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策的将军府中,小珍见九月近日精神状态不太好加上今日是夏兰下葬的日子,九月更是滴米未尽,小珍便亲手做了些膳食给她,小珍做好后端进莘喜阁,九月还是病殃殃的躺在床上睡着...
小珍见屋子里有些冷,便放下餐盘,走到火盆旁,拿起铁钩将火盆中的黑碳拨了拨,让它烧的更旺些...
“九月?起来吃些东西吧!”小珍轻轻唤道“九月!九月!”。
小珍唤了好几声竟不见九月回应,小珍心一慌赶忙放下铁钩,跑到床边,扶起九月,“九月!九月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九月央央的好久才努力的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血丝,突然九月慌张惊恐,煞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挤出微弱的声音“她来了,她来了...”
“九月,九月你醒醒!”小珍担心的摇了摇九月,紧张的说道“你别再自己吓自己了,夏兰死了,根本回不来!”。
“不是,她在这,她在这...”九月慌乱的起身,她眼前四周全是夏兰的身影,披散着头发带着怨气来找她索命...
“啊——”九月惊吓的一边躲一边喊到,“你走开走开,是你自己撞墙的,不关我的事,你走啊——”
咣——九月一下撞得桌角上,装翻桌子,饭食扣了一地,九月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九月——”小珍惊呼着跑过去扶起九月,“来人啊,快来人啊!——”
小珍喊了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小珍气的都快哭了,小珍含着泪带着哭腔说道“九月,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我这就去找大夫,你等我...你等我啊——”
小珍起身拼命的向娄策的峥武殿跑去,正巧绿儿在峥武殿门前刷石阶,天冷水凉,小绿冻得小脸有些发紫,远远的见到小珍惊慌的跑过来,绿儿有些纳闷忙站起身来。
绿儿本来因为之前误会了九月的事一直心中忏悔,所以有些尴尬的迎了过去,鼓足勇气弱弱问道“小珍,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小珍跑到地方,累的直喘粗气,赶忙问道“绿儿,将军可在峥武殿?”
绿儿看着小珍着急的样子,也不敢马虎的赶紧说道“将军今一早就进宫了,还没回来,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小珍一听更加着急了,“九月病的很厉害,刚刚还吐了血,我得去找白露,让她请个大夫进来!”
绿儿一听九月病重,原本就心中愧疚,这回更加重视起来,草草的将水桶藏在一旁的树后,急忙说道“九月病了?那...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好歹多个照应。”
“嗯!”小珍高兴的点了点头,“今日莘喜阁的小丫头不知道怎么了,一个都不见了,多个人也好帮我一把,快走吧!”
说着两个人跑向下人房白露的房间,小珍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见白露,小珍有些慌乱,白露去哪里?不知道九月现在怎么样了?
小绿突然看见白露身边的小丫头宁儿,便上前问道“宁儿,白露姐姐呢?”
宁儿见小珍绿儿着急的样子,也跟着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白露姐姐今出门采办还没回来呢!”
小珍一把抓住宁儿问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宁儿被突然抓的有些疼,便抽出胳膊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小珍一屁股坐在地上,失了魂一样,怎么办啊?都不在,九月该怎么办啊?
绿儿急忙上前扶起小珍,“你快回去看看九月吧!我去门口等等,若白姐姐回来了我立刻就请她去莘喜阁。”
“嗯!谢谢你小绿,那我先回去了!白露回来一定要让她请个大夫来,我怕九月撑不了多久!”珍儿激动的说道。
“嗯放心吧!”小绿点了点头。
珍儿赶紧跑回莘喜阁,莘喜阁内九月倒在地上嘴角衣衫上全部都是斑斑血迹,“九月——”
小珍害怕的唤了一声,急忙上前抱起九月,用手指放到九月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小珍深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小珍急忙将气息微弱的九月抱上床,为九月擦去嘴角的血迹...
