗?”西源惊讶抬头:“就是那个公主?比皇上小很多的那个公主?”
华毅陶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不能改变的事实:“恩,是,就是公主,你认识她?”
“我听我父亲提起过,好像是受先皇之拖帮忙找的魏青诗。”
“是你父亲找到的她?”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有一次听到我爹说要找什么人,我爹用找魏青诗为条件换回寨中安定,所以我们才在离旺安城不远的明罗山上驻扎那么久。”
“哎!”
“小毅,实在是抱歉,没想到我爹找的人竟然是她,那你们成亲是皇上下的圣旨?”
“恩,前几天下的旨。”
“难怪你会这么烦恼,一边是雪儿,另一边是不可违抗的圣旨,只是为难你了。”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不想雪儿受到任何伤害,从小我就一直保护她,可是谁知道到头来伤她最深的人竟是我!我也不愿意看着父母和府上的所有人因为我的儿女私情找来杀身之祸,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西源举起酒杯再次敬华毅陶,不能感同身受,看见他的样子就能感觉到他的痛苦,这些都还不能让殷雪芷发现,只是为了保护她。
西源看着眼前的华毅陶,心里也变得越来越难过,想要帮忙但是却无能为力:现在的你和第一次见到的你已经大不同,你的烦恼更多,责任更重,已经不能想做什么就是什么了,想说的话不能说,想做的事不能做,自己的情绪更不能展现在其他人面前,想帮你分担一些,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看着。
“小毅,来,喝!”
两个人在成玄酒楼三楼房间里面对饮,许是这样的暂时麻痹能让华毅陶好受一点。
第二天天不亮华毅陶就醒了,前一晚喝了太多的酒,头痛到快炸裂:“西源,西源。”
西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恩?你要走了嘛?天还没亮,你去哪儿?”
“我回家了,一会儿还得送雪儿回师门,感谢你昨晚陪我买醉,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下次来旺安还找你。”
华毅陶揉着自己太阳穴离开了成玄酒楼,西源看着华毅陶离开房间,就倒回床上继续睡了。
殷雪芷则是陪父母到他们休息,然后回房一晚上没睡着,见窗外天色渐亮,一个人在老宅花园里发呆。
华毅陶并没有直接回府,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饭将画册那走:雪儿,对不起!我又骗了你,是我让老板说不能那么快能拿到画册,就让画册替你陪着我,直到你下次回家,我再将它归还于你。
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不情愿,可是又能怎样?日月不会因为谁的不情愿而停止交替,世间万物没有因为谁的身不由己而停止运转;有的东西就是注定的,不论你怎么努力,你都改变不了,很多事情往往与预期相反。
华毅陶为了殷雪芷、为了家人,选择辜负殷雪芷,人生总会有很多的选择,总是需要放弃很多你不愿意放弃的,即使你再不情愿,你都得放弃。
殷雪芷吃过早饭,收好了自己的行李,带了一些自己之前买的东西:“爹,真的要让我那么早走吗?”
“现在早点走,以后你就能早点回来,听话,回去了,要听你师傅的话,好好学武,还要照顾好自己。”殷鸿就像变了一个人,说话语气都与往日不同。
听到殷鸿说的话,殷雪芷无力再反驳、撒娇:“好吧,爹、娘,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回来之后我就天天陪着你们,一直缠着你们,这几天都没有好好陪陪你们。”
华兰英帮殷芷雪整理着被风吹起的头发,眼睛不由开始有些湿润:“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娘。”殷芷雪一把抱住了华兰英,在华兰英怀里哭了起来:“娘,我不想走了。”
华兰英用手拍着怀里的殷芷雪:“听话,都这么大了,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再哭就不好看了,别哭了,再哭你毅哥哥就来了。”
“我不管,我就是舍不得你们。”
华兰清、林妙芯也到了老宅门口,华毅陶牵着一匹马走在身后,殷鸿:“小毅来了,雪儿别哭了。”
华兰清:“雪儿是不是舍不得啊?小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真是懂事了啊。”
殷雪芷听到华兰清说话,不舍的放开华兰英:“华叔。”
华毅陶从阿碧手中拿过殷雪芷的行李,骑上马:“爹、娘,殷叔叔、兰姑姑,那我们走了。”
殷雪芷还是不愿上马,殷鸿:“雪儿,你要让小毅一直等你吗?你学完回来就不用离开了,快上马。”
“雪儿,听话。”林妙芯也开始劝殷雪芷。
殷雪芷慢吞吞的爬到马背上:“爹、娘,那我真的走了?”
“走吧。”殷鸿双眼也变得湿红。
华毅陶在前面牵着殷雪芷那匹马的马缰绳缓缓前进,殷雪芷转头看着四位长辈,远处太阳光斜射过来有些刺眼,眼中的泪水让视线也变得模糊,看不清送别的家人,只知道越来越远。
“雪儿,别哭了。”华毅陶想要帮殷雪芷擦眼泪,却因为相距太远,触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