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向心力把我往里面拉,我想张口呼喊,却被灌进来几口河水,我朦胧中看到杨曦流泪的双眼和强子憋红的脸,却无法听到他们的呼唤。我自认为这回万事休矣,感觉自己好像马桶里的卫生纸一样,吸满了水之后被无情的推下下水道……
“咳咳咳!”我竟然还活着!睁开眼的第一眼,我发现我躺在水里,身处一个暗洞之中。我一个侧身,发现芸萱真弯曲着躺在我身边。水很浅,我双膝跪地,不停地吐着河水。
我抱起芸萱,走上河岸,终于有机会看清楚怎么回事:这是一条暗河,我们被漩涡吸进去之后,顺着水流被拖到了这。我们身处的地方有点类似海蚀洞,怪石嶙峋,布满了青苔。
我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大概测量出了这个溶洞的大小,心里乱麻一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难道刚免于一死又要被囚禁于此?我回到芸萱身边,往她鼻子处探了探,发现还有呼吸,想着先救人要紧,起码能多个聊天的。
我学着电视里就溺水儿童的方法,双手交叉放在芸萱胸口,有节奏的摁着。芸萱脸色极其惨白,皮肤已经被水泡白发皱,头发一缕一缕的湿贴在脸上。我摁了几分钟,芸萱总算是吐出了第一口水,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把胆水都吐出来了!我拍着芸萱后背说道:“差不多可以了,我都打算把你埋了!”
芸萱边吐边哭:“我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我要回家!”芸萱一哭闹我反倒放松了,至少死不了了,双手抱头说道:“好啊!要是能出去我跟你一起回!”芸萱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环境:“我们在哪?”
“鬼知道!”我叹了口气,“这个洞长宽不超过3米,我们就在这等着吧,要是杨曦他们够聪明,要不了多久就会把我们救出去的。在那之前……”我斜眼上下打量着芸萱。“你看什么?”芸萱下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那之前你先把头发扎起来吧,现在的你,不用化妆都能扮水鬼吓人!”芸萱听了又惊又怒,苍白的脸上总算红润了一点。芸萱从手机上除下手机链,当作绳子熟练的扎起马尾,立马显得神采奕奕。
“你是怎么救我的?有没有趁机揩油啊?”在等待的时间里,芸萱问道。“不揩油怎么救你啊!”我说道,“好歹国外生活了几年,不至于那么守旧吧!”“算了!”芸萱拍拍屁股坐下,“大不了出去我多洗几遍澡,多刷几次牙!”
我刚想发怒,突然身子一阵哆嗦。“你有没有觉得风吹裤裆啊!”我问道。“你说话能不能不恶心人啊,我们都是湿的,被风一吹能不冷嘛!”芸萱抱着双手说道。“有风……”我听着河面自语道,“只有我们进来的入口的话我们不可能感觉到……”我又把目光投向远处,“也就是说有出口!”
一想到这里,我立马跳进河里游过去,由于河水极浅,我的脸几乎是贴着了河床!我的手率先碰到了岩石,我停下来,探出头一个深呼吸又埋进水里,双手沿着石壁不停的摸索着,往下、往右、往左……
“找到了!”我用力拍打着水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老天还是厚待我的啊!哈哈哈!”“芸萱!”我回头大叫,“快过来!我们能出去了!”
“可是,杨曦他们要是下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芸萱担忧道。“要是他们够聪明,会知道的。”我也有点担心杨曦他们,“这样吧,我们做点标记在这里,要是他们过来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方法好!”芸萱立刻同意道。
于是,我从河里捡起一块石头,在岩壁上刻了几个又大又深的字“我们没事,河下有洞。”还标了一个大大的箭头,又怕他们没发现,我脱下外套摊开在岩壁下面,用石头压住。“这下好了!”我拍拍手,“走吧!”
我带头往水里走,芸萱紧紧跟在后面。“小心,别磕到,洞口有点小!”我提醒芸萱后潜入水中。
在冒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空间了,我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天然通道,高矮不一,宽窄各异。芸萱随后冒出水面,我们游上岸后略作休息,径直往前走。
落水之后,我们所有的电子工具都进水报销,我试着打了几下打火机,想用来照明,也徒劳无功。最后我们只好凭着肉眼前行。芸萱一开始还紧贴着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半路奔出个什么东西,十几分钟后,见没什么意外,甩开我大步朝前走。
我看着芸萱的背影,想着臭丫头,本事没学会,人情事故倒是通透,刚还“如胶似漆”呢,马上就“横眉冷对”了!“你怎么不走了?没路了?”我见芸萱脚步慢慢地停下来,说道。
没想到芸萱一个急转,躲到我后面,闭着眼睛死命摇着头:“太恶心了,怎么还有那么多!”我一惊,连忙弯着腰,偷偷上前,一探究竟:一窝的王八!我看到一窝的王八!我哑然失笑:“我当是什么呢,又不是一窝的鳄鱼,怕什……我知道了,我们已经回到之前跟鳄鱼死斗的地方了!”
芸萱把我拉到看不见王八的地方,问道:“你怎么知道?”“王八为证啊!”我说道,“那只大王八估计是为了保护一窝的小王八不被鳄鱼当了开胃菜才拼命死斗的,还阴差阳错的救了强子。”
“真是这样吗?”芸萱有点不相信。“没必要怀疑,不管人还是动物,任何物种,对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温柔的!所谓‘虎毒不食子’啊!”我感叹道。芸萱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推着我往前走。
“等等,别推了!”我拉住芸萱,我们得拐弯了!芸萱抬头一看,才发现前方出现了岔路,“往前走的话就是羊入鳄鱼口啊!”我指着前面开始变急的河流说道,“这河被外面的落叶的淤泥阻塞才变得浑浊缓慢,实则暗流汹涌。我们只能拐弯,看看来天这一次还站不站在我们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