小绿在大门口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白露还没回来,小绿急得是团团转,珍儿也急了赶忙跑过来看看,对着小绿问道“还没回来吗?”
“这白露姐姐平时采办用不了晌午就回来了,今日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回来?”小绿也跟着着急的说道“九月怎么样了?”
小珍叹了口气说道“吐了好多血,只剩下一口气了,若白露再不回来,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绿儿也揪心的看着小珍,小珍叹了口气说道“麻烦你再等会,我回去看着点九月!”
“嗯嗯”绿儿刚忙应着,小珍离开后绿儿继续焦急的望了一遍又一遍。
“将军——”
绿儿见来人竟是娄策将军,激动的跑过去,噗通跪地激动的说道“将军,将军,您快去看看九月吧,她就快死了——!”
“什么?”娄策吃了一惊问道“什么叫快死了,出了什么事?”
绿儿赶忙说道“小珍说九月突然吐了好多血,这会就剩一口气了,您快去看看吧!”
娄策一听,赶忙大步向莘喜阁走去,娄策进了莘喜阁,正在一勺勺为昏迷的九月喝水的小珍见娄将军回来了,激动的噗通跪地“将军,快救救她吧!她快不行了!”
娄策快步走到床边,发现床上的九月浑身是血,脸色都已经煞白恹恹的只剩着一丝有气无力的气息......
“九月她吐了好多血...”小珍心疼的说道。
娄策急忙上前坐在床边,娄策摸了摸九月的额头,已经高烧的烫手,又探了探鼻息,鼻息已经很微弱了...
“这么严重怎么不叫大夫?”娄策回头的问道。
小珍噗通跪地说道“白露姐姐的出门采办一直都没回来,而我们...没有出府的令牌...”
娄策回头将身上的令牌丢给秦禹,吩咐道“快去慕太医府上请慕太医——”
“是”秦禹接过刻着‘娄’字的令牌,转身飞快跑了出去,驾着马车去请慕太医去了。
慕太医赶来后坐在床边,扒了扒九月的眼睛,发现九月眼神都已经涣散了,又摸了摸脉搏,脉搏也都十分微弱,慕希铭皱着眉头急忙拿出银针刺在九月的头顶,“倒杯水....”
“哦哦”小珍急忙倒了杯水来到九月身边扶起九月。
慕太医从药箱中拿出一颗丸药塞进九月嘴巴里,小珍连忙为九月喝水将药丸服下。
九月服下药后,慕太医整个屋子看了一圈,起身奔着炭火盆走了过去去,慕太医用铁钩子将炭火盆中的一块黑炭挑起,看了又看后,又从桌上拿过一壶茶水将那盆烧的通红的黑炭浇灭,等稍凉了后,捏了些灰烬轻轻闻了闻...
“怎么了,慕太医!”娄策看着慕太医的举动,似乎猜到了什么,便走上前问道。
“这黑炭里被人放了夹竹桃粉,这粉焚烧后长久呼吸会使人瞳孔放大,心率加速,皮肤发热,产生幻觉,再加上当季天冷门窗都紧闭着,这气味便更容易刺激心脏,造成大量出血,甚至是惊厥,昏迷,死亡——”慕太医擦了擦手指上的灰尘,起身对着娄策说道“造她的情况来看,有一段时日了,今日下的分量多了些,幸好你们通知的及时,若再晚几个时辰,只怕就来不及了!”。
小珍听完慕太医的话,急忙上前跪在慕希铭面前请求道“慕太医,求您...求您一定救救九月,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姑娘,她不该死的!
