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很着急,美人娘亲一直没找到,更不知道美人娘亲会被遣送到哪。
林越军不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四处帮她打听。
几日后。
“倾城,你娘有消息了!”林越军风尘仆仆地奔进她的房间。
凤倾城立即从凳子上弹起,神色紧张地望着他。
“你娘被遣送去了安王府。”
“安王?”
“嗯,安王是皇帝的第二子,为人温和、贤明有道,不善勾心斗角,不愿过问世事,一身素衣生活简朴,府内仆人寥寥可数。”如若是皇帝,那就是一代明君!
既然是无欲无求,那如果她偷个人……应该没意见吧?
说做就做,她可是行动派的。
今晚的月色有些暗淡,只觉安王府内闪过一道黑影,便再无其他的动静。
不料,再无欲的王爷也得上茅房。
于是两人撞上了。
一种不期而遇的沧桑感顿时油然而生。
安王微蹙着眉,望着不该出现在他家的黑衣人,迷茫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走错了?”他一穷二白,没钱更没金银珠宝的,莫不是翻错墙了?
“……没错。”凤倾城吐出两个字。
“那请问阁下深夜造访我安王府,可有事?”他温文儒雅地冲她露着笑。
这大半夜的,笑得她有点毛骨悚然。
“可以当没看见我吗?”凤倾城沉默了会儿,提出了一个有点过份的要求。
安王一脸为难,似乎在考虑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请见谅,恐怕不能。”他回答地很认真。
“那你能不问吗?”她总不能回答说此行只为偷个人吧?
“可以。”他点头,然后神色挣扎了下,轻唤了声,“月离,送这位姑娘出去。”
“…………”不是说府内的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吗?!
“等等,”她抬手喝止住想要靠近她的男子,望向安王,“出去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这是自然。”
其实……他还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很好说话的,放在现代,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绅士。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一不小心偷了你府上一个人,会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他一脸惊讶地捂住嘴,大惊失色地看着她:“你,你难道对月离一见倾心?!”不等凤倾城反应过来,继续道,“不行,我不能忍痛割爱,不然谁来保护我。”
“…………”您真的是误会了,她张嘴想要解释。
“月离,你愿意跟她走吗?”他问。
被唤作月离的男子分不清是啥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屁都没放个。
“停!”凤倾城克制住想揪住他抽一顿的冲动,“今天是不是送来一个婢女?凤家三夫人。”
安王的表情有点奇怪:“你……喜欢的是凤家三夫人?”
“……你能不能不往情情爱爱上面扯?!”她的表情带着些许的狰狞。
“我不喜欢府内有闲杂人等,所以……”
“所以……”送给我啊?
“所以我送回了泠王府。”说完,他咧嘴冲她笑了笑。
凤倾城闭嘴沉默了,兜了半圈,又回了泠王府?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她想都不想,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口出去了。
那个安王,贤明吗?不善勾心斗角?不问世事?都他~妈~的谣言!
出了安王府,凤倾城抬头凝望着天空,天色甚早,不如……顺便去趟泠王府?难得的天时地利人和,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想着,她果断地朝泠王府而去。
“好久不见啊……”
她才刚没走几步,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
怎么连脚步声都没得?凤倾城回头,果不其然,那厮正阴魂不散地看着她,目光幽幽。
“我只是来赏月的。”她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内心早已不平静了,好家伙,她蒙着面居然都认得出来,他是有多么恨她入骨?
“哦。”泠王一脸淡然。
“只是偏偏今晚没月亮。”她想到什么边说什么。
“哦。”他满不在乎地应着。
“我……回去了。”她扯了扯僵硬的面部,转身就走。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高明拦去了她的去路。
高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打败我,你走。”
“…………”蒙着黑布的脸有点扭曲了,“谁告诉你我懂武功了?”
“那你怎么进来的,当初又是怎么逃跑的?”高明不以为然地问。
凤倾城犹豫了会儿,指着她进来的那堵墙,理直气壮地说:“我爬梯子进来的。”至于怎么逃跑的……你们随意发挥想象吧。
“……既然打不过我,那你就别想走了。”高明有些失望地收起剑。
“我打不过你。”半久,她吐出这么一句话。
高明怪异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估计也没什么话好跟她说的。
倒是泠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睥眤着她,轻笑道:“那本王跟你打又如何?”
凤倾城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望了望天,好黑。
“杀王爷是要死全家的。”如果她一个人就是她全家多好。
“哦?你还有家人?”
他似笑非笑的话惹来她一记瞪眼:“难不成我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石头里能蹦出你来,那可了不得了。”
“没你了得。”
“过奖过奖。”
“谦虚谦虚。”
两人互不相让。
高明只能眼睁睁地着看着自己的主子和这位……越扯越远。
凤倾城握了握有些汗意的手:“到底想怎样?”她有些火大地一把扯掉头上和脸上的黑布,靠,都快被憋死了。
“你可是本王花银子买来的,既是我的人,自然得留在泠王府。”冷冽的声音丢进这浓浓的月色中,倒去掉了几分燥热。
她无言以对,分明是他耍赖,却没有办法,谁让这是他的地盘。
“好,那我今个儿要赎身,你说,要多少?”
泠王挑眉看她,淡淡道:“我泠王府从不提供赎身服务。”
高明不解地看着自家主子,前几日,不就有几个赎身走了?
“X你妹啊!”凤倾城忍无可忍。
“你……说什么?”他一脸错愕。
“没什么!”什么最内伤?那就是在你气得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时候,对方非但不生气还跟你道谢。
“听说……你刚去了安王府?”泠王不缓不慢地说了句。
“…………”古代果真没电话?那为什么半个时辰前的事他都知道?
他微眯着双眼,目光凌厉,语气却颇为平淡:“听说是去偷人?”
嗑噔……
凤倾城虽没多大的面部反应,但却有一瞬间的心慌,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跟自己扒光了站他面前有啥区别?
“还需要本王再说下去吗?”他眸光流连,嘴角含笑,一副狐狸的狡诈模样。
“不用了。”她毫不犹豫地打断,“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我本就是为三夫人而来,三夫人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恩人,我自当舍命相救。”
“好一个舍命相救!”泠王冷哼一声,“只是……如今你连命都是本王的,本王很好奇,你准备拿什么来救?”
凤倾城一把抓住差点就忍不住去掏刀子的右手,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困倦感让她顿时感觉好无力。她静静地看着那张被面具遮去了大半的脸,沉默了半久。
“不要如此深情地看着本王。”他幽幽地望着她。
一阵恶寒。
她默了默,抿嘴道:“我能治好你的脸,不过你要先放人,还有卖身契还我。”从此两不相见,死都不见,她要带着美人娘亲去无人谷,永远都不要再踏入世俗间一步!这万恶的人类!
听到她的话,高明有些激动地望着自个儿主子。
想比起他的激动,泠王却是相当的淡定,他只是有些惊讶地扬眉,笑道:“治?本王已经戴了三年的面具了,又岂是你能治的。”
“缅国的毒顽固,且猛中带狠,但也不是无药可医。”凤倾城缓缓道,她也没空担心会不会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反正她的医术早已是公认的了得,她只求娘亲安好。
泠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厉声道:“你究竟是谁?!”只一眼,她竟然就能看出那毒是来自缅国!怎会只是个普通大夫?!不,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别拿审问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的犯人!”她脸上隐约带着丝怒气,“这个交易于你并无损失,何乐而不为?”
他的眼神透露着深邃,生生将惊讶和疑虑压了下去,一脸沉静。
“好。”