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河被我吵的有点不耐烦,冲我嚷道:“怎么想办法!叫我帮你舔裤裆啊?不给你一瓶滴水观音了吗,就用它!”
“那玩意儿管用?”“管用,管用!”李继河懒得跟我扯犊子,敷衍一下,钻进洞去。“真不是个东西!”我对着李继河的背影骂道。死马当活马医,我脱下裤子一看,整条大腿都红肿起来,严重的已经发黑发紫了。我刚想去掏瓶子,发现我的双手被纱布缠的死死地,只好把裤子往肩上一扛,进洞找李继河。
洞内空间很大,李继河正仰着头来回走动,想找墙壁上的文字,丝毫不在意满地的贝壳。“甭找了,别是个洞就往墙上找文字,守株待兔听过没,你现在跟那也没差了。”我光着大腿大摇大摆的走到一堆贝壳前,“还不如看看这堆贝壳。”
“怎么,这贝壳有问题?”经过上次的事,李继河对我的意见不再爱理不理了。
“不是贝壳有问题,是它在的地方有问题。这崇山峻岭的,哪有产贝壳的地方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李继河看我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知道我心里肯定有答案,看我的眼神变得相当热烈。我有点受不住,说道:“先帮我把药水涂了,我现在就两只手指头,涂不了。”说着,举手示意了一下我的双手。李继河没辙,只好就范。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李继河把瓶子往外一扔说道。
“还是那句话,事前要多做做功课。”我提起裤子说道,“这些贝壳是僰人的一种装饰物,就好比现在女性穿带的金银一样。”
“就这样?”“就这样!”李继河表情变得极其失望,以为我耍他玩,又不好意思冲我发火,只好发泄似地踩烂了一堆贝壳。我也不拦着,继续说道:“四川丘北有个据说是僰人后裔的部族,流传着一首民谣‘祖先在崖子上,主公在崖洞里,老人在供桌上,朋友在酒桌上。’”
“‘主公在崖洞里?’”李继河停下来说道,“这洞是为僰人主公准备的?”
“不是。这里‘主公’指的是在这里进行仪式的人。”
“仪式?”李继河兴趣大增,在我对面坐下来。
“僰人葬俗,不看坟地,不择吉日,不筑坟堆,不立墓碑,而是取死者的‘灵魂’入祖传洞穴葬之。也就是说,有僰人即将离世咽气时,由族长取一块薄铜片放在将离世者的脸部上方,并迅速剪一幅长宽固定的半身侧像,刻上眼口鼻。这一过程称之为‘取灵’,剪出的铜片就是死者的‘灵魂’,俗称‘灵魂片’。为了保持逝者跟后代‘血肉相连’,‘世代相传’,死者的后代要戳破手指,将血沾染到‘灵魂片’上。仪式完毕后,‘灵魂片’由死者后代保管,并等到祭祖是交给族长入祖,实行洞穴葬。而死者遗体则有族人帮忙运往山间,以悬棺葬葬之,不再祭扫。僰人认为,死者灵魂已经停留在了‘灵魂片’里,躯体已经毫无意义。”我一口气说完后,等着李继河接话。
同秦玉通一样,李继河也是全程沉默。还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啊!一个比一个闷。我心里不禁感叹。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李继河问道。
“爱好懂不?”我说道,“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你是盗墓,我则是喜欢历史,尤其是那些野史秘闻,总之越稀奇越好。我有时候都觉得我心里不健全,有偷窥癖。”我打了个哈哈。
我抬眼扫了一眼李继河,这才发现李继河脸色潮红,跟喝醉酒似的,双手紧握,关节都已经发白,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兴奋!终于,他问出了一句他憋了很久的话:“那么,你觉得那些‘灵魂片’会放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