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嘴巴被罩着的缘故,一下午下来除了浓重的喘息声和开棺的掀盖声我们一路无话,这反倒提高了我们的工作效率,我们几乎把周围所有的悬棺都起了一遍,笔记本上也记得满满当当。要不是天色渐晚,月上树梢,我们还想多走几个穴。
我们找了一个合适的穴过夜,我一进穴就忙不迭地把纱布扒拉下来,“啊!憋死我了!都说干实事的人不说话,没本事的人臭显摆,还真是至理名言呐!看我们这一下午的成果,都赶上平时一天了!”我亮了亮满是鸟文的笔记本。
李继河天生谨慎,两眼四处张望,生怕飞出一只半只的冥王虫来。“放心,继河兄,这口棺材我们不是才刚检查过嘛,这里除了这几株叫不上名儿的植物,啥都没有。”我随手拔起一株,扔在一边。
李继河见我平安无事,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动手把纱布除下,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大意,非得撞了南墙才发现自己错了。”
我一听,不对啊!这不是老爸训儿子才有的词儿嘛!赶紧打住道:“好,好,下不为例。现在赶紧生火吃饭睡觉,争取明天收工回家。”
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忙碌了一天之后,能有口饭吃,即使是又冷又硬的干粮!我悠闲的啃着手中“佳肴”,说道:“我有件事挺纳闷的,你这么鬼精的一个人,在这事上这么实诚干嘛,随便逛几天走几处就得了,那老头不一定知道,还真一处不落的跑啊!”
李继河放下手中的干粮,正色道:“你可知马烈是一个什么人?”
我摇摇头,“大不了跟杨老头一路货嘛!”
“错!”李继河立马指正,“他比杨培禹有能耐!杨培禹只不过是他当师长时的一个手下而已!”我刚想反驳,李继河大手一挥,“我知道你想说有能耐还被灰溜溜赶出北京了。这么跟你说吧,这世上谁最难对付,不就是无赖跟小人嘛!”
李继河的话把我结结实实吃了一惊,我一把把墙根上的植物拍烂,说道:“你是说,杨老头就一小人啊?他是靠不光彩的手段赢得?”
李继河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没必要纠结于过程。英雄也好,小人也罢,赢家总归是赢家!”忽然又换了口吻道:“我总觉得马烈如果一点也不知道这悬棺里的内容,就不会把事交代给我。况且,这一件事就已经是很罕见的委托了。”
我见李继河好不容易嘴巴又有松动的迹象,还想再追问下去,忽然手上感到一阵瘙痒,一看手掌已经发红,活脱脱像极了鹅掌,胃也感到一阵抽搐,忍不住干呕起来,用手用力搓着地面!
李继河看我情况不对头,快步来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一看,眉头大皱,问道:“你是不是摸什么东西了?”
我吐得眼泪直掉,胆汁横流,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吃的跟你一样,走的地也跟你一样,连放屁都是一样臭,你说我摸什么了?”
李继河的眉头皱的更深,都差不多拧成一坨了。“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它了!”我指着边上的植物说道,“一进来我就手贱扯了一株,刚又心痒拍烂了一株。”
李继河走过去,蹲下仔细瞧了半天那株植物,然后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心里大概有个数了,你中毒了!”
我一脚把剩余的踩了个稀巴烂,手不停地揉搓着,感觉皮都要搓起来了,边呕边喊道:“你不是废话嘛,我都这样了,傻子都知道中毒了,问题是怎么解毒啊?”
李继河站起来说道:“没有解毒药。”扔给我一大瓶水说道,“先漱漱口再说,可以稍微减轻一下症状。”
李继河看着我,又说道“我说你这人太大意吧,进来啥都不管就乱摸,能不出事嘛。”
我举手投降,漱着口说道,“这到底啥玩意儿,怎么生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