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祈乐冷冷地看着面前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前几天因为伤心过度哪有心思仔细地观察,今天她本想回学校,却发现门口的墙有问题。几个月前还是脏兮兮的,如今却异样的白,白的刺眼,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当翻新了一遍就可了事,可是当她走到下面的时候却发现在白色的掩盖下还有试图掩盖的痕迹———那些分明是字,还闪耀着刺眼的红。
男人抖索着,似乎有些紧张,哪里还有一丝为人父亲应有的形象。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了眼自己的女儿,徐徐道来。
原来他一直瞒着所有人赌钱,而且时间还不短,也许是因为接连不断的输钱使他心有不甘,也许是因为不服输的心理,鬼使神差地在地下钱庄借了不少钱,前前后后他拿自己记着的帐本算了算,总共欠下了四十万。以他的年收入来算,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勤勤恳恳地赚钱来还,也要花上一辈子。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三年期限到了的时候,对方来催债,竟说他欠下的债有三百七十万,他拿着欠条去找理,对方却拿他们钱庄的一直以来的利息说事。他走投无路,想到了自杀,却被她母亲发现了。于是再三逼问之下,他说了出来。母亲受不了打击病倒了,当他说要不找老爷子帮忙的时候,她一口回绝了。病刚好了点,她就出去找活干了。地下钱庄的见他拿不出钱,于是日日夜夜来骚扰他们……直到有一天,她母亲神色恍惚地在马路上走着,被一辆车给撞了……
“赌钱?”祈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她嘲弄道,“你不知道那是一种瘾吗?它就像毒品一样,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自拔。你为什么要去碰它?”
男人叹着气:“我一介马夫,你妈跟了我那么久,一直在受苦,这二十几年来却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而对于你,你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在我欠债迷茫的时候竟然还无耻地要求你退学……是爸对不起你啊。我也没有资格做一个父亲,更没有资格奢求你的原谅……”
祈乐的脸越来越冷,如覆冰霜。她看着以低姿态站在她面前的父亲,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片刻之后缓缓道:“妈是最大的受害者,既然她临终前都已经原谅了你,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肯原谅你?”看见父亲讶然的抬头,她淡淡道,“我也不会恨你。恨挽救不了母亲的生命。”
他的眼皮颤了颤,不知道该喜该忧,恐怕,以后再也难和自己的女儿谈笑风生了罢。
逝去的…终究回不来了。
看了他一眼,祈乐转身,“我先走了。”
就在她伸手想去开门的时候,“砰”地一声,门应声被踢开了。
祈乐抬眸看了一眼。
只见一群拿着铁棍流里流气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她挑眉,她道是谁那么粗鲁没教养呢,原来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流氓。想着,嘴角带着浓浓的嘲弄。
“祈明远,我还以为你逃了呢。”带头的混混咬着口香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