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大海,也很蓝;太阳虽然收敛了一点,但还是把我晒的昏昏糊糊。我躺在海面上远远望去,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海那里是天空了。泡在水里整整一天,浑身没一块干的,现在又被烈日烤着,哎!还不如在沙漠呢,起码那里还能遇到胡杨林。
没有手表没有烟,我既不知道时间又无法消遣,我忽然产生一种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想法。以前总是嫌爸妈啰嗦,强子烦人,现在多希望他们能烦我一下啊!
我用脚使劲儿蹬了一下水,以此来制造一点生气。“噗通,噗通”一脚下去居然够到了地面!嗯!我脑子一下子清醒不少,开始退潮了?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站起身,果然,水位已经下降了一点。
我摸着下巴:按这个速度的话,等岛全部露出水面还得花几个小时。朝平和陈嘉瑜到现在还没上来,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看着已经湿透了的绷带,用力握了握拳:“不行!我的找找去!”
刚穿戴整齐,准备下潜,不远处忽然开始大量冒气泡,海水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上来一样,凸起一块。“噗啦!”一个人从中冒了出来!我连忙游过去喊道:“你是矮子还是甲鱼?”
那人一声不吭,从水里拎起来一个大包丢给我:“为什么只有你在这儿,大小姐呢?”“她还没上来呢。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沉!”我打开一看,惊讶的合不拢嘴。朝平把护目镜一脱:“怎么,你见过?”
我喉咙发干道:“何止见过,我手上就有……不对,已经给陈嘉瑜了。”我差点把实话说出来。“大小姐上来过了?”朝平并不在意我的话。我点点头:“嗯,后来又下去了。”
“啪!”朝平把包拉上,阴沉道:“大小姐下去了,你却在上面晒太阳?”我自知理亏:“我被婆娑罗袭击了,想上来缓缓……”“我不是叫你别去惹它的吗?”朝平声音更加阴冷,重重哼了一下,重新戴上护目镜。
“你要去找她?”我问道。朝平看都没看我一眼,“咕噜噜”往水下潜去。“妈的!”我狠狠砸了一下水面,溅起的浪花洒我一脸。
我四周看了一下,找了一块离水面最近的陆地,把它放下,又把绑着腿的绑带取下来把包固定好,然后下潜,重新回到大海的怀抱。
阳光投射在海中十分的梦幻,偶尔会有成群的梭子鱼从身边飞速的划过,这都是我在拼命逃命时错过的风景。我慢慢接近主船,然后轻车熟路的找到那个通道口。刚一进去,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明明应该是漆黑一片的海里居然有一束光线!
是谁这么笨啊!我心中大喊,不可能是矮子,他这么精明一个人不会这么傻,难道是陈嘉瑜?我心中一阵恐慌,加快速度往亮光处游去。那个亮光一动不动,难道陈嘉瑜受伤了?我更加焦急,明明没游多少,呼吸却异常的急促。
我伸手向亮光摸去,紧接着,是一阵钻心的剧痛!由于深处海里,声音无法表现出那一撞是多么的惊天动地,我差点痛晕过去,唯一庆幸的是我感觉到手臂没断,应该是婆娑罗的那一撞没吃准部位。
我再一次陷入了被动,不过这一次,有人救了我。正当我疼痛难忍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拉住我,把我往后拽,远离光亮。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局,故意丢只手电筒在哪让婆娑罗攻击,自己则跑去搜索房间。
我被迅速带离现场往上浮,我心中不禁苦笑:又一次落荒而逃了,下来什么都没干,我头一次认为我是累赘,要是没有我的话,他们的任务应该能完成的更加顺利,真不知道他们招我进来干什么。
“噗!”天空不再是单纯的蓝色,有了一些白色和红色——太阳要下山了!
“让我看看你的手!”陈嘉瑜抓起我的手一摸,我闪电般的缩了回来:“疼!疼!疼!轻点儿!”我的小手臂已经肿的老高,大片的淤血遍布,看着甚是吓人。陈嘉瑜把装备一脱:“不是叫你好好待着嘛,下来干嘛。”我落寞道:“我是男人,总不能看着你做我的那份儿活自己享受吧,虽然我的确泡了一下午的海水澡。”
陈嘉瑜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点:“那么为什么又不贯彻你的‘吃软饭’主义,‘晚节不保’的下来了呢?”
“可能受刺激了吧。”我含糊道,“没想到你脑子还挺好使的,居然能想出声东击西这一招,把我都给骗了。”
陈嘉瑜瞥了我一眼:“你那让我听声辨位的方法根本不好使,那是在海里啊!只好靠自己了。”我轻轻揉着手臂:“还好这回没咬我。对了,矮子呢,见到他没有?”“矮子?朝平不还没上来吗?”陈嘉瑜反问道。
我手一紧,眼泪差点没出来:“他找你去了啊!你回头看看,那个大包就是他取上来的,里面都是我给你的那个‘农具’啊!”
陈嘉瑜轻松的笑容瞬间无影:“他下去多久了?”“也没多久,最多也就半小时吧。”我答道。此时,海水只能刚好没过我的膝盖,岛上的一些高地已经争先恐后的露出水面了。“我们往上面走走,那边已经水落石出了,泡了一天的海水都要发霉了,先把自己晒晒干。”我宽心道。
陈嘉瑜一声不吭的盯着悬崖下若隐若现的主船,像是在犹豫该不该下去。“最好不好。”我拉起陈嘉瑜的手往上走,“万一你下去了,他上来见不到你咋办?你们两躲猫猫躲到海里来了都!最重要的是,你看看你的氧气存量。”
陈嘉瑜低头一瞥,指针已经接近红线,再次抬头迎上我的目光,我知道她主意已定:“这样朝平不是更加危险?他一天都在潜水!我去拿备用氧气。”
“不用了!”我拉住陈嘉瑜,“一个来回时间也不短,用我的吧,我的几乎是满的。嘿嘿,没想到这么难以启齿的事说出来这么理直气壮。”我脱下氧气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