慕太医连忙起身扶起小珍,温和的说道“姑娘快起来,我已经给她吃了解毒药,一会我给她开个方子,你抓了药煎3次,早晚各一碗,一个月后余毒会慢慢排净。”
“嗯谢谢慕太医,谢谢慕太医!”小珍感激的不停地感谢着慕希铭。
“也是这下毒之人用料有些急猛,如此才好去除,若慢性中毒便不好再除毒。一个月后我会再来给她开些温补身体的药,慢慢调理就会好的。”慕太医写完方子递给小珍。
这时娄策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小珍说道“你亲自去抓药,以后这块腰牌留给你们主子,你们随时可以出府。”
小珍激动的看着娄将军,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含着泪水说道“将军——将军,求您替九月做主——”
“你先起来——”娄策淡淡的说道。
“将军——”小珍激动的又磕头说道“将军,九月无辜被人下毒,您若不找出真凶,只怕下次九月就撑不到您回来了!”
娄策拉起小珍说道“你先去抓药,本将军自有安排。”
“谢将军谢将军...”小珍急忙叩谢完跑出去抓药了!
“秦禹,你先送慕太医回去!”娄策见慕希铭收拾好药箱后,礼数的说道“有劳慕太医了!”
“娄将军客气了,微臣先告退了!等过些日子微臣再来为小主重新开药方。”慕希铭温和说道。
“多谢慕太医!”娄将军将慕希铭送出门外“慕太医慢走!”
“娄将军留步,微臣告退!”慕希铭拜别后离开将军府。
慕太医走后,娄策回身对着绿儿说道“撤走莘喜阁所有的丫头,你留下来伺候,等珍儿回来让她再重新挑选几个丫头过来伺候。”
“秦禹,你去传话白露掌事不利,将军府一切事宜暂由九月管理。”娄策有些薄怒的说道“让她回来后,叫所有下人到峥武殿门前跪着!”
“是将军!”秦禹看了眼床上气息奄奄的九月,也有些不忍,他们心中都明白,那些小丫头见夏兰因她而死,自然都不待见九月,若娄清茹命令她们去害九月替夏兰报仇,自然是连白露也是不敢违抗的...
虽然夏兰因九月而死,九月却是无辜,所以秦禹看着眼里,虽然惋惜堂妹夏兰之死,却也不能都怪到九月身上,秦禹退出莘喜阁去等白露去了。
直到天已黑了,白露才从外面回来,见秦禹等在门口说将军找她,白露看了看秦禹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安,简单的问了两句知道了九月中了毒但是没死,便草草的服了礼,将手中的采购的东西交给小丫头宁儿后,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去书房见娄策去了。
娄策见白露进了房间后一声不吭的立在旁边,娄策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到白露面前说到“你跟了本将军最久,我也觉得你为人处世最为稳重通情理,你应该明白夏兰的死于九月无关的,即使你与夏兰干为姐妹,也不该不明事理!”
白露只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只是手中的手帕就快被扭破了!
娄策看了眼白露委屈的样子,做回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说到“我知道,是小茹让你对九月中毒的事情视而不理,但你要记住你是将军府的人,我既然将整个将军府交给你管,你就必须保护好府中所有的人。遇到事情你应当告诉我,而不是去逃避和撇清自己,你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好将军府,以后掌家的事就交给九月做吧!”
白露被娄策说的难堪急了,跪地磕了两个头硬撑着不让眼泪留下来说到“将军,白露做错了事情,求您处罚奴婢吧!”
“去将府里所有的下人叫来,到门口跪着”娄策吩咐道。
“是”白露不知觉的已将手中的绢丝揪的皱在了一起,白露颤颤的起身拜了拜退了出去。
一会功夫,下人们都跪着大殿门卫,娄策站在大殿前厉声开口说道“本将军今日叫你们跪在这里,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是将军府的下人,九月既然做了侍妾就是你们的女主人,都给我尽心伺候,若她再有事,你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白露看着大殿前娄策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来,她跟了将军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那个静守己心,看淡浮华的男子似乎已经变了,今日他因为一个九月竟动了大怒,他的大怒让所有下人们都吓了大跳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散了吧....”白露一惊,原来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沙哑起来,白露脸色惨白强忍着撑着最后的力气转身离开了,也许这个九月真的对付不了了,再也对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