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爬出洞口之后,我的肩膀肌肉已经完全不听大脑控制,不住地抖动着,我顾不得太阳的毒辣,“噗通”一声仰躺在地上喘息。
几分钟后,杨曦、强子相继上来了。强子吐出已经掉了的门牙拿在手里,摸摸鼻梁:“妈的,感觉鼻梁都被打歪了。”我恶心道:“你小子含着牙齿上来的?”强子握了握拳:“不然怎么办,没地方放啊,得爬洞呢。”
“你就不会扔了它!还想按回去还是怎么。”我说道。“当然不行!”强子罕见的严肃道,“回去我得凿个洞挂脖子上,时刻提醒自己被打的又多窝囊。”“呦,有点卧薪尝胆的味道。”我说道。
“什么‘我心常在’啊?”强子问道。妈的,我又犯二了!我暗自自责,没有回答强子,而是跟看着趴在洞口的杨曦道:“你在干什么?”杨曦此时正在大喊:“田超,你怎么样了?快说话啊!”我心一沉,忙趴在另一边往里面望去。
田超跪着的地方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大腿中弹的位置还在往外冒着血。我随手捡起一块砂砾丢在大便超的附近:“喂!大便超,还活着吗?”大便超缓缓举起一只手,示意他还活着,然后无力的挥了挥。我心领神会,拉起杨曦说道:“他叫我们快走呢。”果然,大便超吃力地说道:“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看你们的了。”
我把强子叫过来说道:“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人,首先要做的就是通知大炮,把大便超救出去,那家伙的命朝不保夕,随时可能去见敬爱的上帝。另一件事就是看看能不能追上魏明乐,把尸体夺回来。”
一说完,我就叹气道:“说实话,这后一件事基本无望,我们身体健全也打不过魏明乐,何况现在伤兵满营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杨曦说道,“这里你的伤最重,你负责去通知大炮,我和强子去找找魏明乐。我会沿途留下记号,等我们的人来了你就追上来。”
我虽然想说我还行,但黑紫色的肩膀告诉我去了也是炮灰,只好点点头对强子说道:“这回可不能冲动了,要出人命的!”强子点点头:“放心,我会看紧杨曦的,不让她乱来!”随即哈哈大笑。
“放屁!你知道我说的是你!”我骂道。笑完骂完,我们各自轻轻拥抱了一下,分开两头,各自赶路。
根据地面夹杂的碎石和少许的绿色,我判断这里离城市文明应该不远。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之前的行走方向是沿着小河墓地前进的,我的计划是骑着拴在胡杨林里的骆驼赶往小河墓地,那里已经被开发挖掘,应该有人在管理维护。
事实是我又遭到了当头棒喝,我们的骆驼已经不见了!肯定是魏明乐给骑走了!我想到,同时又替杨曦他们担忧:有了骆驼的魏明乐如虎添翼,杨曦他们想要追上已经不太可能了!
我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开始了艰难地跋涉。烈日当空,我却滴水没有,我的喉咙干的直冒烟,到最后身体完全是机械似的前进,意识就跟醉酒了一样迷迷糊糊。为了以防万一,我心一狠,把身上刚结痂的伤口一揭,在衣服上写上一串号码。在我眼睛快要闭合的一霎那,我看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正朝我迅速接近……得救了!我想到。
等我醒来,大炮已经来到了这里。“你已经耽误了我两天时间了。”见我醒了,大炮冷冷道。妈的!老子要死要活替你办事,你就这态度!我心里大骂,转头一看,大便超正躺在我边上的病床上!
“我一接到电话就知道你们坏事了,来了见你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就自己四处搜索了一阵,终于被我找到了困在下面的田超,但是杨曦他们,我实在是找不到了。”大炮简要的将这两天来的行程说了一遍。
“他们去追魏明乐了,我们得赶紧出发才行。”我拔掉身上的插管说道。“魏明乐?他怎么也来了?”大炮问道。“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这事儿。”于是我尽量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大炮听完眉毛深深撅了起来:“难怪你们输的这么惨烈,魏明乐参合一脚的话事情就难办了。你说杨曦沿途会留下记号,知不知道是什么记号?”我摇摇头:“她没跟我说。”
大炮已经推开了房门:“沙漠里风沙很大,过了两天了那些个记号估计已经被擦干净了吧。”我有点火起:“你******一进来就没说过一句人话。老子晕了两天一开眼就听到你的冷言冷语,杨曦他们现在生死不明,你还有空去关心有没有记号?妈了个逼的!”
大炮握着门把的手青筋突出,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单单接你们回去的!”说完,摔门而出,引得医院护士跑过来警告我们不要闹事。
大炮一走,大便超没醒,病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大炮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他的到来让我一下子放心下来,救出大便超就是很好的证明。静谧的氛围和宽松的心态使得连日来的疲劳感瞬间汹涌袭来,我一头倒下,拉起被子埋头猛睡。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这一次,大炮没在旁边,只有在一旁披着外衣看晚霞的大便超。“又到晚上了?”我嗒嗒嘴,意思是又要睡觉了,“大炮呢?”。大便超转过头,表情很阴沉,我的心跳一下子慢了不少:“他们……”
大便超默默的点点头,我的眼泪瞬间决堤,无声的痛哭起来。大便超惊讶道:“把人救出来了有必要这么喜极而泣吗?”“什么?”我一抹眼泪,“都救出来了?”大便超点点头:“是啊,只不过他们俩严重脱水,和尚鼻梁还骨折了,杨曦好点,但也多处擦伤跟软组织挫伤……”
“你******,能不能早说啊!”我大骂,“不知道水源很珍贵啊!浪费老子感情!”大便超这才反应过来,骂道:“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心里阴暗老想着人家会不会死翘翘了还赖我了,我在洞里面也没想过会死在那里!”
“我也是!我一直坚信我能活到199!”我不甘示弱。“你们两个安静点!不要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医院护士又一次怒目而视。我缩了缩头,小声道:“大炮呢?任务完成没?”
大便超的脸又一次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