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云跟着那个黄口白牙的男人,唯唯诺诺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黄口白牙的男人和她坐在一辆黄包车里,一路无话,苗翠云是第一次坐这种车,虽然倍感新奇,却还是沉默着,她不知道该说些怎么,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黄包车就这样颠簸了一路,如苗翠云的内芯,以后的日子应该如何,这个问题值得她去思考,但此时的她,并没想这么多。
过了许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期间并看不到什么大户人家,仅有十多间草屋,看起来比自家的环境还要差。这是学堂吗?当然不是,当她进去就发现了问题。这小小一间草屋都注满了人,挤着挤着,但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习以为常。草屋里好大一股刺鼻的气味,苗翠云都不愿接近,却被那男人轰了进去。她在里面才呆了一会便跑了出来,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对于这些空气,她都觉得贪婪。
原来这里居住的都是矿工,这些工头们买些孩子来替他们开矿,赚些黑心钱。为了避免矿难带来的损失,便选择了这些孩子。如果是老人,他们没这个能力。青壮年呢,死了还要给家里人补贴抚恤金。就那些乡里小孩的命最不值钱,死了便死了。因此,在乡村卖孩子做工是最划算的差事。
苗翠云这些日子都是睡在外边,这里的人都起早贪黑的做工,不分日夜。高强度的劳作让苗翠云越发的瘦了起来,与这煤矿里大多的孩子一样,瘦弱不堪。他们的面容大多都是黑不溜秋,雌雄莫辨,一天下来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要不知道他们是不肯说,苗翠云肯定要把这里的人都当成哑巴。
有一天,苗翠云做事累的晕了过去,在这高强的压力之下,她肯定吃不消。在她生病的这期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她迎来的只有凶狠的鞭挞。时间逐渐流逝着,苗翠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在那矿山里,好好的喝口水都是莫大的荣耀。苗翠云越发的圆滑起来,时间磨平了她的棱角与血性,一如此间矿工。苗翠云知道自己一天做多少既不会累晕过去,也不会挨打。小小的她懂得了如何偷奸耍滑。也许,这就是生活。如何在这个崎岖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好好活着。
苗翠云并不知道日期这个概念,也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许是十来天,许是几个月,许是一两年。就在苗翠云安于这种被剥削压迫的生活时,这矿出事了,发生了矿难,死了不少人。苗翠云误打误撞从里面逃了出来,不知是不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苗翠云就这么走着,顶着一身腥,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洗澡,以至于看见一个小塘,便麻溜的脱去衣物,一头扎了进去。这一池清水让她玩得很欢,就在这时,路过一个放牛娃。
苗翠云****着身子在这水塘里,满觉不好意思。她把身子蜷在水塘中,只露出一个洗净的小脑袋:“喂,那边的小伙子,你能帮我那件衣服来吗?”虽然说就这么直白,还不大礼貌,但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放牛娃一听,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涨红了脸。虽然苗翠云只露出一个脑袋,但放牛娃一想到她在洗澡就满觉不好意思:“嗯,好,等等!”说完,放牛娃把牛绳系在一旁的树上,便匆匆跑开了。过了一阵,只见他抱着一堆衣服放在水塘边:“你…你,找件合身的,穿上吧。我…我走开一下,不会看的!”
这放牛娃也可爱得紧,想到这里,正准备拿起衣服套在身上,却看见一旁放着的毛巾。看到这个,苗翠云笑了,这放牛娃,可真细心。
待苗翠云穿好衣物,便转过身去,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放牛娃,道:“好了,小伙子,你可以转过来了。”放牛娃对苗翠云一见如故,处理好牛,便拉着她的手,到满是青草的山坳上坐着,看这老牛啃草。这两个人都没读过书,对于这种做法应该避讳的事情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