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策略是不刻意去找他们,而是继续往里走,边走边找。作为职业盗墓人,李继河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敲打一下四壁,生怕有暗器机关。对此我很不以为然,试想真有机关,经过千年的时间洗礼,早就烂的烂,锈的锈,都成渣渣了。
在一处岔路口,李继河索性蹲下来检查地面,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咱能快点吗,照这速度走下去,等出去我们牌位都有了。”
李继河哼了一声,也没和我辩,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们走哪边?”我一下子也没了主意,说道:“只要别往回走,哪都行。”强子则说:“要不抓阄?”我没好气地说:“你盗墓还带着纸笔来啊,够文艺啊!”
我跟强子正苦恼着的时候,李继河一个漂亮的左转身,果断朝左边走去。我们赶忙跟上去问道:“你咋就这么肯定往这走?”
李继河停下来低着头说:“你仔细看看下面就知道了。”我跟强子蹲下来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疑惑地望着李继河。李继河靠着墓壁,说:“地上有脚印!应该是杨曦的。”
我眼睛贴着地面仔细搜索,的确有淡淡地脚印在地上,肉眼很难识别,但不止一个,其中有一个明显要小于其他几个!李继河继续说:“还有几个是我们刚刚踩上去的,我们这里只有杨曦一个女孩子,所以这脚印肯定是她留下的。”
此时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同时也为自己质疑李继河感到脸红。只是强子还傻头傻脑地问:“我们鞋底不是早干了,怎么还会有脚印?难道个个一双大汗脚,把鞋底都踩湿了?”
我摇了摇头,说:“别以为我们都像你。”强子从小不仅脚臭,脚汗还特多,每次打完球,他那一双白袜子就彻底染黄变黑了,恶臭难闻。“你再好好看看地上的脚印,要是水早干了。那是油啊!我们一进来不结结实实踩了一脚的尸油嘛。”我解释道。“原来这么回事啊!”强子恍然大悟。
我们跟着地上淡淡地脚印走了一段路,脚印越来越浅,终于完全消失了。我们抬起头往两边看了看,不约而同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房间的木门已经腐烂,只剩下青铜骨架,而骨架的一边已经被推开!
“看来是那了。”李继河说道。我和强子想跑过去被李继河拦住:“先别急,做好准备再进去。”
我们拿着手枪,黑驴蹄子蹑手蹑脚的向那房间靠近。到了门口,我跟李继河一人一边,贴着墓墙。强子急了,忙凑上来想挤开我,被我用驴蹄子一蹄子戳到了身后。李继河指指里面,伸出三个手指,我点头表示理解。当李继河数完手指,我一个闪身进了房间,李继河,强子紧随其后。
里面的场面再一次把我和强子怔住了: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的躺着无数个套着瓦罐、陶罐的尸体!在一个角落里还堆满了青铜凿子、锤子、锹形工具。
强子深呼吸了一下说:“妈的,再那么‘惊喜’下去,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他们干嘛头上都带个套啊,干什么缺德事了,无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我说:“别不懂装懂。这叫‘套头葬’,是夜郎国特有的一种葬俗,如果双脚也被罐子套住的话,代表着死前的地位很崇高。只是没听说过场面这么‘恢弘’。这里应该是个陪葬室。”
强子望着能堆成山的群尸,感慨道:“这夜郎王真不是东西,比我强子还狠。”
我问李继河:“这尸体里面会有冥王虫吗?”李继河摇摇头:“冥王虫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他一脚把身边一具尸体踏成齑粉,“这里都是干尸,不会有的。我们先四处找找看。”
我们不理会成堆的青铜工具,列成一排,火力全开,把之前为了节省电池而关掉的两只手电筒齐齐打开,进行地毯式搜索。在电筒的照耀下,原本昏暗的房间多少有了一点光明,但范围不是很大,我心里想着要是杨曦看到了还以为是两团鬼火呢。
李继河不停地戳着两旁的尸体,看到我和强子讶异的眼神,毫不避讳的说:“我看看有没有值钱的能带出去。”
“我理解,穴不走空嘛。”我表示理解,“真没东西就搬点青铜凿子什么的,总比没有强。”强子则一个劲儿地夸李继河“忠于职守”,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房间不大,我们很快走完了,但没有发现杨曦的踪迹。我们关掉一只手电筒,清理出一块空地面对面围坐在一起,打算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刚坐下,强子的表情就不自然起来,非哭非笑,又使劲揉了揉眼睛,连拍了自己几个巴掌。我随口问道:“鬼上身还是失心疯啊?”
豆大的汗珠从强子额头上流了下来,五官扭曲到了一块儿,肚子也剧烈起伏着,我跟李继河一看势头不对,立马起身操家伙。强子这时竟然哭了出来!悲嚎道:“猴子,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别往后看,直接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