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说马烈的死是个意外,我也很难过,我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侯森替自己辩解道。“我们想象你什么了?”我反问道,“这事不用你操心,赶紧直奔正题吧。”
“好吧。”侯森找了把椅子坐下,“我们三人之间的事估计昨天培禹已经跟你们讲的差不多了,我就补充一下培禹不在的时候我们在茂陵里的事。”“不在,你们三个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难道你们背着他又去过一次茂陵?”强子问道。
“当然不是一直在一起了。”我也找了把塑料凳坐下,“杨培禹不是有段时间独自一人去探路嘛。”侯森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过不是他探路的时候,是他睡着的时候!”
“睡着的时候?”我也有点纳闷了。“嗯,杨培禹有了阴阳眼之后,不敢进梓宫的那段时间。”“哦!”我恍然大悟,“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侯森看了我一眼:“这正是我要说的。”侯森换了一下坐姿,强子也赶紧找地方坐下准备聆听。我将侯森的讲述整理如下:
侯森看着靠墙坐着,闭着眼睛的杨培禹叹息道:“哎,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马烈已经跨进房间,忽然探出头来说道:“不用管他,过段时间就好了。现在你快闭嘴进来。”
侯森点点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想:不知道里面飘着多少孤魂野鬼,真想一睹真容啊!又看了看垂头熟睡的杨培禹,终于一脚跨了进去。
在侯森和马烈看来,梓宫里依旧是除了棺椁和四个鼎,其他什么都没有,但他们的心理压力却成倍的在上涨。侯森伸手去探椁室的时候,手竟然是不自觉的抖动着。马烈紧闭着双唇,但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含糊的声音,应该是在咒骂杨培禹把事情告诉他。
虽然武帝享受着最高等级的棺椁制度,但令侯森感到意外的是里面的东西实在过于简单稀少,几件玉塞、一件金缕玉衣、一顶皇冠,其他几乎什么都没有!侯森捂住嘴巴自语道:“奇怪,怎么才这么点儿?这与身份、墓制、史载的完全不相符啊!”
马烈也同样捂着嘴巴说道:“我包里还有一点,不过不多。”侯森把从尸体上搜刮来的一股脑儿的往包里塞:“哎!一个包都塞不满!”对着武帝的尸骨说道:“皇帝老儿啊,你到底把东西放哪了?”
一双大手把“汉武帝”从棺床上“拎”了起来。侯森在短暂的错愕过后立马阻止道:“师长,你干什么?”马烈愠道:“没有东西就把这副骨头拿出去卖了!好歹是皇帝老儿的身子骨,应该值几个钱。”
“这使不得啊!”侯森心一急又蹦出文词儿来,“这是盗墓大忌啊,师长!”“大忌?”马烈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是的。”侯森换只手捂着嘴,“盗墓之人,说白了就是靠着墓主人的赏赐在过活,盗墓者往往会在取东西前点上一炷香,对着棺椁磕头跪拜,希望墓主人能宽恕自己。现在咱既没烧香又没磕头,这要是再戮了人家尸骨,肯定会被缠身的啊!”
“我还怕一个死了只剩骨头的人不成?”马烈有点不以为然。侯森继续说道:“师长,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刚刚被鬼压床过,不会这么快忘记吧?”马烈闷哼一声:“一派胡言!”但还是慢慢把尸骨放回了棺床之上。
“就这点东西,还不够部队吃一天的呢。”马烈垂头丧气的坐下来。侯森放下手,死死盯着失落的马烈,最后用力一握拳,上前一步说道:“师长,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忽然想到嘴巴没捂,赶紧闭口不言。
“说吧。”马烈有气无力的说道。侯森显得有点害怕,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着:“其实就算我们把整个茂陵都搬出去了,也不见得能养活一整只部队……”还没说完,侯森脸上一辣,瞬间嘴角出血,侯森和了和嘴,吐出一颗牙。“侯森,你想说什么?”马烈眼神凌厉,语气寒意逼人!
侯森揉了揉脸,低头不敢看马烈的眼睛:“师长,我说的是事实。”“你是不是共产党派来策反我的。”马烈盘问道。“当然不是!”侯森语气坚定迅速,“我并没有要策反师长的意思……”
“那你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什么意思!”马烈唑唑逼人。“先听我把话说完。”侯森把心一横,“现在的形势是,共产党得天下,指望蒋介石翻盘根本不可能,他也不会把钱继续投在我们这样一只毫无战斗力的部队身上。我们盗墓,或许可以解一时之渴,但以后怎么办?继续盗墓?我不认为还有那么多王陵可供我们盗挖!”
侯森停顿了一下,看马烈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吐了一口血水说道:“虽然败局已定,但我们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作为部队的参谋,我郑重建议师长,回去独立!占山为王!”
马烈听到后面,捂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半晌才回话:“兄弟们怎么办?”一行热泪悄然滑落。“想跟着师长的就跟着,想另谋出路的给点路费自由走人!”又是一阵死寂,最后马烈打破僵局:“侯森,再观望一段时间吧,我还想争取一下。”
“师长……”“到此为止了!”马烈低吼道,“还是再去旁边耳室里找找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吧!”“还要去别的耳室?”
“当然!这样回去可没脸见兄弟们!”马烈激动地抖了抖包,还把其中的一件玉蝉从里面抖了出来。马烈弯下腰道:“快过去把培禹叫上,多个人多份力……嗯,这是什么?”
玉蝉刚好掉在棺床边上,马烈一弯腰拾起玉蝉的同时,看到了压在棺床底下的竹简!侯森闻声说道:“可能是用来垫棺床的吧,保持棺床的平衡!”走过来眼睛一瞄,差点没石化!那竹简的颜色跟自己手上拿着的竹简的颜色一模一样!难道还有一本?侯森试着用手去抬动棺床,想把竹简从棺床底下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